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从未来过荆河,不知道具体位置,没想到第一次来就遇见了水盗,小兄弟,等下千万别抵抗,抵抗是要被杀的!”船家忧虑地看了看楚天涯放在身后的木剑,他怕楚天涯热血上涌,便做出反抗之事来。若真那样,他两人都免不了被杀的命运。
船影渐渐在船家眼里放大,那船身也渐渐明晰。在船头,一白面书生轻摇铁扇,自下而上睥睨看着船家与楚天涯两人。在书生身旁,紧随着几个面相凶恶的大汉。
“哈!”自那贼船船头,远远传来一声大喝,“你们俩倒挺识相,不过这样却坏了我的兴致,这几月咱们兄弟几个可都没见过血啦!所以,哪怕你们识相,本大爷也决定活剐了你们!哈哈!”在白面书生身旁,一刀疤壮汉踩着船头,猖狂大笑!
听完大汉的话,船家手一抖,船桨险些掉落进水里!
“嘿!”刚那说话的大汉率先自船头跃下,在空中,他那狞恶的笑容渐近!
楚天涯冷眼看着马上要落在他船上的大汉,神色之间,尽是冰寒。
“咻!”空中,仿佛竹剑,或者说是扫把挥舞的声音过后,那大汉仍缓缓落下。
不过,一般落得快,一半落得稍慢…大汉的面上停留着惊愕的神情,就那样掉落进水里。慢慢的,水面渐渐浮现出大片血色…
“今天你见过血了。”楚天涯看着那翻着血色的水面,喃喃道。
船家面色更加苍白,他知道今日铁定逃不过被杀死的命运了。
“小兄弟,你,你可害苦我啦!”船家颤抖指着楚天涯,结巴道。
楚天涯回望了眼船家。“他说了,哪怕你不跑也还是会杀你。”
船家一愣,不说话了。
贼船船头那摇着铁扇的白面书生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变大,随即,响彻整片江面。
“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血性的年轻人啦,怎地,趁着武艺高,便敢随意要了他人性命?啧啧!”白面书生脸上挂着古怪的笑。
“你们先说要杀了我们,怎么成了我随意要人性命?”楚天涯面色淡漠。
“我们没杀你们前,你们杀人就是不对的。”书生的笑也渐渐变得阴沉狞恶。“为了惩罚你们,我决定把你们擒住,抓到船上活剐而死,然后,用来做人肉汤锅!”书生舔了舔嘴唇,笑着道。
“哦!哦!哦!”水盗战船之上,传来鼎沸的附和之声,那声音源头,不下百人!
船家面色苍白,脚步缓缓后退,一只脚已踩到船沿…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楚天涯在船头道,“他们下一刻,便会是死人了!”
水盗们一个个都噗通跳下水面,朝着楚天涯所乘的篷船游来!
“咻!咻!咻!”又是几道挥舞竹剑般的声音,那些靠近篷船的水盗都被斩成两半!
白面书生站在船头,面色阴沉,不过小半炷香时间,他已丧失了半百属下!
“这些废物!”白面书生冷哼一声,转身向后走去。“给我放弩箭,一个个射死他们!”
“放!”自战船上向下急速飞来数十泛着寒光的冷箭,那些箭头都泛幽绿之色!
“他们放蛇毒箭了!”船家吼道,提醒楚天涯。
楚天涯看向水盗船头,一蹬船沿,便跃到空中。“斩仙!”一道横亘江面的赤金剑气自楚天涯的“木剑”上发出!
无锋剑已被楚天涯收入须弥芥子袋内,他发觉如今注入灵元到木剑里,威力比从前大得多,从前不知为何,哪怕注入灵元挥剑,也不会有任何灵元剑气自剑中发出。
赤金光芒一闪,那艘水盗战船便自正中斜裂成两截,轰然在江面解体!
“啊,这小子是妖怪!”一在水面上浮着的水盗眼瞳猛缩,惊叫一声便拼命朝着反方向划去。
楚天涯眼光在战船残骸上搜寻,那白面书生他是万万不能放过的,那种人领着一众恶人为害一方,必须除去!
兀的,自篷船一侧水面下,跃出一人,正是那白面书生!
“死吧!”白面书生引着一把幽绿的毒剑向楚天涯身后刺来,面上尽是狰狞之色!楚天涯毁去了他的船,他已不敢再回到罗刹荆城去见大当家。
楚天涯侧头,冷目看着那幽寒的一剑。“御诀!”楚天涯左掌伸出,掌心之上浮现出一赤金色铭文圆盾!
“叮!”白面书生的一剑停在圆盾之上,不能再进分毫!
楚天涯仍旧背对着白面书生,木剑剑柄在楚天涯手中倒转,剑身调转方向。一道剑影在白面书生瞳孔前掠过!
“大…大当家不会放过你的!”白面书生睁着惊恐的双目,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随即,他“噗通”一声,落在了水里,将水面尽数染成了血色…
篷船四周,尽是水盗战船的残骸,和浓厚得散不尽血色。船家咽了口吐沫,看着楚天涯的背影。“多…多谢少侠相救!”船家拱手道。
楚天涯摇了摇头。“是我让你来这的,让你犯险本是我的错。船家大哥,我们便就此分别吧,后面我一个人走便行。”楚天涯道。
不待船家再说话,楚天涯便双脚踏上了水面,踏波而行。那翻着血色的波浪,载着楚天涯,渐渐飘远。
楚天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水雾里…
身着血衣的侠士,乘着罪恶之人的血浪,逐波而行…在船家眼里,充满着敬意与向往。
“真是一位年轻侠士啊,不知他会不会活着回来,或者…”船家摇头,撑起桨,缓缓离去,江河里,泛起一片波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