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哥哥别走,你不是要造反吗?我是当今太子,你应该把我抓起来,杀了才是。”纳兰宁紧紧抓住李步云,望着李步云,满脸诚恳地说。
“放手!”李步云使劲挣脱纳兰宁的手,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笑容满面的纳兰宁。
他想到这个太子好男色,急忙声明:“你别……你别打我的主意,本人对男人没兴趣,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
“咯咯!”纳兰宁欢快地笑着,靠近李步云恳求道:“步云哥哥,你一点也不象是一个要造反的强盗头子,倒象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怎么可以害怕我打你主意,你应该打我主意才是,你绑架了我,对你们造反不是大大有好处吗?步云哥哥,你把我绑到望子山去吧。”
“你别过来。”李步云赶紧后退几步,心里毛毛地想:“早就听闻色太子色胆包天,敢闯进万毒谷抓毒公子。毒公子都被他抓出了万毒谷,乖乖听命于他。望子山怎么跟万毒谷相提并论,我又怎么和毒公子比。把他绑回望子山,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李步云想到这里,转身就跑。
“站住,步云哥哥,你不绑我,明天江鸿一到,就要灭了望子山众贼。他的万毒齐出,从不留活口。你绑了我,他才不敢施万毒齐出。”纳兰宁站他身后大呼小叫地追着。
李步云脚下一迟疑,心中大惊地想:“毒公子想要灭了望子山所有人吗?他说得也有道理,绑架了太子,他们才有所顾忌。不行,色太子自己送上门,肯定另有企图,不能上他当。”
“纳兰宁!”一声怒喝从李步云前面响起。
“步云,你怎么被一个小孩子追得满街跑?”马良耀和纳兰容拦在李步云面前,惊讶地问。
“他是色太子,他要我把他绑到望子山上去。”李步云躲在马良耀身后惊恐地道。
“纳兰宁!我们在赌场帮你赢银子,你却在满大街追小白脸。”单若水狠狠地盯着纳兰宁,气愤地低喝道。
“若水哥哥,你别生气嘛。宁儿追他是要他们乖乖投降,不是因为喜欢他。他怎么能跟你比,最多等我收了他,让他做个小罗汉。”纳兰宁搂住单若水的脖子,踮起脚在单若水耳边轻声道。
“纳兰宁,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敢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还要去满大街追男人,我立刻就回陵城。”单若水也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
他们两人站在大街,眉目传情,醋海翻波。
纳兰容一路跟着他们,早已熟视无睹,但马良耀和李步云却看得心惊胆颤,浑身发毛。相互对看一眼,急忙转身想走。
“两位怎么急着想走,既然大家有缘相遇,不妨大家坐下来谈谈。”江鸿悠闲地站在两人面前,施了一礼道:“在下江鸿,请两位到富贵酒楼一聚的。”
“毒公子江鸿?”马良耀脸色一变,“你们想怎么样?”
“江鸿别无他意,就想请两位到富贵楼一聚,大家开诚布公谈谈。我们知道两位都是热血男儿。落山为寇也是因为贪官所逼,我们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这事。”江鸿指指街边富贵楼道。
马良耀冷声道:“良耀不过是一个山贼,不敢高攀各位贵人。如果毒公子想要用毒,请出手,良耀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站在一边看戏的纳兰容,慢吞吞地上前一步,悠然道:“良耀兄是条好汉,就不应该忘了,你已经把你们两个输给我了。这就想赖皮吗?”
马良耀怒道:“你们这是圈套,故意……”
纳兰容不急不躁地道:“对,这是太子殿下设下的圈套,你可以不往里钻呀!纳兰容可是堂堂正正赢了你,并没有占你便宜。你要是有本事赢我,我和才公子现在就是你的人了。”
纳兰宁惊喜地问:“容哥哥,你不但赢了他的钱,还把人也赢来了吗?”
纳兰容得意地道:“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天下第一赌王。要赢一个小小的云城赌神,太容易了。”
李步云在马良耀身后,轻声问:“良耀,怎么回事?”
马良耀垂头丧气地道:“我把钱输光了,想要翻本,就把我自己输了,又想翻本,把你也输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李步云生气地低喝一声,心中飞快地平衡了一下厉害,站出来道:“五公子的名号在下和良耀如雷贯耳,恭敬不如从命。今日既然遇到毒公子,我们也无话可说,毒公子请。”
“哈哈!良耀今日输得无话可说,愿赌服输!今日能与五公子一聚,是良耀的荣幸,请!”马良耀也狂笑一声,大步跨进富贵楼。
江鸿回头瞪了纳兰宁一眼,也走进富贵楼。
林扬从里面迎了出来,对马良耀和李步云抱拳道:“在下林扬,两位楼上请。”
纳兰冰洛站在厢房前,见林扬和江鸿一前一后,陪着马良耀和李步云上来,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在下纳兰冰洛,两位请!”
风凌云正坐在桌前发呆,一见他们进来,站起身道:“你们来了,在下风凌云,两位请坐!”
纳兰宁和单若水也随后进来,待大家坐定,纳兰宁开门见山道:“两位的事,本太子已清楚,废话本太子就不多说。两位若是愿意改邪归正,跟着本太子除内乱,平外患,就是纳兰国忠臣,将来封官,光宗耀祖指日可待。若是痴迷不悔,两位请回,明日本太子带毒公子亲上望子山,剿灭山贼。”
马良耀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沉声道:“太子陛下,望子山中所聚都是寻常百姓,他们来望子山投靠良耀,只为了一口饭吃。你身为纳兰国太子,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怎能忍心对他们下毒手。良耀是他们的头,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太子陛下,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良耀无话可说,请不要连累无辜百姓。”
纳兰宁黑目一闪,盯着李步云问:“李步云,你有什么话说?”
李步云站起身,抬头挺胸道:“步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太子请便。但太子陛下要明白,要得天下,必须先得民心。请问太子陛下,你是否想要毒公子,毒死天下所有不服从你的人,杀尽所有纳兰百姓。”
纳兰宁小脸冰冷道:“你们听好了,本太子专杀贪官,反贼,不杀百姓。”
李步云双手一伸,淡然道:“有太子这句话,李步云死不足惜,请太子陛下杀了我们两个盗贼头,放过望子山中百姓。”
纳兰宁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道:“本太子不杀你们,本太子要你们两个跟着本太子,安良除暴,定国安邦。”
马良耀冷淡地道:“太子陛下太抬举小人了,小人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山贼,难当大任。”
“你已经把你和李步云输给容哥哥,你还有的选吗?”纳兰宁调皮地眨眨眼,又心平气和地道:“如果本太子把你们的仇人,交给你们亲自处置,你们是否愿意心甘情愿跟着本太子。”
马良耀和李步云惊讶地盯着纳兰宁:“太子陛下什么意思?”
“本太子已经调查清楚,当初火烧樱桃村的幕后真相,本是仙女县知县王鹏举,他公报私仇,为了挑起云城百姓对杨景基的不满,而挑拨杨景基下的命令。杨景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赃枉法,才会入了王鹏举的圈套。本太子把这两人交给你们,让你们带回望子山,为当年被烧死的冤魂报仇。”纳兰宁悠闲地娓娓道来。
马良耀和李步云呆呆相视半晌,又惊又喜,如梦如幻。
纳兰宁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两位可想好了?你们跟着本太子,本太子会另派清宫来云城,安抚受灾百姓。”
马良耀和李步云如梦惊醒,翻身跪下道:“多谢太子陛下,为良耀步云报仇雪恨。望子山百姓既有生路,谁愿意做强盗。小人愿意跟随太子陛下,尽忠报国。”
纳兰宁欢喜地站起身,伸手扶起马良耀,又想去扶李步云。
李步云一闪避开,欲言又止道:“太子陛下,步云……我不……你不……”
“步云哥哥,你放心,你们以后跟着本太子,就是本太子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哈哈,本太子对你没有其他心思!”纳兰宁豪爽地说。
他心里暗暗嘀咕,“你就算要本太子动心思,本太子也不敢。五位公子不把我生吃了才怪。”
马良耀站起身道:“我们两人先回望子山安排一下,再来云城和大家回合。”
大家也站起身,单若水道:“我们去府衙抓了扬景基,再回仙女县压了王鹏举,上望子山交给你们。”
李步云向大家深深一礼道:“步云替望子山屈死的冤魂,谢过大家!”
望子山高高地屹立在群山之中,犹如一个女子,痴痴地向远方眺望,期盼。
江鸿留下纳兰容、黑虎和黑豹、色空和戒空,让他们在云城保护宝儿姑娘。
六公子亲自押解扬景基和王鹏举,来到望子山中。
他们一走上望子山,山上居民,早已得到消息聚在一起,一见他们,便纷纷向他们涌来。
百姓先是指着扬景基和王鹏举,气愤地破口大骂。
大家骂着骂着,觉得难解心头之恨,便拾起山上的石头,纷纷扔向两人。
扬景基和王鹏举,抱着头蹲在地上,惨叫连连。但到了此时,他们心中悔恨已晚。
最后百姓愤怒地蜂拥而上,对着扬景基和王鹏举,手抓牙咬。
两人的惨叫,终于渐渐低弱下去,最后消失在众口之下。
江鸿在百姓向两人扔石头的那一刻,就拉着纳兰宁远远避了开去。
纳兰宁小脸惨白地望着激愤的百姓,活活地把两人一口口咬死。
她紧紧抓着江鸿的手,圆睁着双目,却说不出话来。
江鸿低头爱怜地望着纳兰宁煞白的小脸,克制着想要伸手把纳兰宁抱在怀里,紧紧护着的冲动。
他知道纳兰宁需要得到民心,同样也需要立威,在百姓眼中的纳兰宁,决不能够是一个娇弱的孩子。
单若水默默注视着纳兰宁,伸手拉住,想要去抱纳兰宁的风凌云。
纳兰冰洛默默站在纳兰宁身边,深蓝黑的眼眸清冷地注视这一切。
林扬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对马良耀和李步云道:“马兄,李兄,这是太子殿下给大家的安家费,麻烦你和李兄发给大家。”
林扬说话声音听似不高,却用内力把百姓的喧哗声压了下去。
那些被仇恨逼得疯狂的百姓,一听林扬的话,顿时都静了下来,全都转身抬头望着林扬手中,厚厚的一叠银票。
李步云上前接过银票,急忙和马良耀一起,带头向纳兰宁叩头谢恩。
愣怔中的百姓,也回过神来,齐齐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地叩头谢恩。
纳兰宁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恐慌咽下去,平静地开口道:“大家快快起来,纳兰宁身为纳兰太子。却让你们受此苦楚,是本太子的错。本太子向你们赔礼了。”
纳兰宁说到这里,向百姓深深弯腰施了一礼,又接着道:“本太子保证,回京之后,立刻设立一个特殊的最高衙门,专门对百姓开放,收受百姓的状子。以后只要纳兰百姓有冤、有苦,可以直接向王告状。”
“太子殿下英明,太子千岁千千岁,小民叩谢太子殿下为民做主!”百姓高呼千岁,群情激昂。
夜终于吞没了白天的喧哗,望子山上的愤怒也罢,感动也罢,悲伤与快乐都在黑暗中沉淀。
黑夜笼罩着群山,鬼火夏萤在暗夜里点点飞舞,树丛中传来一声声夜鸟凄惨的怪叫。
望子山顶伫立着一个黑衣人,偶尔飞过的夏萤,尾巴上燃烧的微弱的星火,照在黑衣人苍白冰冷的脸上。
一张英俊如冰雕般的脸,散发出一种寒入骨髓的冷,让萤火虫都会情不自禁地远远逃离开去。
黑衣人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但脸上那种深远的沧桑,又让人感觉他似乎已经活了几千年。
一阵山风吹来,仿佛是一只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慰着他悲痛的心。
他轻轻地叫着:“母亲,你的孩儿回来了!”
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慢慢从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无声地滑落。
黑衣男子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山岩,悲伤欲绝地呼唤着:“母亲,孩儿不孝,孩儿在黄河河底,被冰封一千多年,才回来看你。你却因为思念孩儿化作了望子山。母亲,你听到孩儿在叫你吗?你看到孩儿了吗?”
“铁海心,你别伤心了,你母亲一定会听到你叫她,她一定会看到你的!”一个美丽绝色的女子,突然凭空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