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槐树叶子一片片落下,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投向妙云轩内院大地的怀抱。她们跳跃着,旋转着,轻舞飞扬着,翩然落下。
天高云淡,蔚蓝的天空中,大雁成群结队地飞往南方。楚瑶痴望了许久,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楚妹妹?你这是在作甚?”忽而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缓缓回过头去,只见眼前的庭院门口处伫立着一道清瘦纤长的身影。一头青丝挽成了百合髻,发间斜插着一支镂空的点翠金簪。一袭翠绿的长裙包裹着纤细的身材,不盈一握的腰身上青色的腰带迎风欲飞。
“嫔妾拜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她迎了上去,笑着欠了欠身。
“你啊你,左右不过是宫中的姐妹,何必多礼。”郭思颖嗔怪了两声,伸手扶起了她。
“谢娘娘。”
郭思颖紧凝着跟前一袭白衣的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俏皮,“妹妹可会怪我不请自来?我呀,瞧这秋高气爽的,沿着碧波池廊间一路走去,走着走着便到你这儿来了。”
楚瑶展颜笑道:“娘娘哪里的话,楚瑶巴不得您来呢。来,到这边坐坐。”说着,把她牵到了庭院中的石桌前。
“岸芷看茶!”
“喏。”
郭思颖上下地打量她几眼,像是发现了什么,微惊道:“妹妹你,月余未见,身形似乎清减了些许。”
楚瑶愣怔了一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与姐姐初见妹妹时,真的是稍有不同。这,你这可是为被皇上禁足而烦忧?”她说着,娥眉不由深蹙了起来。
楚瑶目光流闪,渐渐地唇边带上了笑意,“是,却又不是吧。”
“哦?”郭思颖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低头呷了一口,复又问道:“这又怎么说?”
“说实话,禁足这事我还真的不在意,但是禁足过后,似乎无所事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没有说真的原因,说出来说不定有多惊世骇俗呢。
郭思颖瞪大着眼睛,遂又对着她笑意盈盈道:“你就为这啊?姐姐还以为……你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搁到别的姐妹身上,怕是苦闷都来不及呢。”
楚瑶摇了摇头:“有何苦闷的,省去了请安正好。”
“你还真坦率,不过坦白说,我也不喜欢宫中这些繁文缛节,无趣得紧!姐姐我,总算找到志趣相投的姐妹了。”郭思颖又惊又喜,一双杏眼中霎时放出了光彩。
楚瑶眨了眨眼:“可不是?真真是无趣!娘娘性情耿直,武艺与男儿相比,毫不逊色,妹妹也很是喜欢。”。
望着眼前女子略带英气却不失俏丽的面容,不知怎的她想到了前世传唱千古的花木兰。同样的平易近人、同样的武艺高强……
“空有一身武艺又有何用?可怜可叹可悲,这世人本就不屑于女子懂武,更莫说女子从军,上阵杀敌了。”闻言,郭思颖垂下了眼,唇边的笑如黄昏日落般一点一点隐了下去。
楚瑶不以为然,继续道:“娘娘何须为此黯然神伤,依妹妹看来,男子可做之事女子未必不可为,女子亦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就例如女中豪杰之花木兰。”
“花木兰?那是何许人也?恕姐姐孤陋寡闻,在定国竟是未听过这号大人物。”郭思颖歪了歪脑袋,眉宇间尽是疑惑之色。
楚瑶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讪讪地笑了笑:“在定国确是没有花木兰这人,她呀,只是我儿时偶然所得的话本上的一个人物,如今那话本早已不在了。”
“原来如此。”郭思颖眼眸一黯,“不知妹妹可能为姐姐说说这花木兰的事迹一二?能得妹妹如此赞誉,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