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弗兰克垂头丧气地回答，“我们在显微镜底下观察，只观察到每根丝毛都是由大量的管状结构组成。这些管状结构看似非常简单，桶装的管壁，中空的内腔，没有发现细胞结构和任何细胞组织。”弗兰克停了停，接着说道，“只是丝毛的顶端有些异样。我们发现一个半球状的腔体连接在丝毛的顶端，但是结构与管状结构相似，中空的内腔和周围一圈类似管壁的腔壁。”
“还有一点，”罗斯突然插话道，“丝毛和顶端的半球状腔体都是透明的。”
“不是灰白色的吗？”肖恩不解地问。
“不，是透明的。”弗兰克在一旁解释道，“灰白色是由于光线折射的缘故。这一点与北极熊的毛发是一致的。”
“我不明白。”肖恩说。
“北极熊并不是白色的，实际上北极熊的毛发也是透明的，功能像光纤纤维一样。北极熊的毛发能把阳光直接疏导至埋植于皮肤内的发根，从而把热量直接疏导至体内。在北极寒冷的环境中，北极熊对太阳能的采集和利用是最有效率的。有时候，北极熊不得不四肢张开趴在雪地上，或者浮冰上，那是因为体温太高，需要散热。至于看上去是白色的，那仅仅是因为光线折射的原因。北极熊的身上淡黄色的斑驳，也只是由于污渍覆盖在毛发上反射阳光的缘故。”罗斯站在解剖台的另一端解释道，“在尸体肺叶中发现的丝毛就像北极熊的毛发，是透明的，但是由于光线的折射使它看上去像是灰白色的。”
“那么，这说明了什么？”肖恩问道。
“什么也说明不了。”罗斯大声地说。
“我们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弗兰克在一旁说道，“罗斯认为这种丝毛会越长越长，最后从嘴里伸出来，暴露在光亮中，传导光能。”
“你怎么认为？”肖恩问弗兰克。
“我认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弗兰克说，“得把丝毛样本运回利兹的实验室，这里的设备没法做进一步的分析。”
“就照你说的办，弗兰克。别忘了把丝毛与桑切斯身上的那些东西做个比对。”说着，肖恩转过脸来对罗斯说，“罗斯，尽快把尸检报告呈交上来。还有，别胡思乱想。”
罗斯笑了笑，大声地说道：“得了，肖恩。你知道的，我只是随便说说，保证不会对别人乱讲。”
“除了这些丝毛，我们还在肺泡里发现了极少量的沙粒。”弗兰克又说道。
“又是沙粒。”肖恩自言自语地说道。
“怎么以前发现过？”弗兰克不明所以地问。
“是的。我在桑切丝和狗的肺部位置也发现过。但我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罗斯耸耸肩说道。
“嘿！”弗兰克指了指罗斯，“你不该对我隐瞒。”
“对不起，是我忘了。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诡异的丝毛上了。”
“你怎么看这些沙粒？”肖恩转过脸望向弗兰克。
“你难倒我了。”弗兰克。
“如果说有人被沙子溺死，你信吗？”罗斯看似认真地对弗兰克说。
肖恩回到罗斯的办公室，从兜里掏出一块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石头。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我需要你们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弗兰克问道。
“可能是桑切斯送给安妮的化石，我还不敢肯定。”肖恩说。
罗斯一把抓过石头，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弗兰克，”肖恩转脸对弗兰克说，“布拉德福德大学考古系，有没有可靠的专家，可以帮忙鉴定这块石头的？”
弗兰克想了想说：“有。你可以找考古系的奥古斯丁教授。费迪南德·奥古斯丁，是古生物学的权威。”
“弗兰克，我想你是不是从这块石头上取些样本？”肖恩的语气似乎不太确定，他问弗兰克。
“你是什么意思？”弗兰克没有明白肖恩的意图，他反问肖恩。
“肖恩的意思是说，这块石头有没有可能是感染源。”在一旁仔细端详石头的罗斯突然开口说道。说完，他朝肖恩望了一眼，撇着嘴笑了笑。接着，他把目光再一次落在石头上，不说话了。
“是的。”肖恩对弗兰克说，“我是有这个怀疑。你看呢？”
“好，我照你说的做。”弗兰克痛快地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一副坚毅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