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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闲荡木兰舟·误入双鸳浦(1)

穆丹和萨向东的家,安在通用时代CBD静巷名流府邸,这里是京城经典生活的高视点。坐落于繁华璀璨的商业中心而能超尘拔俗于金钱的衡量标准,独拥上流而能保持清雅宁静,拥有着凡人所不能窥视的神秘和尊贵气度。此间除了地段上的优势,建筑本身埋植了对文明与人性关怀的深厚文化脉搏。户型的设计,无处不显示出后现代品质。提出了主仆分道、客厅大开窗、阳光浴室、百平米会客空间的四大财富生活观念,让上流生活有了界定的标准。以最自然的思想理念,勾勒出雍容华贵的生活样态,重新升级了财富世界观。

与婆婆家相比,穆丹的家里更像是一座花的海洋。具有艺术修养和不俗审美能力的她,将自己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得青翠萦目、红紫迎人。客厅的几处茶几上分别摆放着鲜洁艳丽的水仙、兰花、海棠等盆花和插花,沙发处摆放着格韵高洁的君子兰,清淑端方、骨重香严。走廊里则以袖珍椰子、凤梨和鸭跖草类等小型盆花布置,楼梯的每隔一段阶梯处,放置着一些含情送媚的小型观叶植物和四季时卉。扶手位置摆放着绿萝和蕨类植物,窗前摆放着风神精媚的盆景植物。窗格上,还别出心裁地挂着几束嫣红腻翠的桦树枝。更为绝妙的是,挂在一个安静角落处的别致吊床,被精心设计成了一个蜂争蝶闹、花团锦簇的花床,床上用品更是均以“花”当家,各种品牌的新品都是以花为图案的产品。

玄关的空间不大,却是入门的第一印象。消闲娱目地摆放着各种信手拈来的插花。书房里的布置清芬宜人。书桌上间隔有序地摆放着米兰,文竹。书架上方靠墙处垂着悬吊植物。分立于两端墙角的小花架上,设有盆景和简洁插花。三间卧室则各依面积的大小,或参灵酌妙地布置以百合插花,或设以各类芦荟、文竹等小型盆花,这些秾纤得度的花花朵朵,与各自屋里的床饰和窗帘上那些纵横交错、咄咄逼真的绣花织花图案相映相宣,天然成趣。

餐厅与客厅相连,以印度橡皮树和吊兰打造出清新自然、优雅美观的绿色间隔。阳台被设计成了休闲场所。各种鲜花、盆景错落有致地摆放于各种以树墩做成的桌子,用砍伐下来的原木做成的衣架,用有节的木板做成的墙角搁物柜的中间。甚至,就连主卫生间的浴缸旁边也被摆放上了一些芳馥的花草……所有这些曼妙的设计都是为了营造一种花园的氛围,打破室内与室外的明确界限,让家人在房间里就能享受到休闲的愉悦。

秦婳像个水精灵似地游弋在这个花团锦簇的花海里,眼睛闪闪发光,四下里打量张望,尖叫连声地说,简直就像是到了她家园子里的那方锦绣宝地!

刚刚安静下来,一位曾经在萨向东剧组里做过场记的蓝女士寻迹而至。她人还在门口,就连环炮似地喧呼笑叫起来:“哎呀,丹丹你们这是去哪了?我一连过来几趟都没有人!”说着话,自顾换了拖鞋,径望着“小粉团儿”而来,“哎哟哟,看看我们的小宝贝儿!这又是到哪里讨人爱去了?”

“小粉团儿”倒也很给她面子,欢实卖力地扑腾跳跃一阵,引来对方一阵讨好的大夸小赞,又将舌头伸向嘴外,使劲地“噗噗”起来,将一张小嘴巴瘪成了丑小鸭。

蓝女士立即被逗得姿态百出,附和着谄笑起来。每笑一声,连自己都感觉自己夸张得象个弱智。

“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个坏毛病!”穆丹伸手轻轻将小舌头给打了回去。一边不冷不热地招呼对方坐下了。

蓝女士一脸谄媚地坐定。又一眼发现了旁边不远处的秦婳,又是一阵煞不住的讶异与盛赞。直到她感觉出穆丹的冷淡,方言归正传:“萨导,真是谢谢您,给我们家小妹找了那么好的一家艺术院校。我们一家人都觉得太麻烦您了,觉得过意不去,说无论如何也得请您两口子出去吃一顿饭,地点都选好了,您可不能再推辞啊!当然,如果到时您能把那位校长也一块请出来就更好了。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也不影响我们大家聚一聚。”说罢,故作轻松地侧过头去继续引逗着一对小人儿。

萨向东见她如此说,分明就是定心丸没吃足,少不得给她安心稳神道:“你们就别这么见外了,我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实在抽不开身,吃饭的事以后再说吧。至于赵校长那里,你们放一百个心,我们的关系就跟亲弟兄一样,他亲口答应我的事儿,绝不会变的。”

对方一见这般说,少不得调弄俗牙佻嘴,将萨向东“千有能耐”、“万有本事”地好一通夸赞。哪怕是自轻自贱、癞相毕现亦在所不惜。

听得穆丹直皱眉头,萨向东也强忍聒噪地再三向她暗示着时间不早了。

她原本还要一路谄媚下去,现在一看这般情景,只好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走至门口,又耸肩缩脖地回过头来,说:“丹丹,上次我从你这儿借走的那套Anna Sui,让我妹妹穿出去参加活动时不小心给烫了个洞。哎呀,你知道吗,拿去干洗店一问,织补一下都要赶上买的价钱了……”

话未说完,就被穆丹摆着手打断了:“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了。”

“哎呀,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哎呀,真是的,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呢……”嘴上虽如此说,满脸的兴奋之色却显而易见。

好容易将她送出门去,穆丹不免满脸讥嘲地望着正在关门叹气的萨向东问道:“怎么不出去送送呢?多让人家扫兴失望呀!”

萨向东甚是不满地向她丢了一个白眼,小声咕哝了句:“神经!”便径自向着卫生间走了进去。

“咦,舅妈,你们大人怎么说话都是一样的呀?在我们花溪的时候,我妈妈也是这样说我爸爸的呢!”秦婳目送舅舅的背影,笑盈盈地问舅妈。

穆丹闻声,不禁引发了浓厚的兴趣:“哦?是吗?那你给舅妈说说,你妈妈为什么这样说你爸爸呀?”

秦婳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一回,我们那倚的一个叫‘小白果’的阿姨去找我妈妈,她走之后,我妈妈就非得让我爸爸追出去送送她,还说,她是矮找我爸爸的。后矮他们还吵架了呢,后矮就又好了……嘻嘻,你说他们好玩儿不好玩儿?”

“那你妈妈为什么说那‘小白果’是来找你爸爸的呀?他们经常吵架吗?”

“哎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花溪的那些阿姨都特白讨厌‘小白果’阿姨,其实,她长得可好看呢。哎呀,快白说她了,她都已经死了!”

“啊?怎么就死了呢?”

“跟人家打架,打不过。她们家男的也不给她出头。想不开,就上吊了!哎呀,快白说她了,怪害怕人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说说,你爸爸妈妈平时总吵架吗?”

“咳,有的时候也吵,有的时候也好!我爸爸一生气的时候,我就吓唬他,说我到北京找我舀舀和舅舅去,再也不给他当乖女儿了!他就害怕了,就直哄我,嘻,我还敢拧着他耳朵让他给我妈妈赔倚道歉呢!”

正说着话,秦艽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另一端以一种按捺不住的、做贼般的狂喜口吻道:“丹丹,你干什么去了?手机一直都关着!告诉你一个惊天喜讯,这回,我可终于找到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

穆丹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还没睡醒呢吧?”

“清醒着呢!明天我过去看你,见面再跟你详细说!Bye——”

穆丹再想说什么,那头已经吃了兴奋剂似地将电话挂得一阵叮当作响了。她一头雾水地撂下电话,忍不住对着那话机骂了声:“这个疯丫头!”

恰巧被走出来的萨向东听了个满耳,少不得借机打趣她:“咦,你认识的朋友一个个那是多么的有品位,怎么竟然也会有疯癫之类?”

穆丹懒得跟他拌嘴,就低下头去教秦婳:“宝贝儿,以后再遇到以‘L’开头的字时,要用舌尖抵住上颚,慢慢地往下滑,就像这样,”说着话,她就认真地做起了示范。

秦婳饶有兴趣地跟着她学了起来,一遍一遍又一遍。正学得起劲儿,不想竟被“小粉团”一声响亮的喷嚏给打断了。

京城之夜,诡异而迷人。

殷肃先生在他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手擎电话向墨历质问:“你当初创作‘贾总管’这个人物时,是完全凭想象杜撰出来的,还是恰巧听到过类似的事情?”

墨历说:“整个故事的灵感来源于自己的一场奇梦,而‘贾总管’这个人物则完全是杜撰出来的。”

殷肃沉默了片刻,似是而非地问了句:“这部小说最后定稿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墨历说:“将近一年。”

殷肃扯了一个淡,又问:“你和秦芙认识多长时间了?”

墨历说:“快半年了。”

殷肃“哦”了一声,终于还是说:“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剧组这几天之所以会中途停止拍摄,一是因为秦芙越来越不在状态中,为保证质量,我们已经决定要把她换下去。再则,剧情也需要进一步修改。尤其是‘贾总管’这个人物,实在经不起推敲琢磨,太荒唐了!一个太监总管怎么可能结婚生子呢?就算是进宫之前也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虚构得太离谱了!”

挂了电话,他又给那鱼编剧拨去电话,如此这般发号施令一番。

鱼编剧唯唯连声:“好的,好的!马上就改。就算现改现拍,也一定不会耽误正常工作。”又说,“我这里眼下正有一个合适人选,要不,我现在就带她过去给您过过目?”

殷肃没有推辞。

鱼编剧很快就带着一个时髦美女匆匆赶来。

殷肃在华灯下,看见一个风流标致的女孩儿,打扮得如同花神一般,真是喜从天降。心中暗暗激赏:“自从《塞外哀鸿》选秀以来,也算是大费精神,全国上下密密层层地淘金选玉一番,不想,竟还是遗漏了这样的绝色尤物!”幸而灵感所至,他决定换下秦芙这个“不开窍”和“定时炸弹”——就算 ‘贾总管’这个人物纯属巧合,并不象他所猜想的那样,是墨历无意间从秦芙那里听来的“故事”,但是,为了确保稳妥和万无一失,他还是决定要快刀斩乱麻,这是他的处世哲学。

尤其令人可喜的是,竟然马上又来了一个如此的妙人儿做替补了。

这可真是天与其便,他喜得眉花眼笑,忍不住热情地和那美人儿攀谈起来。

那女孩儿口齿伶俐,摆头摇颈地十分风流。

殷肃听得神魂飞越,如在梦中。

鱼编剧见他二人心意殷勤,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扯了一个淡,马上溜之大吉。

殷肃趁着机会,戏探其怀,只听得芳心怦怦乱跳,又见她一张小脸红艳艳压倒桃花,如何再能煞得住?一把揽入怀中,抱上床去,万缕情丝,摇入魂魄。

第二天一清早,已为人母的秦艽打扮得一如待嫁的新娘,绮糜浓艳、香风阵阵地卷进了穆丹的家。

正要出门的萨向东不免拿她大加打趣,被她针锋相对,回击得再无隙可寻,便在大笑声中与之告别而去。单等他一离开,秦艽便直奔主题地向穆丹呱呱哇哇起来。

原来,她在百无聊赖的庸常生活中,因为一次偶然的交通事故,结识了一名交通警,一来二去,俩人就产生了浓烈的感情。为了能够长相厮守,秦艽已然决定要放弃自己现有的小康之家。用她的话说:“那小警察,真是帅得没法形容了!哎哟,那身材,那眼睛……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想都想象不出来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男人!所有中外的男明星,加在一起都赶不上他的十万分之一!这回,我可终于找到真正的白马王子了,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说这话时,她的一双浓抹重彩的细眼里,绽放出狂热的光芒。这使她变得有些怪异,像是一头蠢蠢不安的动物。

穆丹一阵大惊小呼:“你这样,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你家韩鑫能干呀?孩子又怎么办呢?”

秦艽立刻露出一脸只有小姑娘才会有的天真表情,斩钉截铁地表示:“我的生命中爱情至上。为了真正的爱情,我可以牺牲一切!”

穆丹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思忖再三。连声劝阻:“不行,秦艽,你这样做太轻浮草率了!人家韩鑫对你多好呀,做人不可以这样薄情的。更何况,为了一段根本无法预料的感情,而置自己的亲生骨肉于不顾,你也真是太忍心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丁点儿大的孩子,一旦离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以后的日子该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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