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马车来到了一个大城市,据说离京城也就七八天的路程了。
其实雪奴并不着急,急的是只是凌歌罢了。她恨不得再走慢一点,永远都到不了京城才好,那样他就不用见到柳明堂和桃花了。
走在路上,雪奴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发现路上有很多的乞丐,看样子很多还都是拖家带口的,凌歌也奇怪。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南方发了大水,将他们的庄稼都被淹了,他们便逃荒到这里来了。
凌歌牵着马车走在路中央,很多乞丐都看着他,终于一个拄着粗树枝的老婆婆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微颤颤走到了凌歌面前,递上了一个破口的大碗。
“这位小哥,我和我孙女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一点东西了,你行行好。”老婆婆说着就要拉孙女跪下来,被凌歌拦住了。
“老婆婆,快起来。”凌歌急忙拿出了几块碎银子放到了老婆婆的手中。
老婆婆一看见银子,眼泪都下来了,千恩万谢后才拉着孙女走了。
凌歌刚走几步,又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乞丐,想他乞讨,凌歌便又掏出了几块碎银子。
“这位小哥,行行好……”
“这位小哥……”
越来越多的乞丐蜂拥而来,很快就堵住了凌歌的去路,凌歌将身上的碎银子铜钱都拿了出来,他手刚一张开,就有几只手都将那些碎银子铜钱抓走了,很快他就剩下银票了,可围在他身边的乞丐还在增加。
凌歌拿着手里的银票犯难了,雪奴一直都冷眼看着,见到凌歌处于两难的地步冷笑出声:“你们这些人,知道的你们是乞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强盗呢。“说着,她拿起一旁的马鞭,作势要挥向他们。
“还不快滚,找打啊。”雪奴一脸怒容,很多人都离开了,可也有几个胆大的不愿意离开。
雪奴一挥手中的鞭子,眼看就要伤达到那些人了,却被凌歌眼疾手快的扯住了鞭梢,那些人一看雪奴是动真格的了,急忙都跑了。
“雪奴,你这是做什么?”凌歌的脸色变了,“他们都是乞丐,只是想要几个钱过活罢了,你何必如此狠心打他们,再说了给他们钱,是我自愿的。”
前段日子,就算雪奴再怎么闹,凌歌也没有这么凶过。雪奴只觉得心中一阵气闷,扔了手里的鞭子。
“是,是我狠心,是我多管闲事,你散的是你的钱,与我何干。”说完,她转身进了车篷。
雪奴一直为这事生气,就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雪奴还是冷着一张脸。凌歌又想今日之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也不去劝慰,两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吃完了午饭,凌歌去付账。
“这位小哥,我看你们都是外地人吧。”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掌故一边算账一边说道。
“是啊。”
“我看你和你家娘子好像闹矛盾是不是?”
娘子,她怎么可能是我娘子,凌歌刚要解释,就听掌柜的接着说:“夫妻二人绊个嘴,闹个小矛盾那是常有的事,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呀。再说了你们出门在外不方便,你当丈夫不要太小气,在她面前认个错就好了,在妻子面前不丢人的。而且这女人嘛就要多哄哄,你看你那位,刚才都没吃几口饭……”
掌柜的絮絮叨叨还要说,凌歌急忙付了帐出来了。
吃过饭,雪奴没有回到马车里,而是步行在前面走着。
刚才掌柜说的话,不由的出现在了凌歌的耳边。
凌歌叹口气,加快了几步,走到了雪奴旁边,道:“你不要生气了,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凶的,我只是觉得你那样做不对。”
“不对,我怎么不对了。”雪奴一听,像是炸了毛的公鸡,“你凭什么说我做的不对,你看看他们那些人,是逃荒的就要等着别人施舍吗?是乞丐就要被人同情吗?你看看他们那个不是有手有脚的,还有那些人中有大半的就是年轻男人,只要他们肯劳作,这么大一座城,还怕找不到活干啊?养活不了他们?他们分明就是想偷懒,饿死活该!”
因为生气,雪奴脸都涨红了。
凌歌听完后,想到当时向自己乞讨的确实大半是年轻男人,顿时觉得雪奴的话有几分道理,开始后悔那时凶她了。
雪奴气呼呼的在前走,凌歌又不知如何跟她说,她才会不生气,只好牵着马车闷声走在身后。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叫喊声,只见不远处冲过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八九岁的小男孩,不停的喊着救命,而他后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鞭子穷追不舍。
小男孩见到凌歌,就向他这边跑来,扑倒在他的脚下,抱住了他的腿,急声哀求道:“这位大爷,你救救我吧,我爹要打死我。”
这时男人也已经追到了,鞭子一晃,大骂道:“你个兔崽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居然敢去赌场赌博,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就甩起了鞭子。
凌歌眉头一皱,轻轻松松的就抓住了鞭梢道:“这位大哥,小孩子不懂事,要慢慢教,你打死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男人怒道:“我才不心疼呢,哼,打死他才好呢?省的丢我的脸。”男子虽满脸怒容,可凌歌感觉到手中鞭子的力道放松了,便继续道:“这位大哥,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亲。”松开了手中的鞭子。
就在此时,那小男孩也很是懂事,急忙跑过去,跪在了自己爹面前发誓:“爹,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场了。爹,你就饶了孩儿这一回吧。爹。”
“大哥,你看孩子都认错了,你就绕过他这一回吧。”凌歌也在一旁劝道。
男人一怔,神色缓和下来:“看着这位小哥的面子,今天我就绕过你。你要敢有下回,看我不打断那你的腿。”
“爹,我保证再也不敢有下回了。”小孩子急忙道。
雪奴在一旁看戏多时,一脸诡笑,来到这父子面前,道:“这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孩子也发誓了,还是早点回家去吧,省的孩子的娘着急。”
那父子听她这么一说,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凌歌看见那对远去的父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好笑,又似羡慕的笑容。
“孩子小的时候总会犯错误的,做爹的要多教导才行啊。”
雪奴眼睛一眯,道:“你在这发什么感慨,不会是想你爹了吧。”
凌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雪奴,你不生我气了。““生气,我哪敢生大爷你的气?”这话摆明了就是我还在生气。
凌歌想起掌柜的话,女人嘛就是要多哄哄,无奈道:“雪奴,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道歉,道歉也得拿出点诚意出来吧,我跟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连好好的睡一觉都不行,我都要快累死了。”
凌歌为了道歉拿出点诚意出来,下午没有再急的赶路,雪奴高兴的在街上转来转去,几乎看见的每一样新奇的东西都要摸一摸,却是一样也没买。凌歌见她实在是喜欢的样子,忍不住的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