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意多米亚的使团中午就能到达王城了。”一名侍者小心翼翼地报告。
在国王的书房里,戴隆慵懒地坐在书桌后面的豪华座椅上。此时的戴隆正用手抵着额头半伏在桌案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以至于侍者禀告好一会儿之后才挑起眼皮懒懒地问:“不是说傍晚才会到吗?”
“听辛格将军的随从说冉伯尼宰相一路上都没有在驿馆休整,一直是马不停蹄地向王城赶路,所以比预计行程要快得多。“
“嗯,告诉辛格将使团带到使馆,原定的接待晚宴不变。“戴隆挥挥手,年轻的侍者慢慢后退着出去了。
戴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副铠甲前轻轻摸了一下光亮的头盔,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也许今天你可以不用出去了,“说着,嘴角掠起意思冷笑,眼睛望着意多米亚的方向无限阴狠地说,“意多米亚,哼哼!”如果不是外面传言戴隆病重,战斗很难让人把一个孱弱的老者和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
今天负责王城城墙巡逻的士兵们无疑是最郁闷的,首先是为了迎接意多米亚的使团,他们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保证使者们的安全,即使他们恨不得在城墙上用乱箭射死他们。其次就是城防处的西蒙斯将军无缘无故地冲他们发火,甚至扬言说只要使团出一点问题他们全部都要去陪葬,一时间搞得守城军怨声载道。其实他们还不是最惨的,因为最倒霉的不是他们,而是今天负责王城巡逻的家伙们。首先是西蒙斯铁青着脸前来训话,后来多哥巡逻官也吃错药似的朝他们一顿臭骂,最后他们又不得不强忍着委屈与怒火为意多米亚的使者维护治安,这事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公平。不过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哟公平的事,想要得到公平的唯一做法就是变得更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得到所谓的“公平“。
“多希莱,你今天可千万别喝酒,如果今天出一点问题咱们两个可都完了!“在王城赫世黎繁华的大街上,一名年轻的巡逻兵小心地对搭档说。
“别胡说,我从昨天开始就没沾过酒了,”一个年龄较大的红鼻头士兵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不屑地说,“别把我当成一个老酒鬼,要知道我可是法西里最优秀的战士!”
“别吹牛了多希莱,没听过优秀的战士被派到巡逻队的。“
“小家伙,不要把荣誉和地位混为一谈,一颗高贵的心永远比一个爵位更重要。“
“我宁可当贵族。“年轻的士兵嘟囔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餐馆附近的人流渐多起来,已经是快到中午的时候了,在酒馆吃午餐变得越来越流行了。这就是强国与弱国的区别,在战火纷飞的时代还有闲情雅致在餐馆吃午餐,这在别的国家简直就是不能想象的,哪怕是意多米亚的王都纳尼亚斯纳米亚提斯的繁华程度都比不上赫世黎的一半。
正午的时候,王城南城门大开,所有城门守卫整齐地排列在主路两旁横端着长枪维持秩序。听说有外国使团要来赫世黎,连城外的平民甚至都跑进城来凑热闹,因为自从四公主出家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大型使团来王城了,尤其像意多米亚这样主动派来的使团,大部分人们心中所想的就是看看有胆量来法西里王城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样,所以今天南城门的人相当多,一个个身着各色服装的人挤在一起都伸着脖子往城门外看。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平民们情绪激动的同时可苦了站岗的士兵们,虽然接到上面的命令是使团马上就到王都,可是连他们都不知道具体时间,没想到急切的人们竟然老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此时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平常人数的两倍,而且大部分都拥挤在路两旁。可怜的士兵们不得不用尽力气抵着长枪才不至于疯狂的人们冲破警戒线。不过只是一会儿功夫,身穿甲胄的士兵们一明显感觉脱力了,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西蒙斯将军早晨的预言会不会真的变成现实。
就在士兵们感觉体力透支的时候,挨着城门的位置有人一声大叫:“你们看!”这下使本来就骚动的人群变得更加混乱,有好几个平民甚至冲破士兵们的封锁跑到路中央张望。
“多哥,我想你该再多调些人过来,我可不想意多米亚使团在我地盘出事。”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缓缓放大的队伍,西蒙斯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将军大人,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要知道我不可能为了南城门的治安而打乱了全城的安排,而且下面的士兵应经是我所能调动的极限了,再多调一个人都不可能。”巡逻官多哥穿着一身铠甲,头盔夹在腋下,此时的他也站在城墙上,不过他却是看着脚下混乱的人群直皱眉,可能他也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直接申请多调些人来。看着手下人在人群中组成的两道单薄的人墙宛如两条随时都可能断掉的鱼线,他的心就仿佛被刺了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悸动。
“多哥,全城四千多巡逻兵你竟然说人手不够?迪拜大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要知道无论使团哪一个人出现问题王子殿下都不会饶了你,别忘了你效忠的是谁!”
“西蒙斯将军,”多哥猛的转过头,此时的他也是一脸怒容,可能刚才那番话触动了他某根神经,“你从迪拜大公那里得到的好处不一定比我少吧!”
“你……“西蒙斯此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多哥又转过头向城里望去,不过他看的不是脚下城门,而是远处一个平民区,他抹了抹嘴角两撇小胡子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说:“平民区里隐藏的士兵应该是将军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西蒙斯一下子诧异了。
“我当然不知道,”多哥阴阴地笑了笑,“不过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