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屋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高兴的叫道:“好极了!好极了!”
接着,又研究决定高压输电线杆,不用高大的铁架,也不用贵重的水泥电杆,暂时用木电杆,今后再换,采用石头修一个有两层的圆柱形机房……可以说,把王工程师设计的现代化抽水站,改设成了土洋结合的小型抽水站。他们又研究开山炸石的炸药问题,因为张加平的父亲张培思在解放前曾经在一家硝坊里干过十多年的熬硝工作。根据张培思说,我们这地方的硝含量很重,指挥部决定以张培思为首,组织一个熬硝组,保证供给工程用硝制炸药。这样一来,大大的降低了成本,他们对机器设备成本一核算,只花二十多万就够了,比王工程师计划的少很多。
“咯咯唔……”村子里传来了公鸡报晓声。
张宝山见整个水利工程的设计工作修改得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但指挥室里除了王工程师走了以外,其余的人都还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虽然大家熬了一个通宵,但是个个都很有精神,毫无半点睡意。为了大家的健康,他宣布说:“今天晚上的会议开得很好,很有意义!现在散会,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吧!”张宝山的话没起到作用,大伙还在兴冲冲的攀谈着。他也没有睡意,又同杨贵、杨志勇、卢腊梅研究着工程方案定下来后,所需要做的事。
天早亮了,指挥部的人才三五个一起回家吃早饭。王工程师说头疼得特别厉害,要到县城医院去治病,便写了一张纸条在大队办公室的桌上,收拾了行李早饭没吃就乘到县城拉高压电线器材的拖拉机走了。张宝山没有回家,他把修改后的图纸和图像说明用一张报纸裹起来,准备把这些经大家研究出来的方案,拿去征求王工程师的意见,然后正式定下来。他拿着图纸走到办公室,看了桌上的纸条,问了问学校里的一位老师,才知道王工程师已经进城去了。没见着王工程师,他该回家吃早饭了。一路上,他想着近几天村里所发生的事。他想起杨志勇和卢腊梅报告的,杨开清把守法公约交到杨连永家里,和张晓玲借祭拜菩萨,从菩萨身后拿东西出来,而且神情惶惶;不久前发现人扮肥猪盗取灰印图像;以及刘三林临死前对他说的话。他觉得应该把这些情况注意才对,于是决定找公社党委,并汇报一下工程方案的修改意见。下午,张宝山来到龙安公社,公社的干部差不多都下大队去了,只有新调来的社长陈治光在办公室。
“陈社长,阮书记在家吗?”张宝山走进公社办公室,看见陈治光在藤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报,他问陈治光。
陈治光中等个子,长圆脸,穿一件人民蓝半旧中山装,逢人总是笑微微的,质朴、谦和。原来是古城的区长,在夏收后就调到龙安公社来了。他在公社召开各大队支部书记会上,认识了张宝山,听见问话,他马上放下报纸说:“阮书记到县上开会去了,请坐吧,老张!”
“阮书记多久才能回来?”张宝山坐在椅子上问道。
“他刚才从县里打来电话,说在今天晚上一定要赶回来。”陈治光一边说着,一边收着桌上的报纸。接着又问:“你来公社找他做什么?”
张宝山只知道陈治光原来是古成区的区长,究竟为什么降职来当社长,他是不知道的。他本可以把他所要报告的情况汇报给陈治光,但是他向来做事稳重,不愿意把有些还需要暂时保密的事情,向上级报告。于是,他只告诉了陈治光,他想汇报一下椅子塆大队水利工程的事,并向公社党委请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事情是这样的……”张宝山把这几天的事以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治光。陈治光听着张宝山的汇报。等张宝山汇报完了,他才慢慢地说:“我说,张宝山呀!值得你们好好想一想的是王工程师为什么被气走,我们应该尊重王工程师的设计方案嘛!”
“我们是尊重王工程师的,在没有修改以前,我们首先就争取了他的意见。修改后,我们还是要争求他的意见。”
“应该是这样。”陈治光说道。
张宝山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请求地说:“陈社长,请你帮我摇通电话,我要找王工程师谈一谈。”
“好嘛。”陈治光把文件收拾完后,把电话接通了,对着话筒喊起来:“喂!……你是县人委招待所吗?……我是龙安公社社长陈治光。我说,喂!……我社椅子塆党支部书记张宝山要找王工程师,……请你帮忙通知一声。”
陈治光说完,把电话耳机和话筒递给了张宝山,就出办公室去了。张宝山拿着电话,斜躺在办公桌上,在电话上耐心地等着王工程师来接电话。
“喂!请问你是谁?”
“哦!我是张宝山,请问你是王工程师吗?”
“对,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工程师,你昨晚从工程指挥部走后,我们大家考虑到造价太高,我们椅子塆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大家为了省钱,重新修改了一下,……”张宝山在电话上把牛鼻嘴抽水站最后的修改方案详细的告诉了王工程师,又说:“王工程师,你看怎么样?”
“嗯,很好嘛,你决定了就是,要省钱就照你们设计的修,要完好就照我设计的修!嘟,嘟……”
“喂!喂!王工程师!”张宝山又大声的喊道。“……”电话没了声音。张宝山无奈的放下听筒,望着窗外,叹了口长气,天快要黑了。可是,公社党委书记还没回来。陈治光这时回到办公室里问:“宝山,找着王工程师了吗?”
“找着了。”张宝山还有点生气。
“不走了吧!就在公社吃晚饭。”
“行!”张宝山一心要等阮为民回来,就同陈治光到食堂吃饭去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龙安镇都照亮了灯。天庭饱满的阮为民身着中山装这时才骑着自行车回到公社,他把自行车放进办公室隔壁的屋里,出来时恰好碰到张宝山。他热情地问:“宝山,你是哪个时候来的?”
“下午来的,阮书记,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哎!下午会议结束后,我又到县委书记那儿去了,所以回来晚了。”阮为民回答着,把张宝山领到自己的寝室,又说:“宝山,来,在我寝室里休息吧!”
“好!”张宝山走进屋子,随便拿了一根独凳坐下。
这时候,炊事员老伍走到门边亲切地问:“老阮,你还没有吃夜饭吧?我给你做点面条来!”
“我还没吃,我的胃不舒服,不想吃,伍师傅,你去休息吧,不用麻烦你了。”阮为民有胃病,时常发作。
“我说老阮啊!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经常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伍师傅最了解阮为民,也时常关心和照顾他。说完,就进厨房给阮为民做面条去了。
“你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阮为民给张宝山倒了杯水,坐下来说到。
“对!我想把我们兴修水利的事,和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那很好!你来得正好,我也准备找你谈谈。”阮为民给张宝山一支香烟后,自己也吸了一根,又说:“宝山,你就先谈谈吧!”
“不!还是等你吃点东西,我们在慢慢聊,要谈的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张宝山回到家乡一年多来,已经知道了阮为民身体很差。
“也行。反正天长夜久的,也能让我们痛快地谈个够!”阮为民站起来,从洗脸架上拿下洗脸盆说:“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打盆水来。”
阮为民从厨房里打来一盆热腾腾的水,端到张宝山面前放下,又从床低下拿出一双布鞋递给张宝山,说:“你先洗一洗脚吧!”
“不!还是你先洗。”张宝山光着脚谦让到。
“我马上又去打一盆嘛。”说完又转到厨房打水去。
伍师傅做好面条,端到阮为民的桌上,坐到床边说:“老阮啊!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凉了又吃不下去了。今晚上我要监视你吃下去才行。”
“好!我一定遵命。”阮为民洗完脸,坐下来认真地吃着。阮为民吃完后要到厨房去刷碗,被伍师傅拦走了。张宝山把要谈的事情,全告诉了阮为民。
“你们敢于打破洋框框,大胆设想,大胆发明创造,这很好,我代表党委坚决支持你们的做法。我想县委也一定会支持的。县委书记在会议上,也专门强调了这一点,要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来兴修水利。县委书记还强调,在设计工程方案和动工兴修时,各级干部和贫下中农要发扬‘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的精神,把水利建设好。对了!你们应该抓急时一点。什么时间召开动员大会我也参加。”阮为民很支持张宝山的看法,对于他们敢于打破洋式风格的大胆发明创造和设想给与了鼓励。
“好!那明天你就同我一起去参加动员大会,怎么样?”
“行!我还有重要事给你说说,宝山。”阮为民知道事情需要保密,他走到门边,看了看寝室外边,没发现有人才把门关上,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你说吧!”
“据公安局发现,我地区前段时间有一个反动组织在活动,它的活动面大,而且宽。县公安局要求各级党委组织,要协助公安机关进行调查破获。在没有破获之前,要求做到绝对保密。”阮为民接着说:“敌人是很狡猾的,我们要随时注意观察他们,以便把他们一网打尽。……”
夜很深了他们才一同上床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