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拾起一片花瓣,花色粉白相间,就似柳姑娘的脸蛋一般,我将它握在手心,循着地上的花瓣向前走去,谁知,突然间,起了一阵邪风,将那些花瓣吹的四处零落,了无踪迹。我没了华瓣的指引,在院子里左突右闯,始终无法找到柳姑娘,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几颗星闪烁在天际。我心中焦急,那伙人不知是否已进了来,若是叫他们撞见了柳姑娘……我团团转了几回,正没计较处,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喝斥,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打斗声响起。这宅子布局不论如何巧妙,终归只能惑人之目,却难已乱人之耳,我闻音辨位,循声来到一间屋子外,窗里亮着灯,人影翻飞,门敞开着,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这正是柳姑娘爹爹的房间。屋子里面燃着烛火,屏风,家具倾倒,一片狼藉,那八个人当中,有两个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难明,其余六人,或执兵器,或空着手,和柳姑娘的爹爹,陆皎,斗在一起,
这六人中以鹰勾鼻子和那个姓韩的武功最高,鹰勾鼻子掌法精奇,姓韩的拳力慑人,每拳击出都轰然作响,其余四人却是武功平平,不过也非一般庸手可比。这六人将柳姑娘的爹爹陆皎围在垓心,陆皎身材细高,在众敌环击下,如鹤立鸡群,他大袖飘飘,见拳拆拳,见招拆招,六个人丝毫也奈何不了他。只是他神情抑郁,面色阴沉,稍减潇洒倜傥之概。那山羊胡子使了一把折扇,脚步虚浮,在陆皎身周游走,见着便宜就将折扇递过去戳上一下,使的却是点穴锥的手法,只是他内力过浅,每次将将碰到陆皎,就被陆皎身上的真气荡开。这六人与陆皎又斗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合围圈子越来越大。除了鹰勾鼻子和姓韩的乘间还能和陆皎交上几招,其余之人已是只守不攻,那山羊胡子将折扇倏然合上,发出啪的一响,嘴里喊了一句暗语。鹰勾鼻子与姓韩的立刻收起攻势,退守外围。
我一看之下,已明其意,陆皎虽是艺高,但终为有病之躯,难耐久斗,这些人不与陆皎纠缠,旨在彼攻则守,彼退则扰,如此拖耗下去,陆皎必会力尽而败。
我那时只是醉溺武功,非为侠义道中人,且对陆皎也是有所谋,以我本心,绝计不会相助。但不知为何,竟不自觉生出偏护之意,运起掌力,就要向那六人攻去。
就在此刻,听到一声娇呼,众人都愣了一愣,只见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立在门口,神色慌急,正是柳姑娘。陆皎喊了一声“芳儿快走”,但终是慢了一步,只见人影一闪,那个姓林的山羊胡子,已经抢过身来,将柳姑娘制住,把扇子合拢一起,指住了柳姑娘的喉咙。扇子的扇骨乃是精钢所铸,末端作尖状,磨砺的寒光闪闪。我待救援,已是不及。
那鹰勾鼻子见山羊胡子得手,哈哈大笑,道:“陆兄,早知你有个女儿,想不到居然这般漂亮,”陆皎怒形于色,骂道:“卑鄙”鹰勾鼻子不以为意,皮笑肉不笑地道:‘陆兄,你富甲天下,宝贝珍玩多不胜数,兄弟特向您求一件东西,陆兄少了这件东西,就如太仓减去一粒米,大海舀去一瓢水;更可省了不尽的麻烦,逍遥地过着你的富家翁日子,不知意下如何?’陆皎向柳姑娘看了一眼,慢慢道:‘陆某人这些年来克勤克减,倒也小有资财,武林中的朋友,不管识与不识,若是遇到困难,陆某从不吝啬,几位朋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鹰勾鼻子道:‘我要的这件东西,说来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仅是一部旧书而已,这部旧书叫做《轩辕秘录》,’陆皎听到轩辕秘录之后,一脸错鄂,道:‘什么轩辕秘录?陆某闻所未闻’。他表情真切,看起来绝非做作,我也是诧异莫名,心想,那部载有绝世武功的古籍,传闻叫做《奇仪八决》。绝对不是什么《轩辕秘录》。那伙人也是面面相觑,隔了片刻,鹰勾鼻子一声冷笑,道:‘陆皎,看来,为了这部书,你是不想顾及骨肉亲情了,我们走!’。挟持着柳姑娘向外走去,陆皎看着众人离去,居然无动于衷。我心中对他恶感陡增。向他投去谴责的一眼,不料他也向我望来,目光之中恨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