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大的雨，不会有客人来了，太好了。”一个女店员兴高采烈地说。
“那么预约的客人怎么办？是取消，还是重新预约？要打电话确认吗？”另一个女店员不无担心地说。
闭嘴。偷听的男子在车里骂道。
“安妮，我只是有点好奇，桑切斯是什么时候死的？如果你不想说话，我可以理解。”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警察只是把我叫去问话，其它什么也没说。”耳机里传来安妮的声音。
“他是怎么死的？”男人又问。
偷听的男子在望远镜里看到安妮在摇头，一旁的男人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抱着肩膀站在一堆笼子后面，笼子里一只猫的屁股挡住了他的头。
“这可真是不幸。桑切斯是个好人，我欠他人情。他救过我的命，你知道吗？”男人似乎是在追忆往事，他在店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安妮说，“有一次我掉进冰窟窿里，是他把我拉上来的；还有一次冰架塌了，安第斯和我一下子就掉下去了，幸亏他在上面拉住了绳子，要不然我们都得摔死。你要知道，我和安第斯两个人的重量再加上装备，得有五六百磅重，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就会割断绳子，但是桑切斯不会这么做，他不会。”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安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问这个自称哥顿·弗里曼的男人。
“是的。”男人耸耸肩回答道。
“为什么？”安妮问。
“我猜他是想让你的生命中多一个男人。”男人这么回答道。
“那你又是谁？”安妮继续问。
“我叫哥顿，哥顿·弗里曼，叫我哥顿吧。”男人说道。
“你和他是同事？”安妮问。
“不错。”哥顿·弗里曼说，“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做事，分到同一个小组里干活。这次他和我同一天回来休假，于是他就让我来找你。”
“你怎么没去找他？”安妮问。
“他说他要去中国，给我们留出点空间。我以为他已经去度假了。”哥顿·弗里曼说。
“他没跟我提起你，抱歉。”安妮说。
“噢，这个家伙，让我来找你，却又不跟你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哥顿·弗里曼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耸耸肩膀给自己解嘲。
“我想他是忘了。是我不好，我惹他生气了。”安妮解释道。
“没关系。”哥顿·弗里曼说道，“只是，我不知道现在我能为你或者为他做点什么。”
“有样东西你能帮我看一下吗？”安妮问道。
“当然，我乐意效劳。”哥顿·弗里曼爽快地答应了。
街角对面监视宠物店的男子放下望远镜，无奈地摘下耳机。
哥顿·弗里曼跟着安妮来到宠物店里面的一间不大的卧室。
“这里是我的房间，请随意。”安妮对哥顿·弗里曼说。
“谢谢。”哥顿·弗里曼礼貌地回答。
房间里很干净，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普通的单人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空气里还略微充斥着一股宠物店里特有的味道。味道不重，也不难闻。
床头柜和书架上摆放着一些化妆品和小摆件，透着些许女孩子的生活气息，但也显露出女主人的窘迫和凄凉。
一面贴满了照片的墙壁吸引了哥顿·弗里曼。
“你有我的照片。”哥顿·弗里曼惊讶地说道。他指着一张背景是冰窟窿的照片对安妮说道，“瞧，这是我。”
果然，这是桑切斯和同事的合影。安妮看到照片上桑切斯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重装防寒服的年轻黑人，他脸上的胡子和眉毛都结满的冰霜，额头上还顶着一只巨大的雪地防风镜，眉宇间透出一股清爽，两个人在雪地强烈的阳光反射下笑得无比灿烂。
“那是个斜坡，看后面雪地的那个冰窟隆，我就是从那儿掉下去的。”哥顿·弗里曼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当时的情形，“我踩塌了覆盖在上面的浮雪，整个人一下子坠落下去，桑切斯在我后面一把抓住了背包上的一捆绳子，这才把我拉上来。说实话，我当时吓得都动不了了，在雪地上躺了好久才缓过来，然后我就硬拉着他拍了张纪念照。这张照片至今都贴在衣帽柜里。”
安妮笑了笑没说什么。她转过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石头递给哥顿·弗里曼。
“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安妮对哥顿·弗里曼说。
“让我看看。”哥顿·弗里曼接过石头仔细地端详，“天哪，你怎么会有这块化石？是桑切斯给你的吗？”
安妮点点头。
“这我不能说。”哥顿·弗里曼把目光又落在安妮的脸上，“很抱歉。”
“是跟你们的工作有关系吗？”安妮问。
“是的。”哥顿·弗里曼拿着化石说道。
“桑切斯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样的化石他有许多，所以偷偷拿了一块给我做礼物，但却不肯说是什么。”安妮说。
“他做得对，我想你还是不知道得比较好。我猜他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绝对是个好礼物。我会假装不知道这回事的。”说着哥顿·弗里曼把化石交还给安妮。
“警察好像也对这块化石有兴趣。”安妮说。
“警察？为什么？”哥顿·弗里曼不解地问。
“我不知道。”安妮回答。她转过身望着哥顿·弗里曼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你们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不，当然不是。”哥顿·弗里曼十分肯定地回答，“保密是合同的最基本要求，我们不做违法的事。我们的工作涉及高度的商业机密，还有就是科研机密，所以不能说。”
“能跟警察说吗？”安妮又问。
“我想也不能。”哥顿·弗里曼说，“除非得到公司的书面许可，否则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透露工作的内容。不然，我的巨额退休金就泡汤了，而且还会坐牢。”
“这会是什么呢？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安妮摆弄着手里的石头，无奈地看着哥顿·弗里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