金兽炉中烧着缕缕瑞脑香,檀色的雕花梨木案几上平铺着一张蝉翼般薄的宣纸,杨云然研磨执笔,握笔的手端正地在纸上停了半晌,颓然搁笔叹了口气。
玥珽笑问道:“画什么让你都下不了笔?反倒叹起气来了。”杨云然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接过玥珽手中的青瓷茶盅,啜了小口茶,微皱眉头,玥珽见状,用帕子给他擦擦嘴角:“是不是不好喝?”杨云然松开剑眉,笑道:“怎么会?”玥珽从他手中将茶拿过,叹口气,道:“你皱了眉头。”杨云然握着她的手就将茶喝干,道:“是真的。”玥珽被逗笑了,杨云然也陪着她笑。
宇文演缓步走来,单膝跪在门边,道:“三皇子,京中传来消息,月轩城外有一大股匪患力量,大皇子已回京城,向圣上请求带兵剿匪。三皇子可有斟酌?”
杨云然木然端起茶来,全然未觉已经将茶喝干,茶叶进了口中味苦,也浑然不觉。良久,沉沉问道:“为何不早来通知我?”华玥珽茫然看向他的侧脸,神色变得震惊。
“大皇子不知何时已早得了消息,属下也不知。”
杨云然黯然思索了一阵,眼睛恢复清明,笑问:“这会该到哪里了?”宇文演想了想,回道:“按行军速度,不出意外,也该在典州境内了。”
杨云然轻应了一声,吩咐说:“你去备马,我就来。”宇文演不明所以,但还是立马领命出去。
杨云然起身,看了华玥珽一眼,微垂眼帘,声音生硬地道:“失陪。”言罢,从梨花木柜中收拾出一套柔蓝色薄甲,简单披挂毕,悬好佩剑,将宝蓝朱翎首盔抱在腰间,欲行时,华玥珽起身抓住他的手,他转头看她一眼,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华玥珽抬头,仔细看着他穿戴戎装,英姿飒爽的模样,只觉得刺眼,再次低下头,嗫嚅道:“你保重好自己。”杨云然一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笑意暖暖,声音轻快地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