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天涯下场之后。异武院、刀院、御兽院又陆续亮相,但除了几人之外,大多平庸无奇。其中,小胖子沈云也代表刀院出战了两场,一胜一负。沈云结束比试之后,便来到楚天涯与李知行身边,给了两人熊抱,干哭起来,开始抱怨着修行不易。在还没完整学好御剑术之前,三人见面还是挺难的,毕竟,上山下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六年后,在唐国皇都——古城长安,一行锦衣负剑男女,来到长安城门之下。
“啊!!!!!老子沈云回来啦!”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大喊道。
“叫唤什么,别给剑霄山丢脸!”在消瘦青年身后,一个碎花红裙,十七八岁的姑娘用剑鞘戳了戳沈云后背。
“谁让你跟来的,本来这次是欢快的四人行,没想到你居然不要脸跟来了!”沈云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
“哼,我是怕楚天涯对我灵曦姐有不轨之心才跟来的!”红裙少女抱着剑,偏了偏头。
“哟,谁信啊,你还不是看知行过来,你才跟来的!啧啧啧,没想到脾气娇蛮如你,竟会躲在幽静之处哭泣,更没成想,那木脑袋的家伙居然还走上前安慰你,递你手帕。啧啧啧,更为狗血的是,你们俩间竟产生不可名状的奸情啦!”沈云高声大叫一声,在城门前排着进门的商贾百姓齐齐回头。
“哼,才不是!”澹台月偷瞄了眼李知行,转过头不与沈云对视。
李知行心头微恼,一巴掌拍在在一旁戏谑看着的沈云脑袋上。“沈胖子,你这样子你老爹都认不得你啦,你还有脸跟我们来皇城!”
“咋啦?嫉妒啦,还叫我胖子?你也不看看如今谁更瘦,哥现在的绰号可是玉树临风,剑霄山一枝梅,刀院共举的!”
“胖子,我咋发觉这几年排云道场没好好教你刀法,咋都教你厚脸皮啦?”楚天涯古怪看着沈云,一脸嫌弃神情。
“哼,你们都是嫉妒,****十足的嫉妒!”沈云头一仰,迎面吹来一阵风,风将沈云发带吹得飘飘飞起,更加显得沈云骚包十足。
丁灵曦在楚天涯身旁,用手捂着嘴,眼睛眯成月牙。
楚天涯感受到那“桂香浮动”,眼神放得柔和。“好几年,内心没有这样放松了。”
…
五人一踏入长安城,便被世俗的气息、浓烈的人气包裹。四周各处,尽是叫卖之声,尽是商贩行人来往,房屋鳞次栉比,客栈、酒馆、茶馆、青楼、布店、药堂一应俱全。
“京城十二衢,飞甍各鳞次!真是繁华!”李知行感慨。
“你要是当初不入修行,而去考秀才进士之类的,说不定你就能天天满眼繁华了。”沈云用手肘挤了挤李知行。
…
“沈大富,出来接客啦!”在一漆红蛮子门外,沈云高声喊道。
“沈大富是谁?你家管家吗?”李知行奇怪,问道。
沈云斜乜了李知行一眼。淡淡说道:“我老爹。”
楚天涯、李知行、丁灵曦无语。澹台月笑嘻嘻道:“哟,沈云,你这样喊,别人该以为你爹干了什么‘行业’呢!”
“戚!你还懂这行当呢,不错啊!我爹其实在京城好几家大的妓院,都投了份子呢,话语权还是有点的。你虽长得渗人,我还是可以让我老爹推荐你去的,没准还是有什么花花公子吃惯了山珍,要吃点野菜涮涮口呢!咋样,这其实就你一句话的事,去不?”沈云转过身,揶揄讥讽道。
“沈云,你这是在找死!”澹台月恼怒地拔出了青色玉剑,一剑劈砍上去。
沈云向后跃出一步,笑嘻嘻地用刀挡了挡。
就在这时,沈宅院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儿,里头探出一个脑袋。“谁呀,敢喊老爷名字!”那人尖声尖气问道。
“是你少爷我!”沈云仰了仰头,皱了皱鼻子。
“呸!还想冒充我家少爷!我家只有一位少爷,那可是京城第一膘肥体壮,满脸富贵,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冒充?”那人鄙视。
“哟,你他娘说谁膘肥体壮?!说谁满脸富贵?!你看清楚了,你家少爷就是小爷我,怎地,小爷我还不能变瘦吗?!”沈云挺了挺身子,想努力装作威武样儿。
那人皱着眉,仔细打量着沈云。
“额,我先进去找老爷,我眼神不好,看不大清!”那人有点不确定,怕认错了,要不得罪眼前这人,要不挨老爷骂,只得先去找沈大富。
“沈胖子,你还真不能被认出啊!哈哈!”楚天涯哈哈大笑。
“切!没眼力劲儿的玩意儿,我爹当初咋就找他当管家!”
…
随即,门内又探出一个脑袋——满脸横肉,油光满面,面白无须,头戴皮质胡帽。那人看向沈云,上下掂量。
“沈大富!你也认不得小爷我啦?”
那人一怔,随即挤在皱纹里的小眼儿,淌出两行止不住的热泪,他想说话,可到了喉间,全变成了“嗬嗬”的哽咽声。
那人一步一步蹒跚出门,圆滚的身体,一把压住了沈云,沙着喉咙哭喊道:“你他娘的混小子,六七年了才回来一趟,你是想让我早死啊!”
沈大富肥胖的身体颤抖,嘴边全是呜咽和沙哑的哭骂。
沈云本还想高声喊几句,可看到眼前这肥胖的中年人,看到他帽下遮掩不住的白发,不禁说不出话。当年出门之时,他帽下还仍是青黑。
凡人八十便是长寿,人早至中年的他,又还有几个六七年呢?
“我…我同门师兄弟还在这哪,别给我丢脸行不,老胖子!”沈云隐蔽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但身后几人,都看得明晰清楚。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天涯,知行,这次过后,几十年间,我便不回剑霄山了,我在凡尘间修行也可以。等我给这老胖子送了终再回山,麻烦你们告知下掌门和刀院长老。”
楚天涯,李知行耳畔传来沈云的传音。两人一怔,随即目光深邃看着,那本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沈云。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