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莉娅真的说到做到,她把几个少年带回了石城。除了埃丝狄不明白她的意思,慕沙和曼提都想清楚了,可谁都不给埃丝狄解释,害得他一头帅气的长发常常被抓得乱蓬蓬的直比鸟窝。
亚尔旭的地名取的都很直观,沙城虽然不是在沙漠上,可也荒凉得跟沙漠差不多,石城建在一片绵延的石山里,整个城市沿着山势向上,站在山下的城门边看,整个灰黑色的城市就像要迎面压下一样,令人生畏。
亚莉娅一共买了二十几个会武技的奴隶,连上他们三个一并拿铁链串成了一串带进城,比一路上看见的别的奴隶强点,亚莉娅每人给了一匹马。
慕沙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原来这里的人都穿罩头的长袍,走在街上露出面孔的没有几个,也许是风沙的原因吧!可是那么炎热,城里大部分的人都穿着深色,看在慕沙眼里带来莫名的紧张,好压抑凝重的城市!
虽然挡住了脸,一行人并不突出的走在喧闹的街上,还是有很多人盯着慕沙,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恬静而温和,连他身上粗糙的黑色长袍也显得比别人的轻柔,像是沙漠上的泉眼,自然而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沙自己倒没觉得别扭,他早已习惯接受周围人的注目,走在他身边的埃丝狄和曼提就没那么轻松了,埃丝狄很有精神的一个一个瞪回去,曼提把自己缩矮了一大截,偶尔咳嗽几声。
王宫占据了这个庞大城市的一半,从城门直通宫门的是一层层的宽阔台阶,马走的斜道就在两边扭曲盘旋而上,整个城里最常见的就是长得强悍的士兵,裹在身上的长袍都盖不住他们凌厉的眼和纠结的肌肉,到宫门前更有一重重的卫队看守得铁桶似的严密。亚莉娅并非像她说的那样完全失宠,至少见到她,那些一脸凶相的卫兵都恭敬的放行,再走过无数重庭园和高墙,终于到了亚莉娅的寝宫。
侍从把他们身上的铁链取下,亚尔旭国王召见的命令也到了,亚莉娅没有马上去换衣服准备见国王,她说了几句话把下人打发走,扭头就把慕沙叫了过去。
“晚餐时三个皇子都会出现,我给你一点时间,把我变成象你母亲那样可以吸引住精灵的美人。”
“……”慕沙错愕之下,差点脱口说出“你不可能”四个字。
旋即他明白了亚莉娅的意思,难道她面临的情势逼得她非要这样做才能活下去?国王的儿子不也是她的儿子吗?难道人类为了权势连亲情也可以不顾?
“怎么样?”亚莉娅没有耐心的说:“如果晚餐上我让任何人失望了,我就把你送给陛下,你可以去问问周围的仆人,陛下对美丽的东西渴望到了什么地步?”
慕沙不清楚她的威胁到底如何,不过听那种口气,那位亚尔旭的国王陛下应该是很可怕的人,他轻微点了下头,又补充说:“我不知道你们陛下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能按照冰沙界的标准来做。”
“那就好!”亚莉娅好像很相信他,把自己交给一个少年来打扮还信心十足……
慕沙被带进了寝宫,进去就木立在原地,垂挂着印花长幔的房子里,有十几个穿得很少的侍女,胸前只有一小片布,下身的裙子两边开叉到腰,要是没有布的话,披在她们头上直拖到地的布又是哪来的?一双手从后面搭上慕沙的肩。
“呵呵呵……听说精灵不喜欢给人看见身体,穿的很严密,连手腕都很少露出来,”亚莉娅拉下慕沙头上的头巾,凑到他耳边说:“她们穿得太少了?慕沙……”
慕沙觉得耳朵上一热,一个东西滑腻的卷过耳廓,他朝旁边闪开一步,惊怒的瞪着亚莉娅。
“离我远一点!不然别想我帮你!”尽量恶狠狠的说完,慕沙的脸色有些泛红。
亚莉娅笑着又来搭他的肩,慕沙仓促后退,没想到撞进一副柔软的怀抱,身后绕来两条光洁的胳膊环在他腰上。
亚莉娅贴近两步,高耸的胸脯抵着他,慕沙甚至还没她高,立即被她身上浓郁的香味笼罩住,他就那么僵硬掉,从大脑到脚趾。
艳红的唇轻轻摩挲着他的,亚莉娅双手解着他长袍的扣结,魅眼如丝的说:“这里的男人在房子里穿得更少,路上给你穿那么多,很热吧?精灵最怕热了……对吗?”
慕沙勉强从脑袋里挤出一个想法,要是比她高,就不会那么被动了,环在腰上的那双手在他身上游移,明明还隔着两层布料,慕沙却觉得像是直接贴在了身体之上,滚烫的,顺着腹部皮肤一点一点挪动,猛吸了几口气,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要再戏弄我!我!我、再过两年我就要你仰头看我!”
亚莉娅很轻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示意后面的侍女放开他,她后退了一步,向着慕沙……跪了下去!
“呃!?”
刚才还狐媚四溢的眼里一刹那恢复了正常,亚莉娅仰头凝视着慕沙的黑眸,严肃的说:“冰沙界的王储、伟大精灵王的儿子、所有精灵倾心爱慕的月之王子——慕沙殿下,看到您的时候我就知道您是谁了,玥纱王后远嫁冰沙界之前在亚尔旭就是有名的美女,再加上您身上泉水一样洁净的气息和王族天生的高贵……原谅我开的玩笑,不需要两年,现在我就要仰头才能看您。”
“你早就知道了!?”
亚莉娅又开始笑,她一笑就媚,站起身的动作都像是挑逗,修长的颈项、斜着的肩、微拧的腰,柔的跟没骨头似的胳膊又缠上了慕沙。
“看来,殿下还是喜欢我这样吧?”
“不!”慕沙推开她问:“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打算怎么做?”
“殿下不知道吗?”亚莉娅做清纯状的眨着大眼睛。
慕沙花了点时间让心跳慢下来,稍做思考才说:“我必须得帮你,但你不一定要帮我。”
“对,你必须得帮我,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透过长幔的阳光已经爬上了对面的墙壁,太阳就要落山了,慕沙头一次正眼看亚莉娅,以自己认为的来改变她?真的可以吗?
屋子里的侍女全部忙了起来,飞跑着到处找东西,亚莉娅不许慕沙出去,她洗澡的时候慕沙只好铁青着脸拿背对着,侍女抬出几箱子衣服,慕沙按耐住性子挑出颜色最素净的,等她换好以后才转过身,阻止她佩戴上一串串的珠宝,只让侍女在她的头纱底端扎上一条碎宝石的链子,亚莉娅抱怨着没有珠宝的闪光谁还能看见她?不过还是按照慕沙说的做了,跟着她又抱怨去掉浓妆就像要死的病人,最后慕沙把那些散发浓香的瓶瓶罐罐丢开,她横着眉毛忍住了没有发火。
慕沙想起以前侍从说过拿植物制作香料的过程,虽然在翼城那是拿来熏房间的,倒是可以做来试试,只是时间紧凑,今天要做也来不及。
“为什么你用的香料香味那么浓?是用什么做的?”
亚莉娅翻了一个白眼说:“不浓谁闻得到啊?动物的油脂做的呀!精灵不用吗?”
难怪那么难闻!慕沙吩咐侍女:“到花园里去摘几朵带香味的花来。”等花拿来以后,他把珠宝倒出来,用那种小袋子把花装进去递给亚莉娅。
美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亚莉娅用力的闻了闻袋子说:“这就行?要是不行……”她脸上闪过狠厉,“干脆我亲手杀了你吧!慕沙,我只要你陪葬就满足了。”
面无表情送走了亚莉娅,慕沙才得到自由离开那间让他尴尬的房间。
埃丝狄和曼提一直等在外面,三个少年互相看看,一起长叹出来,埃丝狄最先发现,哈哈大笑着拍慕沙和曼提的背,用了好大的力,拍得曼提咳嗽起来,慕沙当即朝埃丝狄胸膛上一拳,两个人立刻打做一堆,等坐到侍女准备的餐桌旁,慕沙下巴上青了一块,埃丝狄脑门上不知在哪撞肿了一个包,一旁伺候的侍女看得小声笑着,曼提也笑了,慕沙和埃丝狄对着瞪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