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结果差强人意,但,中秋还是要过下去。等到花灯初上,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温柔的红光里面,绿萝牵着樊月的手,东瞧瞧,西瞧瞧,看什么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若是有一半的心思放在修习之上,不知会不会好上许多。满树的火树银花,将真格小镇装扮的更加漂亮几分。樊月手握着那张信纸,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跟打鼓一般。棋仙被伤到了,整日躲在他宫中,已颓废了许多天了。千算万算,这事最终还是落在樊月自己身上。眼见着月色比来时朦胧了几分,樊月瞧绿萝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抬手将挡在月亮周围的云挥散了些。
月光这时才大放异彩,透着碎玉盘子的光亮。枝头的菩提花脱落枝头,在地下或是浅滩处投出光彩。有情人在海岸前放着许愿灯,远远一望,煞是好看的样子。绿萝看的有些痴了。樊月走上前去,从手中变幻出一盏,递给绿萝。
“师父,我许愿求些什么呢?”绿萝不解道。
“绿萝无所求,那就放着玩吧。”樊月将那灯放在绿萝手里头,对她浅浅一笑,樊月长发垂落下来,扫过绿萝的手掌心,像是小猫一般的绒毛,很是舒服的样子。
“不要,许愿灯不承载愿望,飘在海上很容易就灭了的。”绿萝摇摇头,觉得此法不是很好。
“那你想想。”樊月只好说。他从未听说过这个歪理,凡人放这个东西放着玩的人多了去,这小丫头大概是叫了真。
“恩。”绿萝叽里呱啦的说了许多的话,大抵都是希望师父长命百岁,健健康康之类,最后一句话才到自己,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樊月细细听了,没有说什么,与她一同把那许愿灯放在海面上,那灯歪歪斜斜的,顺着风飘远了一些。
岸旁种着些桃花树,这时候没有桃花,不过也是清幽的可爱。樊月此番来到凡间,也算是个不错的经历。绿萝偶尔对着一处笑笑,或是好奇的拿着孩子的玩意儿玩玩,樊月都看在眼里,他弯弯嘴角,手中的光波流转,一路菩提树朵朵盛开,开在一路的灼灼繁花。月色如同玉盘发出的光一般,菩提花飘落枝头,在地上化开一道道浅影,一身翠衣的女子巧笑嫣然的伸手接住落下的繁花,那抹笑,将万树的繁花点的更亮了些。
中秋晚上收获了许多东西,比如祁云殿中挂着的那个皮影和一些橡皮人偶,仿造着绿萝的样子做的,看着可爱的紧。旁边还有一身白衫子的师父,黑发披肩,一派冷冷的作风。
回到东海,绿萝就知道苦日子还未过去,终于在第五次抄了慧明音义之后大概背的了了。然后樊月就为她安排了修习的课。
“你大概五术中的炎术你也学不好,看你平时使得法术里面水术大概是最拿手的。既然是我樊月的徒弟,那么还是必须要有一技傍身。”樊月摆弄着桌上的那一盘散沙,估摸着把它调混了,种点什么花花草草的不错。所以,樊月说的相当认真,绿萝却听着十分随意。
樊月估摸着或许她还没醒酒,遂决定来个稍显狠一点的。“我为你找了老师,不是我教。”
绿萝啃着玉米棒子的动作略停,不解的望向师父。
“啊。”绿萝估摸着这下是回神了。“师父难道水术不行。”
“我修的是炎术,水术我懂得不多,索性就为你找了另外的老师。”樊月眼角抬抬,果然绿萝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绿萝被樊月养的心性有些野,不喜欢坐在一处抄写,或是打坐什么的。樊月虽每次都有训斥过,但难免绿萝也有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的时候。
樊月打发了绿萝在日过中头时,去东海岸边去接那位老师。顶着火热的太阳,绿萝靠在梨花木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又醒过来,睡过去,又醒过来。总算是迎着快要落下的夕阳,一老头儿乘着祥云,从东方的云上落下来,细看才看清楚,不过是一白衣少年,披的是满头白发而已。
绿萝迎上去,有些不开心的直问道:“喂,你,明明说好了今日来,怎会拖沓到这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大半天啊。喂,你回答我。”
那白衣男子拂拂身上粘着的水珠儿,没有理绿萝在一旁如何的撒泼,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水蓝色的眸子落在绿萝的眼中,像是一潭望不见底的湖水。他白色的长发用一根绸带绑着,发着银色的光芒。
绿萝被他看得身影一顿,把刚想问的话一霎那吞回了肚中,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那人不追究绿萝的问题,反了一句问道绿萝。
绿萝收回自己的好奇心,甚是恭敬的叫了声老师。那人点点头,自顾的走了,领了那人,自然是先要去见师父。
师父看样子在大殿等了些时日。她出门时屋中还没点灯,火炉也没点燃烧着那壶中的茶。绿萝估摸着要叫他了。瞧师父对坐的那白发男子,姑且称作男子吧,有些严肃,她还是趁早溜回她的祁云殿吧。
还没踏出一步,樊月就冲她招招手,估摸是要说些这就是我那不长进的徒弟,您老要担待这些云云。绿萝摇摇头,作势要溜了。那白发男子背对着她,也不知道此时绿萝千变万化的神色。
樊月神色一紧,眉头微挑,绿萝已风似的到了樊月跟前,不过依然是苦着一张脸。
樊月为那白发男子添了杯茶水,清清嗓子,对他说道:“这个就是我不长进的徒弟,虽然是调皮了些,但还算是个可以调教的主,你看看,这个就是我拜托了。素闻真人的水术了得,所以就求个人情,给我这徒弟。”樊月将背对着白衣真人,给樊月做鬼脸的樊月扳回去面对着真人,樊月才复又说道:“当个老师。”
樊月说了半天,那白衣真人看了一眼绿萝,似乎是在等着什么?绿萝苦着脸,恭敬得对他作了一辑,唤了声老师。
樊月在身后满足的叹气,总算是了却心中的一个心愿,为绿萝寻得一个厉害的老师。绿萝还是低估了那位老师的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应该是他才是。东海四周环海,也正好为他的幻术造了一处极佳的用武之地。绿萝跟在身后,学了不少的东西,不过几日,就可以造出一小处的云,布云施雨这种事对于绿萝来说也是个小事一桩。
只不过老师过于严格是肯定的。樊月乐享此刻,除了听愿,就是搬了他的竹椅,坐在他大殿的外围守着那轮红日落下。落日之后,绿萝才得以受尽折磨后自己爬回自己的祁云殿休息。既然是绿萝的老师,短时间内肯定会住在东海,东海的海精灵为其专门收拾了一处屋子,挨着绿萝,方便每日早晨蒙蒙亮时被提起来。
樊月尽量不出现在绿萝眼前,能避就避,樊月知道,她肯定会飞奔过来找他诉一肚子的苦水和对真人的不满。既然是学东西,樊月一向主张的是要多学,绿萝既然还是尊称他一声师父。关键时候是万万不得出来听她诉苦水的。
水术修了段时间,已然进入了炉火纯青的阶段。此时,也算是进入了个尾声。那老师说要做个测试。于是就地在东海的海面上围起了个巨大的结界,绿萝与她按老师站在面上迎风随着海浪而动。测试很简单,不过就是立在海面上,等着那狂风暴雨袭来之时能做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樊月老早就搬了竹椅,依然是那处地方,观望着此次对于绿萝来说不小的挑战。忽见那真人手影幻动,招来几朵墨黑的云,笼罩子结界外面,一番电闪雷鸣之后,就是狂风加上暴雨。
绿萝起先也没当是回事,平日里学的还算过的去。果真就端了心性,在风浪尖上屹立不倒。樊月在高处见着徒弟这番给他长脸,心中动然,一定要夸奖她一番才是。
那真人却高估了绿萝的能力,见她能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做到这样,于是捏了个诀,招来了一朵墨黑的厚云。
樊月一惊,放下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