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从一九六七年至一九七四年最艰难年代整整八年的日日夜夜,白雪差不多三十次进入“无我无尘、唯著唯雕;精骛八极、心游万遥”的“爱因斯坦状态”,有时达到人矿对话的神境,才率弟子,全面卓杰完成《三部 曲》中文版、《矿床论》英文版的著述工程。按文图排版计:《矿床论》中文版250万字、《巨矿篇》68万字、《趣矿篇》38万字。在白雪宽大书桌上,堆了两叠高一尺多的送审、付印稿。书籍里面装有另外存档、送审、作者 自留的复印件十件。要求最严厉的白雪也感到无可挑剔,达到“满意”标准。
一九七五年春节,白雪在一个深夜带群山、宋卯一起,去看望病重的恩师袁剑老校长。呈上厚积了三十年,奋著了八年的《矿床论》中、英文版,《巨矿篇》、《趣矿篇》中文版的送审、付印稿,敬请恩师为第一审阅人 。白雪如实汇报:
“斗胆送呈恩师,请您首先审阅,提出意见。望您老暂时对外保密。”
袁剑高兴得两眼放光、精神大振。像抱刚出生的孩子似的钟爱地捧起《矿床论》中文版、细看目录,流览三卷,聚精会神、微笑首肯,半个小时后,含笑道:
“我想起你爸在你入联大地质地理系的勉言:‘探天究地、巾帼帅气’,你完全实现了父辈的冀望,《矿床论》,真正巾帼帅才之作、矿床空前之著。我会认真阅读、实事求是评述。这几年,你那位美丽可爱、恭敬礼貌 的小秘书,来了多次,我的图书馆她简直熟透了。要借的书,后来是直奔书架,取了就走。我第一件大事中的大事就是审阅你领衔的《三部曲》。只要党还要我主持资大工作。我会以资大名义,全国送审、落实出版。这是我 们知识界、地矿界的郑重表态。在艰难岁月之中,能精研奋著《三部曲》,还带出一批人才。这就是白雪。”
“知雪者恩师也。大恩不言谢。《三部曲》浸透了恩师春晖般培育和‘八大整合’成才诲训的光辉。形势不容乐观。以后继续由娟子作我们之间的联络员。她是群山的媳妇,绝对可靠。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见到你的《三部曲》,病也像好了多半。”
一九七五年八月,袁剑带病,连续半年,每晚审稿到深夜。并为《矿床论》写好序言。一天深夜,约白雪来家深谈。开门见山地说:
“你的巨著,研读了三遍。让对你了如指掌的老师也惊讶于这三十年你在世界各大矿山作了那么系统、深入、卓杰、有重点的勘查、考察工作,任何一次细小、短暂的机会你都不放过,这在国内外地矿界十分罕见的。更 可贵是,你又能吸取人类科学智慧的精髓,以勘查、考察、实验、数学演绎、科学抽象相结合的唯物辩证思维方法,借鉴地矿以及相关各学科的最先进、前卫的理论成果,独立创建了世界矿床界属于开创性、划时代、里程碑 式的《裂谷复合富矿理论》。在国内地矿界,是继李四光先生的《地质力学概论》和其他几位地矿巨擘的巨著之后,中国地矿界又一本达到世界地矿高峰的宏著;在国际地矿界,完全可媲美加美地学大师威尔逊、赫斯一九六 五年联合访问剑桥大学时,正式宣布创立的《板块构造学说》。两者的哲理思维、实践基础、综合多学科最新成果等十分近似。不同的是:《板块学说》是多人创立,目前只有几篇经典论文,无系统、权威的巨著;而你的《 裂谷复合富矿理论》,主要是你个人独创,而且一本系统、透彻阐明该理论的巨著,不久将问世,你是韬光养晦、水到渠成。可以说,《板块学说》、《裂谷复合富矿理论》开创了新一轮地学革命;也可以说,《裂谷复合富 矿理论》是《板块学说》在矿床学领域的扩展和深化,达到异曲同工之妙。这自然使我想起曹雪芹自评《红楼梦》的诗句:‘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我给你作的序,一些结论性评论的话我删去了,留给国外其 他地矿大师和广大读者来评论比较好。大的方面我提不出意见。几个细小的枝节的意见写在纸上。我建议:等文革结束,全国送审,听取国内地矿大师们的送审意见后,你作最后的修订后付印出版。你的英文版我也看了一遍 ,中、英文版完全一致。文革后,立即寄贝文恩师,他会为你英文版作序,并可能向剑桥大学出版社推荐出版。”
“得到恩师高度评价和首肯,既不安又高兴。这几十年遵循恩师八大整合诲训,走的地矿科学道路基本正确,小有收获。您老比较满意,就是对弟子的最好奖励。全国送审,我肯定会作付印前的最后修订。
还有件绝密之事,事关重大,我写在纸上。向恩师禀报。”纸上写:
“群山等在串连时,在西域发现有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等22个品牌的国内没有、世界罕见的超大富优名宝矿田。样品存绝密处。等国家走上正轨,再取回样品向您详报。小雪。”
袁剑看完,惊喜不已,在纸上回答:
“知道了。又一破天荒胜利。严守绝密,适时再议。”随后,打燃火机,将字条烧尽。
经历了大悲大喜的一九七六年,一九七七年元旦,趁白雪来给恩师拜年,特意把白雪留下,带进书房,郑重、平静对白雪说:
“高教部新党组和湖北新省委组织部都跟我打了招呼,很快会正式下文让我把资大工作全面抓起来。出任党委书记兼校长。必须尽快把《矿床论》全国送审,同时落实出版。今天我俩就敲定《矿床论》送审人名单。我想 可以以一九六五年底地矿部组织的参加黑龙谷国家课题评审组的现在健在的学部委员为主,当时就考虑了全国地矿界的权威性和代表性,十年停滞又没什么变化,而且他们对你的理论比较了解,既保证了评审质量,又会加快 速度。适当作些调整。我会以资大名义附一封送审函,要求他们三个月内评审完,写出评审意见寄回。《巨矿篇》《趣矿篇》就在校内送审。序言都由我写好了,快一点。
“我又与科学出版社原社长、地质出版社原常务副社长通了电话,他们都接到上级通知,马上出来主持工作。科学出版社答应以重点出版物负责出版矿床论中文版;地质出版社答应以重点出版物负责出版《巨矿篇》《趣 矿篇》。他们对你率弟子在文革内乱中著述《三部曲》深深敬佩,保证以最佳质量、最快速度出版,在全国重点发行。”
白雪听后,深深为恩师疾病缠身,还如此尽心竭力、周到细致安排好《三部曲》的送审、出版工作而感动、感激不已,说:
“一切按恩师安排行事。非常周到完美。”
“哦,差点忘了,事隔十年,我第一次与恩师贝文院士通了国际长途。贝文近百岁了。当听我说:你完成了《矿床论》英文版,非常高兴。让我转告你:立即以国际快件,将英文版《矿床论》直寄他家,他负责英文版作 序和向剑桥大学出版社推荐出版。”
一九七七年三月,全部评审委员都在春节期间加班加点地评审,提前或按时寄来评审意见。白雪早开始了最后修订,因为恩师的评审意见早知道了。六月完成了全部付印稿,由群山直送科学出版社、地质出版社。
同年十月,《矿床论》第一卷出版发行;一九七七年十二月第二卷出版发行;《巨矿篇》《趣矿篇》亦出版发行;一九七八年二月底,全国科学大会前,《矿床论》三卷出全;一九七八年三月底,还收到英国剑桥大学出 版社一次出全的《矿床论》英文精装本十套。
贝文院士还附了一封短信说明:“在剑桥大学校长、三一学院院长、校学术委员会、出版社董事会联席会议上听取了贝文院士对昔日剑桥校友和名誉科学博士白雪教授的《矿床论》三卷英文版的内容及贝文评价后,郑重 决定:对世界地矿界这本划时代巨著,以‘特级’书号出版。这座有七百多年历史、决定以‘特级’书号出版特别有科学价值书籍也有三百年历史,世界十大学府之一的剑桥,获得‘特级’书号不仅是一种崇高的荣誉,更是 对著作极具权威的‘特级’评价。获得‘特级’书号的名著包括: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达尔文《物种起源》;莱伊尔《地质学原理》;近期地矿方面著作是威尔逊赫斯一九六五年访问剑桥、标志《板块学说》正式 问世是《板块构造学说论文集》,《特级》书号是160号。白雪的《矿床论》英文版书号168号。”
一九七八年三月十八日全国科学大会召开。江山资源大学以《矿床论》中、英文两种版本:《巨矿篇》《趣矿篇》中文版的重礼,向科学大会献礼。引起了全国地矿界、科学界、高教界的极大震动。大会主席团紧急发专 函邀请白雪教授作为特邀代表,与袁剑院士一起参加大会。
当白雪和钱学森、华罗庚、邓稼先、钱三强、陈景润、袁隆平等著名科学家、一同坐在主席台上聆听中国改革开放时代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的开幕词:
“科学技术是生产力。”
“一个人才辈出、群星灿烂的新时代必将很快到来。”
感觉到祖国科学的真正春天的春意盎然。
正如一首《卜算子》所吟: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