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地玩起了订单生产还琢磨着要开发系列产品，若不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采用旁敲侧击的方法证实了王翗确实属于大平国大昌城的土特产，鱼寒还真就不介意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这个妖孽的小纨绔给彻底灭了口！毕竟穿越者虽然不算什么珍稀保护动物即便是牵到市场上去也换不回几个铜板，但也不能因此就变成了随处可见还任人践踏的土疙瘩不是？
“鱼大哥……”甭管怎么说也是差点就因误会而挨了顿痛揍还带来了那么大一笔买卖，王翗在山上的伙食倒也没被克扣得太过严重，至少这次粗茶淡饭是可以管够。吃饱喝足之余这小纨绔当然不会忽略掉另一个爱好，轻揉着略微有些鼓起的小腹似乎不甚满意地对着鱼寒唠叨道：“鱼大哥，既然您都说了想让咱这胰子闻起来有各种香味根本不算个事，那干嘛还不赶紧给捣鼓出来，也好让小弟拿去给那些个目无余子的江南富绅开开眼？”
“此事确实不难，也就往里面添加点香精而已！”以现有条件想捣鼓出具有各种各样特殊功效的肥皂确实不太容易，但换成只是使其具有各种香味则是太过简单，仅鱼寒就能在瞬间给想出好几十种法子。只不过考虑到本来就是在生产假冒伪劣的廉价替代品，若是做得太过缺德也容易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犹豫再三还是有些良心发现地决定选择相对比较环保的手段。“就不知王兄弟是打算让我用萃取法呢还是干馏法来做这香精？”
“啥法不法的小弟可不知道，只要鱼大哥您不嫌麻烦就成！”听不懂，也压根就没想听懂。对于王翗来说，这玩意是如何制作出来的其实并不重要，他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因此而赚取到足够的利润。“就不知这两种法子，哪一种更简单更省钱？”
“这个么……”实在是对这个时代有些陌生，鱼寒一时半会儿的也拿不准采用哪一种方法能够获得更为廉价的精油，好在有王翗这么个小妖孽能为他提供些意见。“花草香料什么的，咱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山间也有不少，自行采集怕也花不了多少钱！只不过用萃取法制作香精的话，王兄弟你还得派人去买个千儿八百斤的橄榄油。若是选干馏法，则需定制十来套如柴窑精品般轻薄的物件……”
“橄榄油？柴窑精品？哈……哈哈……哈哈哈……”如同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蛤蟆，发出了有些怪异的笑声。紧盯着那个一脸困惑的小道士瞧了得有一刻钟，王翗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问道：“鱼大哥，您这是打算把咱这胰子给卖出金子的价呢？还是打算让小弟因此而倾家荡产？”
“咋了？莫非这两样东西都挺贵的？”鱼寒已经知道了这年头的植物油比较值钱，但制成了香精之后肯定会增值不少。至于素有“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之美誉的柴窑精品么，这玩意在几百年后是能卖上个天价，可换到了这类似于两宋的大平国想定制几套仿品那还不简单？就这么两件小事，那小纨绔犯得着表现得如此另类？
“贵？鱼大哥，就您说的那俩物件，能用贵来形容么？”很是有些无奈地摇着头，为了防止自己的合伙人再次产生这种败家的念头，王翗也只能尽心竭力地做起了解释。
别看在鱼寒原本生活的那个年代橄榄油因作为西式菜肴的主要用油而被吹捧得上了天，但实际上这玩意确实是华夏土特产并且早在汉代就已广为华夏先民所食用，所以还真就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唯一的问题也就是受制于这年头低下的生产力影响，想要压榨出油脂并且运到地处偏僻的大昌城，根据王翗的最乐观估计那一斤也得卖上一贯左右才行！用这么昂贵的东西充当溶剂，再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从鲜花中萃取出香精？这最终的成本还不得被折腾成了天价？到时候就算江南富绅们有钱又爱显摆，怕也不会对这玩意产生多大兴趣。
而大平国太祖既然成功地把弑兄之名扣到了某个小屁孩脑袋上，还能轻易就允许有人继续生产前朝御窑制品？在这种情况之下，显德初年才得以面世的柴窑精品又能剩下多少？这世间可是早就有了“一两柴窑二两金”的说法。即便是这些年有人因太祖余威渐消敢于为钱财铤而走险，所制作出来的仿品也因工艺要求太高而价值不菲，若非腰缠万贯之辈还真不敢轻言购买！
“这么说来，咱若是也能捣鼓出柴窑仿品，岂不是比做这胰子更容易发财？”王翗对于那种奢侈败家行为的指责刚开了个头，已经来不及承认自己无知的鱼寒却是心生狂喜。
“那还能不发财？鱼大哥，您可是不知道。要说小弟之伯父也算薄有家资了，数年前曾因外出行商路过当阳而偶见一柴窑仿品，本欲购之以结交权贵可一听人家喊出来的那售价，他到现在都还得长吁短……”颇有些哀怨的描述刚进行到一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的王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得比拳头还大的两眼当中闪烁着足以与日月争辉的光芒。猛地跳到鱼寒面前，拧着对方衣襟就结结巴巴地呢喃道：“鱼……鱼大哥，您……您适才是说仿……仿制柴……柴窑？”
“噹……”
巨大的响声传来，却不是从鱼寒的嘴里发出。
“我的胰子啊！”柴窑仿品的事情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因顺着响声传来方向望去的王翗实在忍不住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哀嚎之声。
墙角处那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架子突然坍塌，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在于那上面码放着百十斤等待冷却的劣质肥皂！眼瞅着那些能够给自己带来巨额财富的商品因刚赶制出来还处于液体状态而流淌了一地，王翗那颗脆弱的七彩琉璃心最少得碎成了八瓣！有些伤心欲绝，更多的却是难以遏制的愤怒，以至于他居然赶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间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谁！谁干的？这是要小爷的命啊？”
“不是小的！”同样没能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留在鹤鸣观内打杂的王家家丁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异口同声的回答，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家的九少爷对于钱财有多么着紧。就如今这档子事，绝对要比把这小纨绔给扒光了扔到荒郊野外还严重！
“还愣着做甚？查！赶紧给小爷查清楚是谁干的！若是查不清楚，看小爷待会不……”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有些歇斯底里地宣告着自己的处理决定，原本距离最远的王翗却是第一个冲到了倒塌的木架之前。
“啊……”去得快，回来得更快！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已经重新退回原地甚至还不忘躲在鱼寒身后的王翗却是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倒塌的木架道：“妖……妖……妖怪！”
“啪！”非常清脆的响声由鱼寒发出，用的却不是嘴而是手！要说一个粗制滥造的木架会突然倒塌，这算不上个什么事。码放在上面的半成品被浪费掉，虽是有些心疼但也并非属于完全不能接受的意外损失。唯有说这里出现了妖怪，那才是真正触及到了鱼寒的底线！狠狠一巴掌拍在那个浑身发抖的小纨绔脑门上，这才有些恼怒地呵斥道：“嚎啥嚎？咱这是鹤鸣观，是修行之地，哪家的妖孽能有如此大胆跑来瞎胡闹？”
“可……可……”挨了一巴掌，总算是有些冷静了下来。这才想到自己身处道观，虽说在此修行的师徒俩看上去不懂得什么高深的法术，但那不还是修行之辈么？况且这里面可是还供奉着个大大小小也算是神灵的土地神呢！隐隐有些赞同鱼寒的说法，觉得世间应该没有如此不开眼的妖怪敢跑到这里来砸场子，可一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又实在难掩心中恐惧。
“你，过去瞅瞅！”因年老体弱而暂时还未曾出现的玄心老道在此修行数十载都还没能掌握什么降妖伏魔之术，作为其徒儿的鱼寒那就更别指望了。虽说刚才为了维护鹤鸣观声誉而不得不发表一点不同见解，却也实在难免受到某个小纨绔的影响。没胆子亲自上前查探，只得狐假虎威地指着某个倒霉的王家家丁发出指示。
“少爷，鱼道长，这不是啥妖怪，是个人！还在喘气呢！”相较于惊恐且刚失去了一大笔财富的自家少爷，倒霉家丁完全不觉得传说中的山精林魅会更加可怕。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定睛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接着嚷道：“这家伙不知怎地一头扎进了用来遮阳挡雨的蓑笠当中，又沾了浑身的胰子跟草屑，所以……”
“把他给小爷绑起来！”是人就没什么可怕的，向来信奉“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理论的王九少爷更是据此推断出了来者足以被列为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愤怒与羞愧两种情绪交织之下，也不管那家伙是从哪里给冒出来的，就径直对着手下那些忠诚的家丁再次发出了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