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刚在哼唬洞里与野狼和哼唬混得厮熟起来,相互之间也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和沟通了。
现在,野狼丝毫没有伤害小刚的意思,它和小刚很亲近很友好。野狼冲着小刚摇头摆尾地走出洞去。小刚也同样显示出友好的表情和动作来。
这几天,小刚吃生肉虽然慢慢习惯了,但是消化的并不好,他常常拉肚子,人也消瘦了一圈。
野狼走后,小刚表示要学习飞行。他张开两只胳臂上下扇乎着,并用汉语解释着。大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呼出了一种奇怪的叫声。它从洞里最深处找出一对保存完好无损的哼唬翅膀。
这对翅膀是它们的祖辈死时留下来的。五只哼唬鸟为了陪小刚,多天来一直没有出去,呆在洞里,吃储备的食物。
那只雄性哼唬鸟用草绳把两只翅膀绑在小刚的胳臂上。大鸟的坚爪很是灵活,一会儿就把小刚装扮成一个合格的鸟类。大鸟对其它的鸟们说:我们教他练习飞行,有我跟踪具体地教,你们在下边接着,以防止他掉落而伤亡。
雌性大鸟领着三只年轻的鸟首先走出洞外,它们飞到山脚下,隔三米远一个,在那儿静静地等候。
雄性大鸟领着小刚走出洞外。
山洞外,一片银色的世界。
洪小刚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刺眼的光芒使他睁不开眼睛。
洪小刚从适应了黑暗之后,到现在却又不适应光明。他只好闭上眼睛,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一次一次地反复,才逐渐地恢复了视力。
雄鸟开始教她如何扇动翅膀,如何收回翅膀,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示范。
洪小刚一遍又一遍地学着做动作,非常认真。
山脚下,就是冰封雪盖的大洋河,站在这陡立的山崖上,往山下一望,很是雄伟壮观。
洪小刚往远处张望,丛山峻岭,山套山,山环山,一圈圈,山连山,山山相抱,一片雪国景象。
在这山山之间,掩藏着无数的村村镇镇。这里边有人类在无时无刻地在工作,生活,学习着。当下,正是准备过春节的喜人气氛之中,村村落落到处散发出一股年味。
洪小刚在往大洋河的西边近处看,就是他们的村子——三河村,还依稀可以看到他自己家的那套瓦房……
他正在想家的时候,雄性大鸟用力将他一推,他从悬崖上往下坠去,大鸟也跟着飞了下来。
一悬空的那一刹那,洪小刚的心忽的一飘,第一反应是,完啦。小刚下意识地举起两臂,忙乱地扇动起了翅膀,由于紧张,他扇动的次数和频率过快,幅度小。他还真的有一种飞的感觉。他忽上忽下,确实飞了起来,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落下去,也不知道如何拔高和降低。小刚只是不停地飞呀飞。
洪小刚飞在大洋河的上空,雄鸟随在他的的旁边进行跟踪保护。那四只鸟跟在洪小刚的下边低空飞行,随时准备救驾这个人类的小朋友。
他沿着大洋河往上游飞行。在高空往下边看,感觉是另一番景象,他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神秒感觉。洪小刚渐渐的体力不支,飞行的很不成样子,他本来想带着这些鸟朋友飞回家,却一点力量也没有了。
小刚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斜,栽了下去。在低空飞行的大鸟迅速飞了过来,将他接住。雄性大鸟跟着俯冲下来,几只鸟儿把他抓到雄鸟的背上。雄鸟驼着他飞回洞里。回到洞里不长时间,洪小刚就躺在蒿草铺上睡着了,并打起了呼噜声。
三只少年哼唬鸟守在小刚的身边。这三只鸟说它们是小鸟,是指年龄而言,它们早已成了自食其力的大鸟了。那对夫妻大鸟双双飞出洞去,它们要猎取一些食物回来。两只大鸟很快就在山岭之间发现了猎物,那是几只很好看的山鸡,雄性的,后边的长尾巴在白雪的映照下,金色金粼的。这几只山鸡没有飞,而是在雪地上快速地跑动着,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细细的鸡爪印。它们在雪地上搜寻食物。这大雪封山,雪面上是很难找到食物的。雌雄两只大鸟在山的上空盘旋着,对准山鸡正往下俯冲,对那只山鸡发起攻击的时候,它们发现一棵大树下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他是猎人!偷猎的猎人!
这位猎人举起了长筒猎枪,对着那只在雪地上贼头贼脑跑动的山鸡,开枪了!
这个猎人好像有点眼熟?是否曾经见过?雄性哼唬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猎人曾经向他开过一枪。那时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中期——
那年,雄鸟也落在东山的大白石头上。那位猎人离大白石比较远,他用的是民兵使用的九九步枪。他的枪法一般,子弹打在了大白石的石面上,子弹把石头打出一串火花。雄性大鸟受惊飞走了……
那只山鸡虽然被打中,但没有伤及要害,还是飞了起来。由于雪深,猎人追了一段没有追上,背着猎枪,沮丧地走了。
两只大鸟追上山鸡,不劳而获地猎取了战利品。它们俩还抓到一只野兔,胜利地凯旋而归。这时,洪小刚已经睡醒了。
洪小刚这几天天天坚持练习飞行,进步很快,也掌握了不少飞行的要领和技巧。最近一段时间,那只野狼也时常来洞里,挤着住在一起,人、飞禽、动物之间不再陌生,而是熟了起来,彼此之间感情越来越深。
洪小刚学会了一些鸟语狼言,这对他们之间的沟通非常有好处,而且他的飞行技术也越来越熟练。洪小刚也叫大鸟和野狼们人类的语言。鸟们学人类的语言太难了,但是它们却认真地学。教一教,洪小刚就有些泄气了。一口吃个胖子,一锹挖口井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小刚开始想家了。他用鸟语同时用手比划着,说他要回家。雄性大鸟对小刚的决定很不情愿,它对小刚的依恋是难舍难分的。它用鸟语说:它可以给捎封信,告诉小刚家里,他一切都好。
大鸟和野狼跟着小刚学人类的汉语言正在兴致上,它们愿意与人类进行全面沟通、多方位地交流。
小刚在兜里摸出一根半截铅笔,找出了半页纸,他写了一封家信。
爷爷奶奶:
您们好!
我现在一切都好,不用惦念。我在学一种特殊的技术,学成后我就回家。如果爸爸妈妈回家过春节,也给他们带好。
敬礼!孙子:洪小刚
小刚把信写好后,折叠成一小块,交给了雄性大鸟。雄性大鸟用左爪把信塞进它右边的翅膀,走出洞去。它振翅一跃,飞向蓝天,直奔小刚的家里……
当哼唬大鸟在村头盘旋的时候,出来很多人围观,他们看着自己家的鸡、鸭、鹅,生怕被这种猛禽袭击。村里的年轻人很少看到这么大鸟类,这么大的鹰!雄性大鸟见无缝隙可插,随决定晚间再来送信,它向更高的上空飞去。
大鸟飞回来后,向小刚解释了具体的情况。小刚问:
你能找到我家吗?
大鸟回答:
能!我在这里就能嗅到你家里的气味。
小刚想家的心情越来越切,但一想到学习飞行,就把其他的一切都忘掉了。
晚间,小刚刚刚要入睡,那只大野狼走了进来。它的双眼发出幽蓝幽蓝的光线,双眼里边还有猩红的血丝,狼眼里渗透出一股一股的杀气。它的身上还有血迹,它在外边刚刚进行一场搏斗。
野狼叹了一口气,一只哼唬鸟醒了,它在守家,其它四只出去夜捕了。哼唬鸟是一种白昼夜晚两栖禽类。
当地人对很多鸟儿都了如指掌,唯独对哼唬鸟是全然不了解,只有晚间才能听到它们的叫声,很远很远都可以听得到。它的叫声恐怖,凄厉!
野狼用它的狼言对小刚和那只大鸟介绍,它今天发生的惊险一幕:一个猎人在追逐着它,这个猎人多次偷袭过各种禽鸟、野兽,他主要是靠贩卖毛皮和肉赚钱。野狼当时正在追一只野兔,它并没有考虑到,螳螂捕蝉黄鹊在后。那位猎人,早已瞄上了它。
人类的法律规定:偷猎这些野生动物是违犯的。但是就有一些人,不顾法律的尊严,而进行偷猎,他们以身试法。有些人真是不守信誉!
这只大狼十几岁了,正是青壮年时期,血气方刚。野狼忽然嗅到一股人生味,它停止追击那只野兔。它急转一圈,发现了那黑洞洞的双筒猎枪,正向自己瞄来……
它蹿至一棵树下,卧倒不动了。一双狼言,斜视着猎人。就在猎人要勾动扳机的时候,它一纵身,跃上一山崖。猎人的猎枪响了,子弹打向狼躺卧的地方。猎人用的是铅弹丸,这种子弹,只要打上就没法逃生。
枪声响后,野狼向猎人冲去。猎人已来不及从新装子弹,见狼已经扑到跟前,盲目之中与之搏斗。
野狼动作敏捷,身体弹跳性柔韧有余,它把猎人戏弄得体无完肤。它在猎人的前前后后跳跃,用前爪左撕又抓,猎人没有好的防御办法,只得忙乱地挥舞着枪托,左抡右抡,上上下下抵挡,却打不到狼身上,它的衣服裤子被狼撕得一块一块的,身上也被狼嘴咬爪挠得血道子一处又一处。
野狼在最后也挨了猎人几枪托,猎人是在做垂死的挣扎,用力狠,狼也受了伤。野狼一口咬住了猎人的长筒猎枪,然后一甩头,枪就从猎人的手里脱落了。狼叼着枪,跑向山崖,嘴一松,枪从上边摔到山崖下。
听到这些经历,洪小刚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此时,捕猎的大鸟们也回来了,满载而归。大鸟对一只小鸟说:陪我去给小刚家送信吧,白天情况特殊,没法送。小鸟乐得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洪小刚感到动物世界和飞禽界很神秘,然而有一点是一样的,人和动物们都有感情存在都会喜怒哀乐。大鸟和它的后代很快就回来了,它们把小刚的信已经送到了。
野狼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这儿不安全。这里的人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太差!他们没有多少法制观念。雄性大鸟点点头,表示同意地说:这儿偷猎的人太多,我们还是搬家吧。小刚,你是不是也跟我们去呢?
洪小刚犹豫不决,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回家了,虽然信是送回去了,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呢!可是他也舍不得离开它们,他已经从心里边彻底地喜欢上这些新朋友了!
狼说:跟我们走吧!
大鸟说:我驮着你!
小刚思索一会儿说:我去!我自己会飞,不用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