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习惯了白家的下人弄坏主人的东西怕被惩戒就推给我这类事,有时候侥幸无事,更多时候则会被玉琳他们暴打一顿,这样的事多了,即使他们心里明白不是我干的,也是会拿我撒气,打在我身上甚至要比打在下人身上更要出气。
“白娡,你去把这幅画放到大爷房间里。”一个年轻女佣双手微抖的把画卷递给我,紧张的表情泄露了她居心。
我接过来,打开,是阎立本的摹本,其中一处被水晕开了,即使不是真迹,这幅画也价值不菲,看这情形,她是闯了大祸。
“这,这不是我弄的。”说完就赶快走了,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我。
我拿着画来到白金龙的书房,这个时间,他们都去参加宴会,要到很晚或者第二天才回来。
打开画,还好是水墨画,晕开的地方不大,只要稍加几笔,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我也就能免一顿责罚。我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点劲,从桌上拿了笔勾画起来。
放下笔,心里道:这样应该没有人会看出来吧。把画卷放到不起眼的地方,准备离开。
“我要在大伯父的书房里练字,告诉他们谁都别进来打扰我。”门外白蓝蓝吩咐下人的声音。
我惊慌失措,怎么办,她一开门就会看见我,以白蓝蓝的性格,一定不会轻饶了我,这些年,她的性格越发刁钻,手段越来越狠,经常有人被她作弄到伤残,我尽管万事顺着她的意,也被她弄了一身伤。
情急之下,我躲进了白金龙和姜美芳的卧房,躲进衣柜,只要我坚持到她练完字走掉,就可以避免一次灾难。
白蓝蓝噔噔响的高跟鞋声音像锤子一样敲打在我的心口,她进到卧房来,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转了一圈出去,卧房的门并没有关上,我听到外面的门再次一开一关,她出去了吗?我小心翼翼的准备打开柜门出去。
突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不止一双脚在地面挪动的声音,伴着墙壁被撞击的声音,这种奇怪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进到卧房里,卧房门合上之后,房间里充斥着男女沉重的呼吸,高跟鞋掉落地面的声音,拉扯衣服的声音,皮带解开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透过衣柜细小的门缝看到了大床上的全部光景。
床上的两人翻云翻雨,不知日月星辰,很久之后,房间里才安静下来,空气里充满粘稠的味道。我早已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蹲在衣柜里,一动也不敢动。
白姜威从床上走下来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我双耳轰鸣,头晕目眩。直到有脚步走到衣柜前,两扇门被打开,衣柜里一览无余,衣柜外也全在眼下。
是白姜威打开了衣柜门,一秒钟的惊讶,看到是我惊讶的表情的又立马收回,露出邪魅的笑,赤·裸着全身,没有丝毫的羞耻,“蓝蓝,你过来看看这是谁呀。”
白蓝蓝从床上下来,疲惫的神情,见到我,同样吓了一跳,嘴角又马上敛过轻狂无惧的笑,“哈,原来是她呀。”
两个人不挂一丝地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我额头上因惊吓而冒出的汗和回忆起童年黑暗记忆流出的泪在脸上交融,整个身体颤颤发抖。
“姜威,你说我们要怎么让她闭嘴呢?”轻松平稳的语气里暗藏着恶毒的主意。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叫喊着这句话,从衣柜里站起来,发麻的双脚差点栽倒,挣脱掉白姜威的阻拦冲了出去,一边哭一边跑,回到地下室,从里面锁上,蜷缩在角落里一直发抖不停。
白蓝蓝和白姜威是兄妹,他们怎么可以,这种事情被白家长辈知道,会是一场轩然大波,白金凤和白金飞的事就是先例,他们被白家抛弃,一个惨死,一个下落不明。蓝威二人以后会遭遇什么暂且不说,现在这个时刻,我目击了他们的密情,白蓝蓝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漫长煎熬的一夜过去,第二天下午我才敢开门出去,白家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可我却嗅到了比死亡还可怕的气息。
两天后,白家长辈没有一个在家。
这是白蓝蓝第一次进白家的厨房,带了三个下人,从地下室把我拖出来,拖到厨房里,我一直求饶,承诺绝不会说出去。我叫喊这些话的时候,下人们用奇怪的眼神望着白蓝蓝,猜想她做了什么事被我知道,才会让她要对我施此毒手。
白蓝蓝有一种全身被扒光给这些卑贱的下人看笑话的羞耻感,她非常恼怒,命令:“把所有东西都灌到她嘴里,看她以后还能不能乱叫唤!”
两个下人按住我,另外一个人把厨房里的污水脏水往我嘴里灌,我拼命挣扎,几个人把厨房里搞得鸡飞狗跳,脏水也溅了白蓝蓝一身,她满脸嫌恶,随手拿过灶台上的调料罐,打开大口往我口里灌。
“你们还看什么,把这里能灌的东西都给她灌下去,我要她以后都不能开口讲话!”
几个下人不敢违抗,拿了辣椒油、食用油等各种液体还有玻璃罐里的盐,像倒在下水口一样灌到我的嘴里。
我不知道吃进去了多少东西,她们停手之后,我趴在地板上不停的呕吐,喉咙里像放了一大块滚烫的铁块,发不出一点声音。
“白娡,你生病了,得喝点药。”白蓝蓝蹲下来,用“心疼”的口吻对我说。
我知道还没有结束,几个下人又拿来几大罐药。
“这可是非常昂贵的进口药剂,你喝了就会好的。”
白蓝蓝站起来,举起罐子,徐徐倾倒在我嘴里,她面上无比享受。
药罐见底之后,地上的我已经半死不活,厨房里一片狼藉,她心满意足的走了。
几个下人再次把我拖回地下室,扔到里面,像怕沾染上晦气似的,片刻不敢停留。
我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喉咙里像被熨铁烙过一样火辣辣的生疼,胃里面翻江倒海,不停地吐东西出来,还有一口一口的血。
在恶臭的地下室里,我发起了高烧,烧得昏天黑地。
“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求求你,带我走!”昏迷中我向不知身份的人发出求救。
“白娡,你一定要活下去,活得比他们都好,把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生不如死!”
是白金凤的声音,我恨她,是她把我带到人间地狱里,是她害我生不如死的。
我在地下室里昏迷了好几天,没有人进来看我一眼,我原以为会这样死去,但还是醒了。
我试图发声,从喉咙后却只挤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好似癌症病人临死前隔着氧气罩发出的,像吞了一块腐肉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这令人恶心作呕的声音也是全凭这块腐肉颤抖发出的。
我走出地下室,像从阎罗殿回来一样走出外面,死尸一般煞白的脸,充血的双目,僵硬的脚步,吓得正在工作的下人们打翻了手里的东西,所有人退到一边,看着我没有方向的一步步走出去,没人敢上前拦一下,只互相咬着耳朵:“太吓人了。”
从此以后,任何人见了我都退避三舍,更害怕听见我的声音,尤其在夜晚听来,像索命的魔鬼让人毛骨悚然。
白蓝蓝见我不能开口讲话,才放心我不会把她的丑事说出去,行为也更加恶劣,她与白姜威经常趁白姜龙和姜美芳不在家,到他们卧房里翻云覆雨,并且让我站在一旁观看,把这种事当做极大的乐趣,房间里被他们弄得天翻地覆,一片狼藉,而我要在他们尽兴之后,收拾残局。白蓝蓝才十六岁,却已经是一个变态可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