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调查统计结果可知,从总体感知来看,2008年完全同意旅游开发的人数从4%增加到34%,而比较同意的人数从74%下降到38%,支持率变化不大,而完全不同意的居民由没有增加到8%,其反对率呈明显上升趋势。这说明居民中一部分非利益获得者对旅游开发开始持坚决的反对态度,出现了“反对者”阶层,这在2003年中是没有出现的。从旅游发展规模看,2003年的时候61%的居民都欢迎更多的旅游者,而在2008年旅游规模激增上百倍后,已经有不少居民不再欢更多的旅游者,不希望旅游规模扩大。
(2)生活水平与两极分化的感知变化
分析调查统计结果可知,关于生活水平的感知方面,认为生活水平提高了的居民人数明显比2003年多,这也说明了旅游开发确实提高了居民的整体生活水平。关于两极分化的感知方面,2008年比2003年有了巨大改变。在2003年,居民基本不认为两极分化加剧,但是2008年认为两极分化加剧的人大大增加,平均分值达到了2.33,意味着居民基本认同两极分化正在加剧。
(3)道德影响感知变化
分析调查统计结果可知,从2003年与2008年从表的对比来看,道德影响的感知变化不明显。完全同意社会风气下降的居民在增加,而完全不同意的居民也在增加,这说明对于社会风气的认识,人群出现了较大的分异。对于人际关系下降的问题,2003年居民基本完全感受不到,当时大家还处在非常纯朴的人际关系中,受到外界的影响较小。关于社会治安的是否下降的感知方面,2008年的认识不如2003年强。这是因为2003年时旅游刚开发,有一些小偷小摸出现,而随着旅游业进一步开发,政府加强了治安的整顿与管理,使当地治安情况有所好转。
(4)对文化感知的变化
可以看出,对于传统文化的消失,2003年的感知比2008年强烈。这是由于2003年的时候旅游开发不久,对传统文化的挖掘保护不够。而目前磁器口街上也有很多的出售本地手品、特色小吃(如麻花)等,同时将这些传统工艺的制作过程演示给游客。传统文化的保护与宣传得到加强。但是,其实这当中大量的文化都不是磁器口的原生态文化,而是一种“修正”了的文化,因此可以认为,一部分居民对于磁器口的原始文化了解较多,因此以目前的文化假保留现象不满意,而另一部分新生代居民或新迁入居民已经对于本地原始文化很陌生,因此对于目前的似乎很有文化氛围的局面很满意。
从调查结果统计表3—50可以看出,从收入上看,与2003年相比2008年人们普遍感到了收入的增加,而2003年感觉收入增加的比例远比2008年低,因为从1999年磁器口开发到现在,中国经济一直是高速增长,而2003年居民普遍感觉收入没有增加,而2008年却普遍感觉收入增加了。可以认为这样的收入增长的感知是来源于磁器口的旅游开发而不仅仅是整过社会经济的增长。这说明近年来更多的居民开始从磁器口的旅游开发中获益。从就业机会上看,随着磁器口的进一步开发,社会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有一定的增加,因此对就业机会增加的感知发生了正向的变化。然而,必须注意的是即使2008年对促进当地就业机会选项仍然大于3,这说明旅游开发十年来,虽然磁器口为当地提供的就业岗位有所增加,但是其增加的岗位类型与数量还是远远不能满足当地居民期望的。对于整体经济的发展,我们发现2003年的认同度高于2008年,这是由于:其一,2003年的时候处于开发初期,整个社区的经济变化比较大,居民的感知比较明显;其二,本调查是在全世界金融危机爆发后进行的,人民对经济增长前景比较忧虑;其三,说明随着旅游的发展,旅游开发初期带来的快速经济增长的效应正在减缓,目前磁器口的旅游开发带来正向一个稳定期发展,旅游带来经济收入逐渐稳定,增长速度逐渐下降。关于物价上涨的问题,2008年的认同度高于2003年,这与旅全社会通货膨胀有关联。在旅游经济的受益人问题上,2008年认为旅游开发主要是外地人发财的比例比2003年更高。这说明随着旅游的进一步开发,当地人越来越被排斥在受益人之外。
(6)环境影响感知变化
从调查结果统计表3—51可以看出,对环境影响感知方面,认为环境污染更加严重的居民在2008(44%+23%)年与2003(16%+52%)年比例大致相当,但完全同意环境污染严重的居民在2008年有较大比例增加。同时不认为环境污染严重的居民的比例有较大下降。这一方面说明居民的环保意识增加了,同时,磁器口确实有环境污染加剧的问题存在。
(7)影响感知变化幅度
根据各指标的比较,指标变化幅度比较图。从变化幅度来看,变化最大的是认为两极分化加剧了,和对整体经济发展的感知。说明磁器口旅游开发已经开始出现一些问题,特别是两极分化程度变化较大。另外,对整体经济发展感知的也出现较大变化,说明磁器口旅游开发引起的经济快速增长已经放缓,进入一个相对平稳期。影响感知变化较小的是社会影响。
从利益角度讲,旅游开发这五年间,对于个人而言,就业机会增加、收入增加及生活水平提高等利益都在增加,但相较旅游发展规模扩大的速度来看,其利益增加的幅度不大,尤其是对于旅游开发是否促进整体经济发展产生了疑问。
居民承受的主要是经济成本的增加(如物价的上涨)与环境成本的增加,而社会道德文化成本并不高。
总体而言,旅游开发的支持力度明显下降的趋势,这是由于磁器口的开发过快,旅游者数目增长过快,而原始居民并没有从旅游开发中获得应有的利益所造成的。
3.3.7小结
社区居民在旅游开发十年来,总体上对旅游开发还是持支持的态度,但是支持的力度比五年前有所下降。在旅游者与当地居民比例由五年前的1∶3.3激增到2008年的1∶167左右,旅游规模扩张速度太快,居民对旅游业的支持力度仅下降了0.15,说明居民对于旅游规模的容忍度是非常高的,对旅游者都表示出了比较友好的态度。这跟居民的集体主义意识有关,因为他们觉得旅游开发是对整体经济有利,所以可以牺牲一些个人的利益。
虽然磁器口旅游开发带来环境污染,但是其污染程度仍然比周边地区较轻,生活环境仍然比其他地区较舒适。这从租赁户对磁器口的环境感受、生活空间改变感受可以得出。
磁器口居民间出现割离的趋势,主要表现在居民认为两极分化的程度在增加,同时,多数本地居民认为旅游开发的经济利益是被外地人占据。这种感知容易造成居民间的割离与社会不公,容易造成社区内不同人群的误解与冲突。
社区依附程度越高,居民越不支持旅游业的发展。大多数文献报道,居民的社区依附程度越高,其对旅游业的支持力度越大。然而,从磁器口的案例可以发现,居民的社区依附程度越高,对社区越有感情,对道德影响、生活空间被剥离、环境恶化等成本问题感知最强烈,因此,其越不支持旅游开发。一般来说,社区依附程度高的居民,对社区长远利益更加关注,而环境污染、生活空间被剥离等问题主要影响的是社区的长远利益。而磁器口社区依附程度高的的居民对旅游开发支持力度越低,可以说明可目前磁器口旅游开发可能过分重视眼前利益,而牺牲了部分长远利益。
磁器口社区居民在旅游开发中的受益差别较大,特别是老年人,基本没有从旅游开发中获益的感受。说明磁器口当前的旅游开发过于重视效率,对社会公平缺乏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