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空明,萧媚似乎睁开眼睛就能到天明。可是天命迟迟不来。终于迷迷糊糊到了天亮,萧媚给苏浅打电话:“喂,你今天回来吗?”
苏浅听出了她的情绪低落,关心说:“怎么啦?没事吧小妹?”
“哦……没事没事,你是和杜淳在一起吧?”
“嗯……”苏浅声音忽然远了,电话那头传来两人的交谈,内容大概说的是要不要让苏浅回来陪萧媚。苏浅犹豫了,萧媚心里感动,赶紧说:“呵呵,你别担心我。我身体都好了,就是昨晚你没有回来我问一下。”
两人沉默片刻,苏浅语气稍微放松了,输了口气开始抱怨:“我能有什么事情啊?这不是和杜淳在一起,你不知道,昨天累死了。这里忙都忙不完。杜淳他老是乱放东西,盘子碟子堆在屋角,到处都是装修的手脚架。你说我们昨天辛辛苦苦买的东西要是被打碎了,那我真的死了的心都有了呢?”
“呵呵,不要这样,男生有事粗心很正常。现在不是让你督促着么?”
“那倒是。你呢,你今天都在家里吗?”
“呃……也不是吧。等等我出去走走。一个人呆在房间都不透气。”
“对,没什么比轻松地出去逛街在开心了,我现在就想有人背着我去逛街——哼……呵呵,对了,枫什么时候回来?她要是回来了就能照顾你了。”
“不知道,昨天给他发短信,她说挺忙的。”
“他是大忙人。我可比不上她!”
“好了,那就这样吧,你和杜淳忙,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哦……自己下去买点东西,中午出去吃东西,今天周末呢!”
“嗯。”萧媚简单笑了下。
快乐会传染。萧媚听着有点羡慕,可是心情却好了些。她走出门,石油怪兽在马路上趴着。她吃了点东西,然后提着一口袋零食想找个地方坐坐。她去了公园、卖场、大学里面……可是每次都败兴而归,不到多久手里的东西吃完了,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她孤独地翻看着手机,在最后面的一部分看见“怪人”。她怔了怔,脑子里开始思索这个人是谁。片刻之后自己却惊讶起来,因为她在不经意间把小娇的号码存了起来。
晚高峰很快来了,天色未晚,街道两头的都是车子。下班的激情没过多久就不再澎湃了,接着就是旷日持久的堵车大赛。萧媚站在站台上,挨挨挤挤的人手足无措。她埋着头从人群的缝隙里面钻出来。没人在乎她,因为他们连自己都在乎不过来。十分钟之后,萧媚选择去就近的一个公园坐坐。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拨通了小娇的号码。
“嗯……喂?”
“哦……喂……”
电话那头顿了顿,忽然声音炸起来:“哦哦哦我记得你了,哈哈,怎么,想起我啦?”
萧媚有点惊讶:“啊?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了,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我见过很多心理不安的你算是最独特的,能不让我记得你吗?”
“这……我……”萧媚有些惊讶。
“呵呵,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
“哦,我在听你说啊。”
“要听我说情感零点站啊。打热线,感觉不是挺好的?”
“那……呵呵,还是算了吧。”
“随你。有时间大家走走呗,我可是十佳热心市民。”小娇的声音都是微笑的。
萧媚有感觉一种飘忽的感觉,那让她脆弱的心在此不安,匆匆挂了手机。可是小娇的话却像粘在耳朵上的尘埃挥之不去。等城市血液最繁忙之后,下班的人群开始往小公园里流动。萧媚站在一棵大梧桐树下面,树上的知了尖着嗓子。她找到一个湖边小亭子,他莫名感到一种空虚。湖水炎热开始反射热浪。萧媚惴惴不安,等暮色降临的时候,终于又拿起手机打通小娇的电话:“喂……”
“呵呵,你好啊。你真幸福,知道为什么呢?”
“啊?”萧媚一头雾水。
“别惊讶啊,呵呵,我可说的是真的呢。我刚刚画完妆,今天我心情特别好就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感觉特别好,呵呵怎么样?有兴趣吗?”
“分享?你……那你要分享什么?”
“嗯,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接你,我有车的。”
萧媚顿了顿,环视一眼四周:“我是……我是在一个公园里。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了,要不我去地铁站,你也去地铁站吧。”
“没问题,二十分钟后见,怎么样?”
“嗯……二十分种后见。”
二十分钟后,萧媚准时地出现在地铁站入口。她看着手机,绿色的屏幕翻出光泽,自己钟爱的深蓝被强制换成了鲜明的草绿色。可是昨天苏浅没有回家,她不明白为什么。萧媚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最后没有能说服自己的,只能安慰说是自己无意间换了,或者是手机病毒的恶作剧。
指尖传来震动,她接通电话:“小娇吗?嗯……你在哪里?”
“往背后看……”萧媚转身,昏暗中一个女孩儿在招手。一袭白纱的小娇看着甜美可人,但是凹凸有致又不失女人的韵味,内衣透过白色的纱衣宣扬着性感,高跟鞋让她显得更加高挑,路灯之下的光线让她的身材显出一种特别诱惑。
萧媚慢慢走过去,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
“说什么呢,上车吧。”
萧媚坐到副驾驶。小娇打开灯,借着后视镜把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说:“真是倒霉,干我们这一行的上班穿多好看都没用,简直就是给流浪在城市的孤魂野鬼看的。呵呵,我看你一身也蛮有味道的,呵呵,你什么工作呢?”
“啊?”萧媚再次吃惊。
小娇淡淡的装束,一切浑然天成。她看着萧媚好奇而又拘谨的眼光,调皮一笑:“呵呵,好看吗?”
“嗯,好看。”
她把化妆盒收拾好,双手握住方向盘:“想去哪儿?要不让我们在夜色之中驰骋,体验一下夜色的美好?”
“夜色?”她足够惊讶了,但是这都在心理准备之内:“我……我好像有幽闭恐惧症。”
“你?就你?”她一脸不信,从包里掏出两个棒棒糖,一颗交给小妹让他自己解决,一个自己解决了。嘴里衔着一颗小球,嘻嘻一笑:“知道什么是幽闭恐惧症啊?你敢坐进我的车子就没有。”她手臂在前后舞动,像是在抚摸一个人的身体:“看见了没,超小空间,外面黑里面小,你要是有幽闭恐惧症的话现在就应该给你实行急救。什么都别怕,来点刺激的比什么都强!什么病啊痛啊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你不怕我变成吸血鬼咬你你就继续坐着。”
萧媚一动不动,似乎都傻了,只剩下点头。
小娇发动了汽车,说:“这是我去年买的石油怪兽,今天刚刚满一岁呢。”她摁了摁车喇叭,然后打开左转向灯进入主车道:“我特别喜欢现在出来开车,慢慢的走,让我们的思绪随着轻轻的夜风飞扬。什么都是过去,只有划过指尖的这一秒才是我们的现在。晚上我们狂欢,夜色是我们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