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师姐快下去!”韩淳一甫一听到兽吼,又看到远处林木摧折,立即知道附近有一只凶兽,当下焦急地喊道。
孰料孟凤梧却双眼发光,轻描淡写地拍拍手说道:“师弟,不必惊慌,坐好就行。”
远处山林忽然停止了喧嚣,不知名的凶兽不知何故沉寂下来。韩淳一仍不敢掉以轻心,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不一会儿,许老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凤梧,淳一,你们下来。”
“嘻嘻,爷爷叫我们呢。走吧,师弟。”孟凤梧说完一把抓住韩淳一的手臂,几步就从树巅滑落。许老手持一棵乌青的丸子,上面还残留着淡淡地血腥味,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一见乌青的丸子,孟凤梧眼前一亮,立刻跑到爷爷的身前,好奇地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凶兽的内丹?怎么如此暴戾?”
“一种阿猫阿狗的小动物,算不上什么凶兽。”许老淡淡地说道。
听到许老的话,韩淳一如噎了一块石头在喉咙,瞪大了眼睛看着许老,心中震惊不已:“阿猫阿够的小动物?狗头猫身的噬风兽可是拥有不下于人类小圆通境界的实力,在师父的嘴里就成了阿猫阿狗的小动物,这师父究竟是什么来头,莫非是?”韩淳一想到一个传奇人物,内心忽然砰砰跳动起来。
“好了,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师门了。”许老将乌青的内丹收入玉瓶中,继续说道,“出来也有几个月了,淳一你也随凤梧学习辨药两月,届时为师可是要考量考量你。”
又行了几日,一处断崖突兀的出现在三人眼前。韩淳一站在崖边向下望去,只见下方浓雾翻卷,罡风猛烈,崖壁光滑齐整似被刀劈,上面更是寸草不生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浓雾偶然散开处,露出掩藏其下的真容。一片黝黑山林长在崖底,远望了无一些生气。
韩淳一目光流转,断崖左右皆没入浓雾中,看不到尽头。这是孟凤梧忽然大声喊道:“这里有一块石碑!”
果然,断崖边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碑身上爬满了枯藤,若不细看几乎难以觉察。韩淳一上前将碑身上的枯藤扯去,露出碑身上的字迹。
“两界碑!”甫见碑身上的字迹,韩淳一失声叫道。
黑色石碑上两界二字古朴苍劲,被人用剑刃勾勒在碑身上。字迹两旁小字则更给人森森寒意。
“两界分南北,死生各西东。”
“什么两界碑,值得师弟大呼小叫的?”孟凤梧凑上来好奇地问道。
“大陆虽大,却也历史悠久,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各种神兽也各有奇能。上古大能传言能破开空间作为己用,或修炼,或藏物。各种神兽也能自辟空间潜形修炼。”
“如今大能无踪,神兽灭迹,但他们此前所开辟的空间仍与岁月同在。这些地方凶险无比,传言修为未曾达到三道之人进入,十死无生!纵使位列三道,稍有不慎,也有陨落之虞。是以前人为告诫后人,故常于某些凶地立碑敬告世人。”韩淳一盯着两界碑为孟凤梧解惑道。
“嗯,”许老看了韩淳一一眼说道,“淳一说得对,此碑的出现的确是前人所立。从碑身上的字迹来看,里面的危险肯定超出世人想象。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许老说完,率先离去,孟凤梧也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韩淳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两界碑,才扭头跟上。
殊不知浓雾忽然从断崖边漫上,一双大如圆月的眼睛泛着红光在浓雾中显露。
又行了数日,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许老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笛吹奏起来。不一会儿,晴空传来数声鹤鸣。两只巨大的白鹤盘旋而下,徐徐落在三人的面前。
两只白鹤落地后伸头扔许老抚摸,不时低低的鸣叫。“走!”许老一声轻喝。许老独坐一鹤,孟凤梧与韩淳一共乘一鹤。两只白鹤引颈鸣叫,双翅展开轻轻一振,顿时扶摇直上没入云端飞向远方。
白鹤去势极快。韩淳一坐在鹤背,只觉脸颊被风吹得生疼,身体也摇摇欲坠,不得已只得紧紧抱住孟凤梧腰肢,惹得孟凤梧大声调笑。韩淳一虽然脸上发红,也不敢轻易放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鹤去势放缓,徐徐下落,韩淳一才敢放开双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白鹤落地,便有数道人影流星般赶来,同时口中高声恭敬地说道:“恭迎药圣,小姐回山!”
药圣!韩淳一被这两字砸得目瞪口呆,这段日子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证实。他看向许老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也为自己能成为药圣的记名弟子而由衷高兴。
“这位公子是?”有人问道。
“这位是爷爷新收的记名弟子,姓韩名淳一,日后归我管教。”孟凤梧一改平日里的活泼,端庄大气地说道。
恰在此时,黄钟大吕的声音蓦地响起,许老脸上顿时泛起笑意,身形微动早已失去踪影。其他人脸上也喜气洋洋。唯有韩淳一一头雾水,不知他们笑为何事。
“师姐,何事惊喜?”韩淳一低声问道。
“此乃贵客临门,走,我们去看看。”孟凤梧一拉韩淳一,如风般朝前掠去。
“咦,观此人步伐凌乱,呼吸急促,不过凡夫俗子一个,何以能入药圣法眼收其入门下?”早有人瞧出韩淳一的虚实,不由出声问道。
“药圣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知?快走,去看看是哪位贵客临门!”
笔直的大道上,许老正与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但衣裳破烂形如乞丐的中年男子把臂而行。这乞丐虽外貌肮脏,但气质不凡,浑身气势与药圣相比也丝毫不差。
沿途山呼海啸的恭敬声令韩淳一双眼圆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恭迎怪丐前辈!”
韩淳一混在人群之中呆如木鸡,才刚得知自己的师父是大陆人人敬仰的药圣,现在又有幸见到怪丐。韩淳一如同坠入云端,不知身在何处。
“大陆七大顶尖人物,剑皇药圣怪丐,已经得见三人。果然神采非凡,单是对视气势就已经输了三分,又怎么能与之对抗?”韩淳一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目送药圣与怪丐一同迈入一座庭院,聚集的人群才叹息一番热烈地谈论而去。孟凤梧的身影出现,拉着韩淳一在众人羡慕惊诧地目光中大大咧咧地闯入庭院中。
“刘伯伯,许久不来,可曾带有什么好玩之物啊?”一进庭院,孟凤梧便笑嘻嘻地跑到怪丐的身边,伸手讨要好玩之物。
许老怪罪地看着孟凤梧,怪丐却大笑道:“有,有,有。来,拿好!”
一个手镯放在孟凤梧的手上,她好奇地抚摸把玩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撒娇问道:“这手镯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这是由千年龙龟的骨骸打磨而成,伯伯我又请人锻造一番。戴在手上冬暖夏凉,于你入山采药时不惧虫蛇,岂不是挺好?”
“嗯,那我就收下了。”孟凤梧听完怪丐的话,眉开眼笑地将手镯戴在手上。果然一股温润清凉地感觉传遍全身,令她十分舒坦。
“刘兄此番前来,正好我有一事相求。”许老将手中茶杯放下,看着怪丐说道。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许兄有事请讲。”
“淳一,过来。”许老朝韩淳一招手。
听到师父叫唤,韩淳一连忙走到许老面前,恭敬地说道:“拜见怪丐前辈。”
“淳一,伸手。”许老以目示意怪丐,怪丐眼中疑惑伸手握住韩淳一的手腕。
“咦,这位小哥的体内,怎么会这样?”怪丐先是一愣,目光转向许老。许老轻轻点头,怪丐顿时双目神光外射,仅仅锁定韩淳一。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韩淳一知是怪丐在查探自己,倒也任其所为。
片刻之后,怪丐收回神光,大手覆在韩淳一的天灵盖上。一股炙热的气息涌入他的体内,在他四肢百骸间流转,最后涌入丹田中。韩淳一全身似乎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感觉浑身舒坦不已。待怪丐收回手掌,他心里竟有一丝失落。
“这小哥的丹田为何如此古怪?竟然有一团我见犹怕的寒气存在?”怪丐神色疑惑,不解的说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按理如此寒气侵体,恐怕早已魂归西天。但这小哥仍然活着,奇怪,奇怪。”
“我也未曾听闻天下有如此凶狠的寒气存在。”许老也是满脸疑惑。
“这位小哥,寒气发作时你如何抵御?”怪丐问道。
“寒气甫一入体,便来势汹汹,晚辈便不省人事。”韩淳一一五一十地将多年来寒气发作的情形说了一遍。庭院半响无人说话,良久怪丐才叹道:“原来如此,这寒气似有灵智,只是吞噬你的内力却不害你。”
“刘兄,你的内力至刚至阳,再配合我的紫凤鼎,或许能将淳一体内的寒气祛除。”
“许兄说得有理,那就权且一试。”药圣和怪丐的目光同时看向韩淳一,征询他的心意。
韩淳一咬咬牙目露坚定之色,朗声道:“晚辈多谢前辈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