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等我们行礼,父皇已经沉着脸站在我们的面前,他看看蜷缩在地上不知何时又哭的稀里哗啦的蓝儿,再看看我们两个的动作,眼中满是不解。
一边的怜妃显然也认出了倒在地上的人,她的脸色变得一阵绿一阵白,用那责备的眼神看着宫祈枫,到我身上的时候却变成了怨恨。
身后那些看热闹的人们都在很小心地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应该都在纳闷这个原本应该在洞房的新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父皇……”
我离开宫祈枫的搀扶,正想说话,却被宫祈枫一把又拉了回去,并打断了我的话。
“父皇,蝶儿的脚受伤了,儿臣正打算送她回兮鸾宫。”
“受伤了?怎么会受伤?”
一听我受伤,父皇的语气突然变得焦急起来,他跨前一步走到我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居然向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父皇伸过来的手,微微一福身。
“托父皇的福,臣女只是擦破点皮而已,无大碍。”
冷冷的语气,疏离的称呼,深深的伤害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的脸在瞬间阴了下去,他一挥衣袖踱到了蓝儿的边上,指着她转向宫祈枫。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她该是你那太子妃的陪嫁丫头吧?”
我跟宫祈枫对望了眼,还没开口,原本还在地上趴在地上的蓝儿已经爬到了父皇的脚边,一边不停的磕头,一边哭诉着:
“请皇上恕罪,奴……奴婢……”
可是没等她“奴”出几个字来,就被候在父皇身边的权公公厉声呵斥道:
“大胆奴才,皇上没问你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无妨,让她接着说。”
没想到父皇挥手阻止了正要上前赶人的权公公,示意兰儿继续说下去,我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太子妃的娘家人,心里暗笑一声,这个面子可是给足了啊。
等到了皇上的允许,蓝儿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滴开始回话:
“我家小姐……不,太子妃见着太子喝多了酒,离开洞房后许久不归来,心里头很是焦急,奴婢就替主子出来寻寻太子……”
说到这里,蓝儿停顿了下,眼睛向着我们这边不着痕迹滴瞄了眼,迅速又躲了回去,我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精光,这个丫头……不简单。
“还真是个忠心的丫头啊,那你倒说说,寻着太子后,怎么就得罪他呢?”
父皇理了理衣袖,语气平和地犹如在问“你吃饭了没”一样,眼光扫过身后的怜妃和戚将军,明明看不出任何愠色,却使得一干人等不由得瑟缩了下。
“是奴婢说错了话,惹怒了太子,所以才……”
蓝儿没再说下去,呵呵,谅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和众官员面前说太子的不是吧,除非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耳边传来宫祈枫的一声冷哼,这个丫头真是好心办坏事啊,给自家小姐惹了麻烦都还不知道呢。
我觉着脸越来越烫,估计是酒劲上来了,头越来越晕,心里懊恼着这个会审到底何时结束啊。像听到了我的心声,父皇适时的开始做起总结陈辞。
“好了,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了。太子,你就回去好好陪陪你的太子妃吧。”
“可是蝶儿……”
宫祈枫犹豫了下,转头看向身边的我,虽不敢违背父皇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放心受伤的我。殊不知他这一眼给我带来了多少的注视,许是大家都无法理解这个太子为何放着洞房里的美娇娘不顾,偏偏在这里关心着这个妹妹吧。
父皇的目光也定格在我的身上,见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朝着权公公吩咐道:
“权海,你送公主回宫,还有别忘记传陈太医看下公主的伤势。”
我正想着要装模作样的谢恩一番,父皇的声音继续响起。
“蝶儿,今日你皇兄大婚,多喝几杯也无妨,但是等你出嫁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记住了吗?”
好,很好!既然是您老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别怪我在众人面前不给你面子了,胡闹是吧?那我就胡闹给你看看。
本就站得有点腿发软的我,身子顺势往边上的一歪,预期中的一双手及时扶住了我,耳边传来他担忧的问话:
“蝶儿,怎么了,脚又痛了吗?”
我装作一副醉眼迷蒙的样子,双手攀上宫祈枫的手臂,紧抱着不肯放手,嘴里撒娇似得的呢喃着!
“父皇,我要皇兄送我回去嘛。”
见我这个反常的样子,父皇皱了皱眉,许是相信了我真的是醉了,口中也不忍责备于我,如对小孩子般的安慰着我。
“蝶儿乖啊,皇兄要去陪你的新皇嫂,让权公公送你回去吧。”
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下权公公,我一把挥掉权公公欲过来扶我的手,依旧缠着宫祈枫不放。
“不要,我就要皇兄送我。”
眼看着怜妃和她娘家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众人又开始在下面低声议论起来,我的心里却笑开了花。宫祈枫没等脸色已经阴沉至极的父皇开口说话,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起了我。
“父皇,儿臣先送蝶儿回去,回头再向父皇请罪。”
好,很好,这个乖宝宝也开始忤逆自己父皇的意思了,这下您这张老脸可丢大了吧。
我没去看父皇现在的样子,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父皇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怒火正在不断的升华中,要不是顾忌着还有这么多人,他可能早就怒吼出来了。
怜妃眼看着就快爆发的父皇,连忙出来做和事老,对着宫祈枫轻声喝斥道:
“你妹妹年纪小尚不懂事,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的还如此不知轻重呢?”
想着今天是宫祈枫的大好日子,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要闹我一个人闹就够了,没必要牵扯上他,我示意他放下我,虽很不解我的意思,但他还是轻轻地把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