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难说,如果你带坏了宁儿,他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毒药!”单若水平静地说。
“宁儿,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赌了!”纳兰容转身就向门外走。
纳兰宁拉住他,指着刚刚进来的两人问:“容哥哥,你看看这两个人。”
纳兰容打量着跨进门的两人,见前面一人,二十五六岁左右,身高七尺,身材魁岸,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子,相貌堂堂。
后面一人大概二十一二岁,文质彬彬,身材修长,眉目清秀。
“来了,我看这两个就是望子山的山贼头子——混世魔王马良耀和他的军师赛诸葛李步云。”纳兰容轻声道。
“若水哥哥,你认识李步云,是他们吗?”纳兰宁仰头盯着单若水易过容的面孔,皱皱秀丽的双眉道,“若水哥哥,以后你就算要化妆,也把自己装点得漂亮一点,好不好?”
“是他们!”单若水点点头,又低头轻声骂道:“小色鬼,你是不是只喜欢若水哥哥的脸蛋。若水哥哥要是毁了容,你就不要了,是不是?”
“你要是毁了容,我就让江鸿把你变得更漂亮!他们来了就好,容哥哥,看你的了,若水哥哥,你在旁边为容哥哥压阵。”纳兰宁欢喜无比地道。
这时马良耀和李步云正好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听到马良耀不耐烦道:“你不要再多言,我什么时候输过!”
李步云轻声道:“良耀,这笔银子是全山寨的救命钱,现在来山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之所以投靠山寨,就为了山寨能给他们一口饭吃,若是……”
“你也知道山寨现在人越来越多,这段时间你又说风声紧,那个色太子和五公子将到云城,让我们不要进城抢劫。我要是不赢点钱回去,山寨的人吃什么?喝什么?”
“可是你要是把这钱输了,我们就……”李步云的话还没完。
马良耀已经大马金刀地在一张色子桌前坐下,“嘭!”一声把钱袋扔在桌上,气吞山河地大吼一声:“我来坐庄。”
李步云叹息一声,站在马良耀身后不再说话。
纳兰容虽然喜欢赌博,但一想到江鸿的毒药,又有些犹豫,轻声问单若水:“单公子,人来了,我们要不要赌?”
单若水回头吩咐纳兰宁道:“宁儿,你跟着我们,不要惹事,否则……”
“快去快去,我不会乱跑。”纳兰宁推着他们道。
纳兰容在马良耀对面坐下,大咧咧地道:“这位兄台,我们两人赌一场如何?”
马良耀盯着纳兰容,一声不响拎起自己的钱袋,“哗”全倒在桌上,里面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叠不知多少的银票。
纳兰容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也“哗”一下倒在桌上,声音没有马良耀倒银子时雄壮响亮,但立刻听到四周传来贪婪的惊呼声:“好多金叶子!”
马良耀双目精光闪闪地盯着纳兰容前面的金光闪烁的金叶子,吞了一口口水,问:“怎么赌?”
纳兰容一摊手,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随便!”
站在马良耀身后的李步云,打量着纳兰宁三人,眼中闪动着疑问和警戒,低头轻声道:“良耀,这三人来历可疑,似乎有备而来,你要仔细了。”
马良耀微微一迟疑,便指着色子道:“我们就赌大小,爽快一点。”
纳兰容随意地抓了一把金叶子,看也不看,潇洒地扔在桌上道:“好,兄台先请。”
马良耀推出相对银钱的大元宝,双手捧起色盅摇了几下,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三个六,十八点!”四周立刻传来一片惊呼声。
纳兰容笑容不变地把金叶子扔给马良耀,又抓了一把扔在面前道:“这位兄台好手气,继续!”
马良耀把赢来的-金叶子扔在面前,一挥手道:“这次你先请,我马良耀赌也赌得光明磊落,不占人便宜。”
“哈哈。”纳兰容笑着捧起色盅道:“马兄豪气,让容某敬服,今日不论输赢,能认识马兄这样一位英雄,就是容某的荣幸!。”
“哈哈。”马良耀也豪爽地大笑道:“容兄此话说得好,马某有幸结识容兄,便是大赢,容兄请!”
纳兰容不经意地拿起色子盅,随便摇了两下,放在桌上,悠闲地揭开盖子,身后立刻传来响亮的欢呼声:“也是十八点,今日棋逢对手了。”
两人一来一去又赌了几局,没有什么大的输赢。
纳兰容懒洋洋地道:“马兄,我们这样赌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赌一局大的,你看如何?”
马良耀微微一迟疑,回头想要看看李步云的眼色,却发现身后的李步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踪影。
单若水在马良耀回头时,也发觉李步云不见了,心里一动,回头找纳兰宁,果然纳兰宁也不见了影子。
他心里焦急,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轻重,终于还是站在纳兰容身后,没有动。
他想:“李步云心思缜密,马良耀性格直率,正好趁着李步云不在,尽快赢了银子,再去找宁儿。”
马良耀没见到李步云,便回头道:“怎么赌大?”
纳兰容把面前的赌注全部推出去,道:“我们现在赌小,谁的点数少,谁赢?一局定输赢。”
“好!就这么定了!”马良耀把面前的赌注,也全推出去道,“谁先来?”
纳兰容随意地道:“既然是容某提出这个建议,自然还是马兄先来。”
马良耀也不客气,拿起色子盅,摇了一会,放在桌上,伸手去揭盖子。
单若水眼中精光一闪,暗暗伸出手指,一股内力向色子盅击去。
马良耀浑然不觉地揭开盖子,惊愕地叫道:“怎么会这样?”
身后已经有人叫出来:“一个一点,一个五点,总共六点。”
单若水扫了一眼色子盅,见盅内两个色子叠在一起,上面是一点,剩下的色子滚落在一边,呈现五点。”
便笑着问纳兰容道:“容哥儿,这个色子叠在一起,只算一点吗?”
纳兰容一片随意地端起色子盅,摇了几下,一边道:“色子比大小,只看露出来的点数,如果三个叠在一起,上面一个是一点,就是一点最小。”
单若水问道:“如果色子全碎了,是没有点数,还是作弊输了呢?”
纳兰容揭开盅盖,道:“这个规矩是现定的,要问马兄怎么说了。”
“三个一,三点,容公子赢了!”周围又是一片惊叹声。
纳兰容站起身,抱抱拳道:“承让!承让!容某赢了。马兄,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与马兄再赌一场。”
“等等,我们还没完,继续赌。”马良耀一想到望子山上的众人,还等着他的银子开饭,不由得撒起无赖。
“呵呵,不知马兄用什么做赌注?”纳兰容不慌不忙地坐下,问道。
马良耀一怔,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就用我做赌注。”
先放下纳兰容和马良耀的豪赌,再说纳兰宁当时无聊地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百般无聊。
她盯着站在马良耀身后的李步云,黑目一亮,趁着单若水盯着色子盅,没注意她的时候,偷偷弯着腰溜到李步云的身边,伸手拉拉他的衣袖。
李步云低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指指门口轻声道:“这里乌烟瘴气,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出去透透气。”
纳兰宁自从打通了任督二脉,开了灵台以来,在路上的两个月,就如雨后的春笋,快速生长。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再怎么长,十五岁的她相比十五岁的男孩,还是显得纤细苗条。
李步云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回头看看赌性正浓的马良耀,迟疑不定。
纳兰宁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塞到李步云手中,轻声道:“我把你哥哥的钱先给你,你陪我出去走走。就算他输给了我哥哥,你也不用担心。他要是赢了,这个荷包也给你。”
李步云掂掂手中沉甸甸的荷包,再看看纳兰容面前的金叶子,轻轻捏了一下荷包,心中疑惑更深,暗想:“这三人是从哪里来的富家子弟,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金叶子。这个小家伙偷偷摸摸的样子,应该是不愿意被他哥哥发现。凭这个小家伙,也不能把我李步云怎么样,跟他出去,打探一下他们的来历也好,假如可以,正好干一票买卖。”
李步云想到这里,就转身跟着纳兰宁向外走。
纳兰宁依旧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走出门外,才直起身,拉住李步云就跑。
李步云被她拉着在大街奔跑,不解地问:“喂,小家伙,你跑什么?”
“我哥哥知道我溜出来了,一定会把我抓回去。”纳兰宁拉着李步云穿过两条街才停下来,喘着气道。
李步云望着明目皓齿、清秀脱俗的纳兰宁,笑道:“你哥哥居然带着你这个孩子上赌场,就不怕你父母责打。”
“他才不怕我父母,他怕大哥哥,我也怕大哥哥。大哥哥还没到云城,所以我们现在是自由万岁!”纳兰宁欢笑着向前走,“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李步云!你叫什么?”李步云任凭纳兰宁拉着他的手,跟着纳兰宁,随意地走在大街上。
“我叫宁儿。李步云,你是望子山上的二寨主李步云吗?”纳兰宁站住脚,仰头望着李步云秀气的小白脸,天真地问。
李步云心中惊讶:“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知道我的名头不奇怪,怪在他听到我这个杀人放火的强盗头的名字,居然一点也不惊慌。”
他试探地问:“小兄弟,你们从哪里来?你听到我的名字不害怕吗?”
纳兰宁咯咯笑道:“你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头,我是抓强盗的官兵的头,我为什么要怕你?”
李步云脸上笑容一僵,厉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宁儿呀!我哥哥都叫我宁儿。步云哥哥,你为什么要做强盗,强盗被抓住,可是要杀头的。也许还会连累你的家人,被满门抄斩。”纳兰宁依旧是一片天真烂漫。
李步云沉声道:“世上有谁愿意做强盗,乃是官逼民反!民不聊生时,反正是个死,反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鬼。纳兰国会有今日之乱,全是王的错吗?奸贼当朝,贪官遍布,边关战乱,民心动荡。纳兰有今日,究竟是谁之过?是一个人的错吗?”纳兰宁轻轻叹息道。
“哼!”李步云冷笑一声道:“国王躲在王宫中,怎么知道天下子民的苦处,他所知道的天下,是那些贪官污吏假造出来的天下。”
“你说得对,本太子登基之后,一定要经常到民间走走,要在王宫设立一个百姓状告处,让百姓自己直接告诉王,他们的生活过得如何?”
“本太子?你是当今太子纳兰宁?”李步云猛然甩开纳兰宁一直拉着他的手,惊跳开去。
“是啊!我就是纳兰宁。步云哥哥,你不用这么害怕,本太子很好说话。”纳兰宁小脸上一脸纯真可爱的笑容。
“步云告辞,这个还给你。”李步云把手中荷包扔回给纳兰宁,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