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看看老佛爷。”唐华瑶没法跟父亲交流了，披着军大衣叼着大中华径直上了楼。
老佛爷是唐华瑶的奶奶，也是一个精神异常抖擞的老太太。她瞧着回来的唐华瑶满眼心疼：“华瑶啊，你怎么晒成这样了呢？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吃了没有啊？”
“老佛爷，我已经在火车上吃过了，您放心呐，在虎峡我过的很好。”唐华瑶低着头应着。
“过的很好？过的好咋那么黑呢？”
“……”唐华瑶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老太太注意的方向点怎么就不太一样呢？
“果然是那个姓赖的虐待你了吧？看看你现在又黑又廋，哪里还有以前的半分样子啊。”老太太说着眼睛就湿润了，站起身走向二楼的厨房，“厨房还有昨天吃剩的汤，我给热热，你得喝多点补补身子。”
“……”看到老太太为自己煲汤，唐华瑶好生感动，果然对自己好的还是这老太太啊，可是……为什么要昨天的汤啊！
老太太捧出汤然后亲眼监督着唐华瑶喝完见底才咧着嘴笑起来。这时唐华瑶的老爹也上了楼。
老爹姓唐，单名钱。是北城最牛逼的夜店老板，西站以北，这位爷咳一声都能让地面抖上几抖。
唐钱不管不顾坐在老太太房间里的沙发里，从口袋掏出一包紫玉溪，给唐华瑶递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而后爷儿孙三人就孙子的去留做了深刻的研究，老佛爷拍板说：“华瑶去读书吧。这年头还是读多点书好。”
结果唐华瑶一听差点没哭，他拉着老佛爷的手一下子就松开：“您没开玩笑？“
老佛爷点点头，说道：“念书好。咱老唐家从你祖爷爷辈起就没个读书人，这样不好。而且只有读好书才能出人头地。华瑶，你还这么小，不读书能干嘛？你瞧瞧你爹，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
唐钱在一旁不乐意了：“老太太怎么拿我做反面教材？我这下场怎么了？瞧瞧你那张2米宽的席梦思，这没我你能躺上？”
老佛爷瞪了唐钱一眼，唐钱瘪瘪不敢出声了。于是老佛爷苦口佛心的朝唐华瑶劝导：“你经历过一年的乡下日子，乡下多艰苦你也了解了的，虎峡的头户牛老杂，就是年轻时候念过书，结果呢？人家房子是村里头最好的，进出都是拖拉机伺候着呢……”
唐华瑶黑着脸打断老太太的话：“您确定您这不是黑读书的？”
老佛爷大手一挥，道：“这事就定了吧。唐钱这事你负责。”
唐钱点点头说：“早准备好了。”
唐华瑶一听苦着脸说：“可我没准备好。再说，现在还有学校敢收我？”
唐钱冷冷瞥了唐华瑶一眼说：“那是一年前，现在不一样。”
父子从老太太房间出来走下楼，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傻仔他们呢？”唐华瑶问着正翻着自己从乡下背出来的蛇皮袋的唐钱问。
“滚了。”唐钱头也不抬的回道，翻了翻突然闻到从蛇皮袋散发出来的巨臭，脸色一喜，拿出黑色塑料袋都包裹不住的咸鱼干。
“捻子咸鱼。不错不错，这东西好。”唐钱笑咧嘴，又从蛇皮袋拿出两瓶老白干。“哟，啧啧……这可是老赖的珍藏啊，你这拿出来也不怕老赖活剥了你。”
说完也不等唐华瑶回话，大拇指对这老白干瓶嘴一挑，“噗嗤”一声将瓶盖挑开，拿起老白干就着嘴就喝了一口大口。
“啊，这酸爽……让人无法置信。”唐钱感叹着。
唐华瑶头顶黑线看着自己的老爹。这莫名其妙的康师傅广告词是怎么回事啊？
喝了一口的唐钱意犹未尽的往蛇皮袋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看向唐华瑶，“你这小子，到乡下走一遭，倒不是没有收获嘛。”
唐华瑶就着老佛爷的话题问：“您该不会真让我去念书吧？”
唐钱一摆手道：“这得看你的意思，我从不勉强人。”
唐华瑶激动的说：“那我自然是不去啊！破学校有什么好？”
唐钱一听眉毛一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学校可以找媳妇，泡妹纸。最关键是……处女多！”
唐华瑶脸皮弹了一下，说道：“你确定你这是和儿子在讨论上学的事情吗？有说服儿子上学用处女多这个理由吗？而且再说泡妞根本没必要去读书好不好？老子每天蹲在学校门口吹着口哨一样可以像选妃一样找媳妇好不？”
唐钱摆摆手说：“你那是耍流氓，现在小女生不喜欢流氓了的，现在流行小资，小资你懂吗？星巴克你去过嘛？”
“这玩意儿北城有吗？反正我不去。”唐华瑶据理力争。
“唉。不去就不去吧。”唐钱像是没能说服唐华瑶一样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引的唐华瑶一阵抓狂，您哪里是要说服我？有拿泡妞找媳妇和处女多这些字眼说服人的吗？敢不敢上些干货啊？！而且你遗憾的表情能不能那么假啊，那么假的表情根本就是装个样子啊，老子读书这等大事竟然只配你装个样子关心下吗？
这时候楼上的九爷突然惊慌失措的趴在二楼栏杆上对楼下吼：“不好啦，不好啦。六爷，小六爷，老佛爷要上吊了！”
这一嗓子嚎的响亮，让坐在沙发上的父子浑身一震，冲上楼去。
进到老佛爷房间看到的是站在凳子上脖子离挂着绳子老远死命挣扎的老佛爷。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老唐你看看你的儿子和孙子，尽做出忤逆的蠢事来，我吃不好、睡不好，早知现在他们这样对我，你当初就该射一炮到墙上啊！”老太太哭嚎着说出惊不死人不休的话，虽说哭闹，但脖子却愣是没有丁点朝绳子移动的迹象。
父子二人满脸黑线，这老太太……又他妈玩上吊！
果然是因为老子不愿意去读书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齐发吗？唐华瑶都要哭了，合着您是打定主意了是吧？
无奈，唐华瑶只能和着老子好说歹说，自儿个更是拍胸脯保证毕业前带俩媳妇回家这才将老佛爷的大招给化解。
出了老太太房间下到客厅，唐华瑶和他老子相对一眼才惊叹：“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九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客厅上的，这时候补了一句：“老姜还得无下限才无敌啊。”
父子深有同感，坐在沙发上，九爷早将咸鱼干熟炒了一番，再将蛇皮袋里边的各种特产拿了出来。
“这书你读吗？”唐钱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唐华瑶问道。
唐华瑶说：“能不读吗？”说完条件反射的朝二楼看去，然后又说：“读吧。”
唐钱咧着嘴笑：“也就老太太能制得住你。”
唐华瑶翻了翻白眼，说：“说的好像你平时不被老太太威胁一样。”
“你这书读要能顺利毕业，我就白扔30万给你买辆CC。”
唐华瑶眉毛一挑：“你瞧不起人？”
唐钱说：“赌不赌？”
唐华瑶犹豫了下问道：“怎么赌？”
唐钱想想说：“这赌得有赢有输。这样吧，你能一年不被开除我就给你30万，但如果被开除的话你得再去虎峡呆一年。”
这话一出唐华瑶一愣，心有余悸的瞧了眼桌上的特产，这些可都是自己偷出来的，这要自己回去，那帮王八蛋会轻饶自己？急忙说：“不行。”
唐钱道：“这是死命令。”
唐华瑶哭丧着脸讨价原价说：“能换个赌注吗？回乡下什么的太毒了这个。”
唐钱表情欠揍的喝了口酒，吃了口菜问：“是吗？”
看到这表情唐华瑶就来气，这老王八蛋怎么就是自个儿老爹呢？
酒过三巡。
“1万启动资金，后边每个礼拜给你3百块这样可以吧？”唐钱问。
唐华瑶摆头说：“1万启动资金少了点吧？添点。”
唐钱挥挥手说：“1万5，不能再多了。”
边上九爷迷糊了：“啥子启动资金？”
唐华瑶说：“和小伙伴愉快玩耍的启动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