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庆幸那个下午,我在那个空旷的街道一个人散步,然后才遇到了那样姿态的你。
每次心情不好,天公都会适时地下起雨。在清新的空气里、在空旷的街道上喊出自己心里的阴郁,之后感觉像是升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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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下午,雷雨前的平静,北京城的人们都慵懒地躺在家里享受家的温暖。胡乱吃过午饭后的我在床上辗转,决定不想继续忍受一个人的房间,终于起身出门。浓云低沉着,可是我故意没有带伞。我骄傲地抬头望天,如果真的下雨的话,就潇洒地痛痛快快淋一场。
戴上耳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踱步,好像想了很多,可是追索一下记忆,又好像在放空。闷热的天气让头脑也肿胀开来,慢慢充斥着各种不知从哪里来的想法。旁边的马路上偶尔经过几辆车,大多匆匆经过,和我的速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大概是因为发昏的大脑让我暂时没了神志,我的脚步开始偏离街道,趋向马路。表情和我的思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我安静地继续走着。
迈步突然很吃力,我皱起了眉头,却并不回头探究阻碍我的那道力,就站在那里。恍惚间我突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失常,猛一回头,一张明艳而熟悉的脸让我猝不及防。
幻觉吧。我一直知道,我的自我意识很强大。我甚至可以幻化出一个人格和自己对话,所以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很怕有人注意到我,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自我意识就又跳出来和我说话——在别人看来,我就是在自言自语。呃,尽管这是事实,但也有这种情况,一个人的对话什么的。
鹿衍没有说话。所以这真的是幻觉,我确定了,微微叹口气。身后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紧接着是汽车从身后飞驰而过擦来的一阵污浊的风——要是这么脏乱地死去,多么不值得、多么愧对生命啊。我被车刮起的风推到鹿衍面前,他牢牢扶住我。我感激地看向鹿衍,他还在。
鹿衍,你为什么皱起你那好看的眉毛了呢?
等等,鹿衍?
“谢谢你,我刚刚有点放空。”我略带慌张地摘下耳机,眼光直直地看向他,不肯眨眼。
音乐声顿时消失,世界突然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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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时那样。
“鹿衍会出席今天下午发布会。”他在北京城生活的时候,我还没有来这里;等我来这里求学的时候,他在韩国练习、出道;终于我们一起在北京城生活的时候,我终于看到这样一条消息。拿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
在发布会场里站了两个小时,他终于要出现了。
我听不见他在说话,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眼睛不肯眨直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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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四个字的意思,我反应的时间用了好久。过了五秒,我迟钝地点点头。
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手里没有雨伞,身上也没有背包。
“谢谢。”还在发晕的脑袋被我紧急叫回来思考,我在想,我这是在和他对话?这种情况下难道我要去求签名合影吗?“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
“你不是也一个人在街上吗?”
“而且你还没带伞。”
“你也没带吧。”我听出语气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和我比啊,明明我们身份不同好吧。我低下头撇撇嘴。鹿衍是明星,这样出现在大街上会引起围观的。是了,现在的街上没有人——我大概是个意外。这人不会也有雨前散步的习惯吧?我偷瞄了他一眼。
鹿衍一定不懂我的心路历程。
跟他说话时,我紧张得要命。右手不住地拨拢着头发,想着动脑筋该怎么说话,说出来的话却根本不经过大脑。所以每每说出一句话,我都在心里暗自懊恼一遍。
“你刚刚,在做什么?”鹿衍皱着眉,脸色依旧严肃。
他是不是觉得我要放弃生命啊,这样一推测,我突然感到很恐怖。
“不是不是不是,”条件反射地想澄清,我哪有勇气自己结束生命啊,只是刚刚意识出家了而已。但我说出口后又觉得解释地很无力,毕竟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这样黑色的念头。也许我真实地想去实现但没被发觉呢?我不知道怎么接口。
“看你平时的样子不像有烦心事啊,凡事想开点。”
完了完了,被我猜中了。他真的以为我要自杀。等一下,我平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平时是什么样子?我恨恨地想鹿衍连骗人都不会。
不过,谢谢你能这么说。
“我只是沉迷于音乐忘了方向而已。”我委屈地嘟囔,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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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提起这件事,他说他一而再地问我是不是要结束生命,是因为当时我的表情并不是我所说的放空,他说我当时脸上很认真、很笃定。我惊出一身冷汗,说真的假的,别吓我。他说,假的,吓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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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很高兴遇见你,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