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注定是一条不归路,即使编织再多的谎言也无法欺骗暗无天日的浸漫,要来的终究回来,他们认出我的胎记,不是偶然,只是迟早的问题。
那些拿着家伙来的人,刀疤脸手下的一群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他是元诺暗地里培养的心腹,经常安插在帮中揪拿奸细,几乎是跟元诺一起生死拼过来的兄弟。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我看到他脸上闪过愕然的表情,然后又麻木在那里,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而且帮中似乎发生了大事,为什么那个人他说我是帮主,元诺呢,他去哪里了。银卢帮就这样散了?
我知道他们不是银卢帮的人,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有人想抓我威胁元诺而已,可现在,我不相信,我脑子空白到极点,怎么了,他他在这里,元诺呢?真的,真的,真的……
我以前,以前真的希望他不存在,也就那样,像他骗我的一样,他可以严厉对我,训练我的生存能力,射击,逃跑,伪装。
那些还未来的及记忆就已经开始湮灭的过往,都极端地跑出来争夺最后一次遗留的机会,不由控制的跑出来,安静了好久的生活,也被狂风暴雨淹没。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独特的,可是还是渴望他在给我极少的日子有一丝温润的表情,可是记录的只有可怜的冰冷。当元诺冷漠的眼神看过来时,那样陌生的对视,一群人中,就我一个小孩,突兀地站在阳光下,错角的眼光里,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他锋利的眼神划过排行的十几个人,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在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一个月的第一次见面里,让我忍受各种训练,肉体的,精神的。我们的关系从开始扮演的亲情一下就跳跃到陌生人,甚至是比陌生人还冷漠的对面,我还在等,我等他回头,我等他别把我留在这里,哪天带我离开这里,我以为自己做错了,那我改,我改了他就会来接我,我听话,我乖乖的,只要他们来接我。我每天跟着比我大了三五岁不等的男孩子一起上课,在早上开始的五里越野负重,到上午的自然科学教授,数学几何和英法德韩等国的基本语言,下午计算机操作语言,还有不定期的射击训练,在白天安排的作业晚上一定要做完,如果第二天检查作业的时候发现和一旦我做错,就会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几天不给饭吃,这时候,七岁的我,忽然明白了我对于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物体,被命运拉错了绳,连在一起。而我要的不是他的一眼,而是怎么活下去。这样的生活,坚持不下去就会死去,真的在生和死里徘徊,一不留神没人会管我,我亲眼看着昨天还在这里挣扎的一个男孩就那样倒在地上在没有起来,然后,他就像麻袋一样被经常来打扫卫生的大叔扛了出去。
这样的生活似乎没有尽头,已经成为习惯,习惯做着安排成习惯的事,逼迫压迫成生存的首要问题,不能坚持下去,就要面临在另一个世界的招手。
接着一个有一个在我面前站的人倒下,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失,然后再也没有出现,我开始变得麻木,没有幻想里的洛丽塔,只有这个依然冰冷而机械运转的生活和身体。十二岁的我,早就没了那么多幻想。也在这个时候,生活终于变得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节奏。记得那天天阴沉得好似要下雨,只是雨没有下,反而迎来了一场奇特的追逐游戏。在我学习的庄园,突然闯进四个核弹实枪全身武装的人,他们一进来就不分方向地射击,那些平常教我的老师,学习的学生,厨娘老师,一个又一个死在他们的枪下,我躲在墙角里,背后被人抓住,转身看,是三叔,他拿着枪,边掩护我,便向闯入者开火,或许,平常的训练起到作用,我仅仅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要做什么,我们一块退到地下车库里,三叔先跑上车踩了油门,我随着跳上车,我们冲过平常越野的草坪,避开和入侵者的直接碰撞,选择从一处可拆围栏处冲出去。
庄园位置有些偏僻,到了马路上也没多少车,那些闯入的人看到我们离开,也坐上车追了过来。三叔的车技不俗,似乎年少时就是元诺的专属司机了。眼看后面的车追了上来,并伴着开枪,他在三车路口的时候,突然转弯,加速把后面追的人甩开,我们就这样一个甩一个追,等到一座桥的时候,发现对面冲过来一辆车,我们明显被夹击了,眼看那辆车要同归于尽,三叔抱着我,弃车跳下桥,这时候元诺也到了,桥上的三辆车这时都毁了,他把剩下的人抓起来,并把我们送到医院。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三叔断了一条腿,我因为在三叔身上,只有胳膊有些擦伤,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其他还好。
这次之后,训练的庄园彻底被毁掉了,活下来的人十不足一,而那些被抓的人元诺似乎也没问出来什么,只是我终于结束了在不停训练的生活。
本以为这是结束,不料恰好是开始。从这开始,元诺不断有任务派给我,监听,侦测,对某富商进行绑架,拿某个明星来要挟左舵二当家的三儿子,放微毒去赴中交流的美国专家的转基因研究产品里,将已经逃到国外的政治官员击杀......
在这些接二连三的工作里,我终于对曾经学习过的技能得心应手,并且培养了一批手下,他们中有和我一起训练活下来的五个孩子,编号为7,9,13,23,46;有我在北京大街小巷里中捡到的小混混,终日和人抢地盘的乞丐小户,领着一群混混闹事喜欢穿名牌扮相骚包的中学生的领头莫晓东,混迹在我家附近一条街的恶霸阿让,因杀了自己**的老婆而蹲了三十年监狱的李叔,我是他们的老大刃,也是元诺专用的小杀手刃,短短两年便在银卢帮里创出了名堂。
对于有些人的江湖,也有些人是地狱。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在发展自己的小队伍的时候,我们无数次面临艰难的境况。
元诺一开始让我闯荡的时候,我带着编号7两个人挑上一条街的阿让,阿让名副其实。你让他十分,他让你十分,你一分不让,他更是绝不退让。由于他自带的那帮小弟里有一个小鬼惹上我,我便向他发出单挑的战帖,护短的他自然和我约在一日决斗。明显,他不是我的对手,本着胜者为王的原则,他成为了我的二号战友。我们一块喝酒,唱歌,人生快乐恣意而没有目的,直到遇到了彼此看不顺眼的莫晓东,一身名牌的他,在深夜带人打架的时候,和我们正面相遇,事实上他还算男人,带了几十号人,和我带的九个人比起来,真的我们处于绝对劣势,可是谁让他嘴贱,对着烂醉如泥的我们嘲笑,一瞬间,7号就上去把他撂倒,本来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干一仗了,只是他却说不欺负我们几个,便约定双方的领头打个架比比胜负再说,相比较他骚包的外形,他的打架动作便比较实在,可还是摆脱不了显摆的华丽姿势,一个旋踢,被我低下头躲过,并抱住他的腿,把他摔倒在地,很不客气,我又赢了,他最终也成为了我的一个哥们。以后,虽然看不惯他带着太妹前呼后拥地跟在我后面,不过逮着没人的时候,我便毫不留情地把他拖在地上前进。到元诺提出看不惯整治九条街的那几个小子时,我便带着他们和九条街里的恶霸火拼,这算是我第一次和真正有社会背景的混混的第一仗,我们打的很辛苦,带了不少的棍子,对方带了刀子棍子,两伙人在夜晚的树林里开战,这次7号将9号,13号,23号,46号都带了过来,有了他们的加入,最终我们以惨胜收场。
莫晓东不负骚包的形象,鼻子脸青了,腿瘸了。脸上流着血。阿让胳膊上又填了一刀。7号,9号,13号,23号,46号背上各处都有砍伤。我算幸运,看着全身是血,结果没一处大伤。修养几天就好了,最可怜的算是莫晓东,他脖子下面缝了几针,虽然不明显,可是对于一向爱美的他,不啻于晴天霹雳,几乎是哭着要回家修养的。
此后我又吸纳了刚获释出狱的李叔,李叔是典型对自己人心善,对敌人心狠的人。他是阿让带过来的一个小弟的姑舅,一出来找到我们,考察了几天,便让他加入我们。
本以为还可以休息几天,不料元诺又给了我任务。偷窃某个政府官员的商业交易协议。完成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直到我们以明面合铁帮帮会的名义加入了银卢。在加入之前,阿让他们是极力反对的,可是由于我太坚持,他们也就同意了我的决定。自此,京城四大帮便传开了我们的名声,左舵,骅骇,马嚟并银卢都知道我们是元诺手下最锋利的刃。凡是由我们合铁做的事,就没有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