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越发觉得自已更加地孤单可怜,无从诉说的窘况,如丝般蚕食着成长的流年;残酷的现实,化作蜂涌而至的云团,悄沒声息地侵入到生活中的各个角落,恍若隔世般的命运,将我推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尽管全心全意地待奉着生命所触及的层面,但社交和环境的回馈总使我无所适从;尤其是我那异于常人火爆而招摇的天性,竟把我挤兑到与社会难以相处的地步;不知何故与世人所产生的芥蒂,越发纠结于生活的真实里,进而逐步砌成宿怨的壁垒;并在汹涌澎湃的可怕想像里,残留着种种在劫难逃的不祥场景;而无序的生活状态和自闭的心境,远远大于古代文人间的作茧自缚,保持着对未知的忧患和羞于见人的态势。
于是,仿佛北圾圈里急待冬眠的生物,又象QQ群里长期隐身的聊友,我进入到一种静观其变的麻木和倦怠;不再为荒唐的过去,自我饱受愧疚之苦,也不再为遥远的未来,虚拟梦寐以求的目标;唯有在漫漫长夜的孤独和落寞里,偶尔会唤起丈量时间的记忆;繁华和喧嚣的都市,逐步蜕变成一种滑过心间的嬗变和悸动;丝丝缕缕地化作袅袅上升的云烟,静静地蕴藏在无边岁月的襁褓中嗷嗷侍哺;恰如婴儿般进入一种修佛禅定的雄心,以物理定式的虚幻,构筑着日益强化了的时空概念,重新审视着自已的未来,以一种吉人天相的姿态,静待命运中的沧桑巨变!
与世隔绝也是一种生存方式,至少与心目中的理想异曲同工;不再为现实中兑满了水的日子奔波,也无须在文化垃圾里,无奈地捡拾知识的残渣聊以自慰,而愈加抽象地勾勒起理想化的未来?个性迥异的诘问如谜团般地充斥于心中,并如核裂变一样将我无形地引爆,玉石俱焚的炙感如层层涟漪,侵蚀着我那日益衰落的身躯?!于是,仿佛身陷人类尚未发现的顽症;又似遭受核爆炸的冲击波;忽远忽近、一轮又一轮地释放着能量,在我的精神世界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而长期处于一种濒临崩溃、无法预知的吓破了胆的心惊和忌惮,牢牢地控制着我的大脑中枢,并随时有着肝脑涂地的风险!精神尚且如此?肉体的苦痛使我难以诉诸笔墨!遍布全身的奇病怪疾此消彼长,绵延不绝地污染着我的生命之源,擢升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阴霾,最可怕的是我生性夸张的性情,愈加扩大着灾难的毁灭性和后果!尽管如此,我却真实地在极度混沌和对峙中活着,既有随时间轮回的敏锐感知,又有薄如蝉翼般地希望中咸鱼翻身的美好情愫?!
一旦这样的日子开了头,我只能默默地习惯于苦行僧般的生活,必须经受常人所难以想象的遭泊和磨难,而无法挽留的时光,却是我心中刹那的等待和宿命的绝响。
我常常拖着日渐虚弱的身体,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冥思苦想:抑或在繁杂的社交应酬中,无端地死于非命?抑或是冲动之余,失势地成为罪案的真凶?那种种偏重于理性的牵绊,使我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任何来自外界的气息和光影,都使我噤若寒蝉;我总是热切期盼黑夜的冗长和静谧,唯有此时才能抚慰狂躁的抑郁症状;随之燃起种种不切实际、充满希望的火花,蓦然点亮溯自纯真童年的灵魂的篝火;使我那纷纷扬扬的美妙思绪,派生出温暖如春的有形的嫩芽;如万千抽枝的扬柳根植于心中,孕育出形态各异的人生画卷!而我的精神总是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惊惧里,同时掺杂着不甘人后、天道酬勤的忐忑里;仿佛深埋亘古的梦想的枝桠,不断地在冰封的岩石上一探究竟,增加着与现实接壤的信心和自负;这种典型的无法预知的心态,始于何时、将魂断何处,盘根错节地植入我那荒芜而凋敝的精神家园!
我要改变自已!
怎么改变?
走出去!
先迈哪一只脚?
我的精神疾患似乎与生俱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趋于极端,情不自禁地会在一个细节上吁长问短;而恍恍惚惚的噩梦般的意境,使我常常堕入幻听幻视的牢笼里自残,并且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时令和节气只能让我倍添些许的慨叹和孤怜,酝酿已久的出行计划搁置起来,而天性嗜睡的我似乎从未有过任何想法,时只是一种数字上的变换罢了。
我的人生最大的困惑便是社交场合,专遇相同的人和事,这就意味着我总是陷于相似不堪的境遇里,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错误:相当完美的开局,熟知或慕名而至的至爱亲朋把酒言欢,亢奋之余许下如誓盟般的诺言,义无反顾地坦露着君子的心迹受制于人,而酒精燃烧的承诺让我自食其果!甘为他人作嫁衣的侠义心肠,一俟付诸于行动,个中甘苦难以下咽,最初挚友们的努力,刚刚形成合作事物的主体,甚至是稍有起色,便显露出分崩离析的苗头。于是,内在的纷争在彼此的相互感化间,褫夺着各自的利益和空间,最终流于形式上的纷乱结局大同小异,葬送着本应一派大好的前程!最为可怕的是相互间的诋毁,恐怖的令人嗟哦不已,仿佛莎士比亚的悲剧,以一种难以启齿的伤害收场,其中不乏跌宕起伏的情节,维妙維肖的心理刻画和睚眦必报的常态,堪比生活里的艺术再现令人汗颜和愧叹!如果莎翁的戏剧出于以警示人的目的,那么西方的众生,据此来指导自身的行为规范和是非观念;东方人的行径是先于戏剧的范畴,而具有嗜血的真实性,国人则更是独出心裁地将现实发挥到极致;落魄文人纪实性地描述便可功成名就,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无非是叙事手法上的不同,若论艺术成就则难分伯仲。借鉴艺术的标准来评判自我经历上的得失,悲剧源自于汉民族的劣根和长期内耗的秉承,而当昔日的诤友形成对峙的局面,参与者彼此心态的失重,促成了相互斥责和攻击的言行,同时各自不断扩展着对立阵营的规模,则更加激化了矛盾的本质,无论出于自身品质和德行的约束,都无法挽回事态濒临毁灭的境地!最终在彼此伤害过的朋友间,留下难以敉平的疤痕,从而形成饮恨终生的教训和经验,而在无尽的岁月中,反复咀嚼和品茗,经常性地在闲暇里喃喃自语、痴人说梦,宛如哈姆雷特的内心独白,还原着现实版的人物形象和剧情?!
于是,我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夜消失了,默默蜗居在城市的一角,心有不甘地开始了自我反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