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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场小骚动

今天的天气不错,在这块大陆上难得出现这么蔚蓝的天空,也许是经历多年血与火的洗礼之后人们第一次抬头仰望,原来生活并不只有战争,偶尔的停留让人更能体会生命的可贵。

从圣普利修斯前往王宫的路上,卡特第一次觉得原来活着是一种多么奢侈的享受。世界上有温暖的阳光,富饶的土地还有好闻的空气,贪婪地吸上一口,仿佛整个灵魂都被荡涤着。他拿出阿拉密斯为他祈求的幸运符,把它挂在腰间,觉得和自己的褐色皮革轻甲很般配。

“有了大祭司的祝福王子你每天都会好运的。”见到卡特的举动卡罗尔由衷地说道。

“没想到一向正直的侍卫长也会拍马屁。”心情很好的卡特不由揶揄到。

“呃……”很显然,卡罗尔没想到卡特会是这种反应,虽然他也知道这个王子殿下是在开玩笑,不过当听到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稍稍怔了一下。

“不过我听得还是蛮舒服的。”卡特故意没有看卡罗尔而是大声地笑出来。“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我都忘了我开怀大笑是什么滋味了。”

“王子……”

还没等卡罗尔说话,前方的人群里出现了骚动,只见在人群中央三个穿着别国服饰的男子还在放肆地叫嚣着,在他们对面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苹果,外围的人群对着三个男子指指点点,也许是出于畏惧心理人们虽然不满,可没有认出来制止,甚至都想躲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最奇怪的是平日在这里巡逻的士兵也不见一个过来。快速处理王城内任何一起突发事件是每个王城卫兵的基本素质,而发生像这种规模的小型混乱,如果没有士兵把主要人员带走,一般只有一种可能——士兵全部死掉。

“前边怎么回事?”卡特在马上探了身子问,心情就一下子跌倒了低谷。

“应该是几个欺负人的贵族吧?”卡罗尔眯着眼睛说,不过看他那严肃的表情大概事情并不简单。

“哼,这些该死的贵族。”卡特恨恨地咬了咬牙,“这种小事城防士兵会处理的,我们走吧。”

本来心情很好,没想到才一会就被这些狗奴才给搅了,如果不是还要赶到王宫,他早就上前教训那三个不长眼的东西了。

“等等!”此时卡罗尔的眼睛依旧在盯着前面的人群。

“怎么,”卡特勒住马缰绳:“有什么事吗?”

“卡特王子,那三个是意多米亚人!”

“嗯?”一听到这四个字卡特机灵一下,他在马上往人群里看了一会儿,然后面色凝重地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卡特和卡罗尔两个人骑马来到人群外围,认出卡特的让你纷纷失礼让开一条路,这时可以听清中间三人在叫囊什么了。

只听见一个长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叫道:“你们这个下贼的种族,如果不是我们国王陛下宅心仁厚还轮不到你们到处侵略,看看你们的样子,别以为现在的繁荣是永恒的。告诉你们,伟大的雅凯陛下一定会灭了你们这帮小丑的,哈哈哈!”随即放肆地笑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几个热血的法西里青年想上前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可是刚走两步就被那人身边两个凶神恶杀的侍卫给吓回来了。

“好狂妄的家伙。”卡特冷笑了一声催马过去,卡罗尔马上警惕地跟在卡特身边。

而这时场中的三人也意识到有人闯入他们的警戒范围,其中一名满脸胡子的黑脸侍卫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做出一副进攻的架式,可卡特却从这个人的眼中看不出刚才那种凶恶的眼神,旁边那个人也只是把手按在佩剑上,腿却在不自觉地往后退,刚才那个叫得是嚣张的家伙这时竟然结巴了。

“你……你们站住,别过来,我们……我们是意多米亚的使者,别过来,要是我出现什么意外,你……你们国王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货色,原来也是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卡特用马鞭指了指他们,“告诉你,本殿下是法西里的王子,现在就算杀了你们国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啊?你……你是……”山羊胡哆哆嗦嗦地说。

“哼,想活命就马上道歉,本王子今天不想杀人。”此刻卡特脸上的表情真的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王子殿下,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能放过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此时大家的爱国思想才被调动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拳头,好像恨不得马上冲上去为荣誉献身一样,有一个中年妇女甚至把西红柿扔到了一个侍卫身上。只要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就得到什么讯号一样,青菜叶、白萝卜、生鸡蛋,只要手边够得着的东西全都不要钱一样砸向三人。卡特看在眼里那个气愤:平常让你们交税都叫苦连天的,今天这满地的东西你们倒真是舍得扔,回去还得让父亲加重税收!而此刻场中的三人已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两个侍卫拔出佩剑吧那个山羊胡夹在中间,险险抵挡着大家的进攻,这两名侍卫心里一定在暗骂:“不要脸的法西里,刚才明明扔的是蔬菜现在怎么改石头了!

“你们还不道歉吗?”卡特低声喝道.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山羊胡此时此刻也只能抱着头躲在侍卫中间如丧家犬般地嚎叫着:“我们道歉,我们道歉。”

“道歉是需要诚意的。”卡特觉得自己像个国王般决定着三个人的生死。

“啊?哦……哦。”为首的山羊胡首先掏出自己的钱袋胡乱地往地上一扔,后来想想可能觉得不够,又把几枚戒指扔了出来。

“滚,别出现在法西里的土地上!”卡特的声音显得分外威仪。

“滚回你们的地方去!”

“法西里必胜!”

……

仿佛刚经过一场胜战般,情绪激动的人们高呼着卡特的名字,有人已经兴奋地把帽子抛了起来,口哨声,少女的尖叫声汇成一片。

“卡罗尔,你知道吗?”卡特回头对旁边的侍卫长说:“我好像回到了战场,每块肌肉都在跳动。”

“卡特王子,我也是,我的剑都忍不住欢呼了。”

“是呀,我们都压郁得太久了。”卡特激动的脸上回复一丝严肃,“走吧,我们回王宫。”

“嗬!”卡罗尔搏马跟在卡特身后。

人群从中间自然分出一条路,卡特四人在人群的欢呼中渐渐远去,意犹未尽的人们依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多年的战争很难让平民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今天虽然没有亲手杀了那三个意多米亚人,但砸了那么多萝卜、青菜也是相当过瘾的。

离开人群,卡特就开玩笑似的说:“看来以后王城的税收应该加重一些了,那些平民竟然用蔬菜丢他们,要知道在军队里有时候只能吃着干面包打仗,对付意多米亚人一开始就得用石头。”

“卡特王子,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没有理会卡特的童心大发,卡罗尔面色凝重地问。

“你指的是什么?”卡特这时放慢了马速诧异地问。

“我很奇怪为什么从头到尾王城城卫一直没有出现。”

一听这话,卡特猛的意识到可能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如果刚才的疑惑还不明确,那么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不单单是一件普通的问题。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使者敢在法西里如此嚣张。即使那些使者明知死路一条也不会这么放肆,因为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能够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死亡方式已经是相当人道的待遇了,几乎没有人愿意被迫接受死亡的全过程,那会让人觉得原来活着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有人指使?”卡特皱着眉问,但语气明显是肯定的。

“而且是身份重要的人,能够指挥城防部队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卡罗尔骑在马上尽量把语气放得很平淡,就像在说很普通的一件事。

“我希望这只是你的怀疑。”虽然卡特嘴上这么说,不过听他的口气却分明肯定了卡罗尔的话。他比谁都清楚,负责王城防卫的是由皇家直接领导的第十军团,而第十军团的副团长又恰恰是卡特自己,所以如果卡罗尔的怀疑是真的,那么说明已经有其他势力介入第十军团了,一旦军团之间的指挥出现交叉的话,那么酝酿的往往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铁血政变。

“殿下,我知道你现在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我认为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卡罗尔抖一下马缰绳,离开后面两个侍卫一段距离,“我认为他们的目标是马上到来的意多米亚使团。”

“使团?”卡特有些吃惊,“有阴谋?”

“我想这大概是那群爱国的好战分子,如果我猜得没错,在王城的其他地方也一定上演着刚才的一幕,能够在使团抵达王城前几个小时排练这么多好戏,这人真不简单。”

“嗯,有道理,”卡特长长出了口气,“看起来不想让本王子成亲的还真不少。”

“王子殿下,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意多米亚的使团可能马上就要进城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卡特勒住马一转身对身后的侍卫说,“纳西,立刻去城防处通知西蒙斯将军,如果意多米亚的使团在王城出现任何问题我就把他和他的不下都送到意多米亚去赔罪!”

“是!”纳西立刻驳马向王城南门走去。

“啊,我好想还忘了一件事,”卡特坏坏地笑了笑,“恰达克,你去多哥巡逻官那里通告,今天的事本王子会记住,他们最好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是!”恰达克答应着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想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呃……”卡罗尔皱了皱眉,“王子,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事情不是所想的这样呢?”

“卡罗尔,我想告诉你的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况且事情发生这么久都没有巡逻士兵出现,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如果两年的和平生活就让士兵松懈成这样的话,那我们法西里帝国是不可能统一大陆的。”

听到这儿,卡罗尔微微点了点头,片刻后他带着些许笑容说,“王子殿下,我想你长大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卡特狠狠抖了一下马缰绳,“如果真的长大了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都快中午了咱们竟然还没到王宫,驾!”

“喝!”卡罗尔也催马紧跟在卡特身后。

路旁的平民纷纷躲开,都吃惊地看着这两个平时最悠闲的两个人今天怎么也开始在繁华的地段狂奔,事情已经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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