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娘,再来一曲!”“对,再来一曲!”楼台之下,销金客们一个个起哄。
“多谢公子们抬爱,只是小女子弹曲多时,已有些乏了,在此便对不起诸位了。”楼台之上的轻纱女子微微行礼。
场下,那些公子哥们露出失望神色。
“哼,不过一个ji女,叫你继续弹便继续弹,作甚么矜持!”人群之中,一道厌人的声音高声而出。
周围的人紧紧皱眉,有些雪晴的忠实听客纷纷转头,朝发声之人怒目看去,但随即,那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一个个像见了豺狼,不敢多说一句,纷纷畏惧地收起目光。
发声那人及其身后之人,都身着血红胡服,环金腰带,戴黑色皮帽,皮帽之上,有着四颗星辰围绕着一把匕首。发声那人皮帽之上的标志为赤金之色,他身后的人,都是银星银匕。
“他们是谁,敢如此跋扈?”澹台月在听完雪晴弹曲之后,已被她的曲艺迷住,并钦佩着她。
“哟,你也能说他人跋扈?啧啧,不可想象啊,剑霄山第一小魔女!”沈云摇晃着脑袋,嘿嘿笑着。
“哼!”澹台月双手环于胸前,冷哼一声。
“他们是唐门之人。”丁灵曦说道。
“哦?那他们岂不是皇族?皇族之人未免品行太差了吧?”李知行皱眉。
“唐门是可收外姓弟子的,皇族之人与外姓弟子无异。”沈云说道。
…
“小女子虽是风尘之人,但也有做人基本的尊严的,请公子自重。”楼台之上,雪晴朝那唐门弟子微微躬身,平静说道。声音虽然柔婉,却带着宁折不弯的刚烈。
“哼,biao子就是biao子哪来的尊严,今儿本爷便要把你压在身下,哈哈!”唐门为首之人哈哈大笑,双脚平地一蹬,便飞身向楼台跃去,伸手抓向雪晴。而他手掌方向,竟是女子的私密之处。
“哼,找死!”本在一旁轻摇金扇的紫衣公子,忽然将折扇猛闭,隔空一掌向那飞身而起的唐门弟子拍去。他手掌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紫黑色掌印,掌印猛然压向那弟子。
“砰!”在掌印拍出那刻,那唐门弟子惊惧,慌忙应对,但仍被那一掌拍在楼台之下。“噗哧!”那唐门弟子背后的血红胡袍,被烧灼出掌印状的大洞。他身后血肉模糊,血浆竟朝着紫黑色急剧变去。
“你是谁!”跟随在那唐门弟子身后的几人纷纷拔出腰间短匕,围向那紫衣青年。而本在坊内的听客们都瑟缩在一旁,他们未曾见过如此场面的争斗。
那倒在地上的唐门弟子,颤抖着,半扶起身来,并迅速在腰间绑着的香囊内,取出了几粒药丸,吞服了下去。过了些许时候,他才挂着嘴角的鲜血,面色苍白,带着惊怒神色看着青年。
“哼,你们这些渣滓,本公子便全替唐门清理了,免得丢人现眼,为祸京城。”紫衣公子眯着细眼,语气平淡,如诉家常。
“你…你…即便你也是唐门弟子,但也不能为所欲为!”那几名围着青年的弟子中,一个弟子带着颤声说道。
“他也是唐门弟子?”在一旁看戏的澹台月惊奇。其实,若刚才那紫衣青年不出手,澹台月也打算一剑劈杀了那唐门弟子,剑霄山小魔女可不是浪得虚名。
“那紫色掌印乃是唐门招数,叫蝎毒掌,那小子自然也是唐门中人。哎,每个门派都有几个败类烂泥啊。”说着,沈云看了眼澹台月。
“你!”澹台月半抽灵剑,威胁看着沈云。
沈云一脸嬉笑,接着又装作害怕神情,向李知行身后躲去。“知行啊,这样的婆娘还是不要了吧!”沈云喊道。
李知行扶了扶额头,不说话。
紫衣青年朝着楚天涯众人处看了一眼。
那受了重伤的唐门弟子勉强站起身来。“同门之间不可互相残害,这位…师兄你可犯了大忌啊,小心被长老院制裁!”
“你这种渣滓,便是我不收拾,别人也会收拾。”说着,紫衣青年若有所指,又朝着楚天涯一行人看了眼。
“再说,把你收拾了,说不得那几个老头子会奖励我几朵小红花呢!”紫衣青年眯眼,竟发出咯咯笑声,将金扇半遮着面庞,颇有几分妩媚动人的女儿态。
“额…我本还想说唐门也有侠义之辈,没成想都是些古怪变态啊!”沈云扯着嗓子说道,眼神古怪。
紫衣青年身后的丫鬟朝着沈云瞪了一眼,像是警告。
…
紫衣青年放下金扇,摇头笑笑。“好了,跟你们说了很多了,我便送你们上路吧。”
“紫玉手!”紫衣青年右手泛起紫玉光泽,随后,他身形如同蝴蝶穿花般在人中穿行。那些唐门弟子惊恐万状,想着躲避,却仍旧被那只紫玉手掌掐在脖颈之上,随即,便化为一滩黑水。
“别…别…”在楼台下的那唐门弟子,向后慌忙退了退,想说些求饶的话,但看到眼前恐怖的情景,他喉间的言语如被哽住了,无法从口中发出。随即,他眼前出现一个面冠如玉,嘴间挂着微笑的人。轻轻的,那一只手掌,如同爱抚情郎一般,停在他脖颈之上。
“滋…”在楼台下方,随即出现一滩翻滚着的黑水。
…
在黑水之前,那紫衣青年又将折扇半掩面容,他抬起头,眼中含笑,看着那抱筝的轻纱女子。“抱歉啦,在下唐突,令佳人受惊了。”紫衣青年声音清脆,带着轻松平淡的调笑之意。
“多谢公子解围,”雪晴躬身,“不过,小女子令公子手弄脏了,实是歉意万分。”
“哪里哪里,这都是练功所致。”紫衣青年摆了摆刚才他那杀人的右手,咯咯笑道。他明知“脏了手”另有所指,但他仍故意曲解,一脸漫不经心。
楼台之上,雪晴黛眉舒展,眼波晶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