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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卷十三

前面说私立学校还会开生日party,孙小猫也有幸参加了一次某女同学的生日会,他爸妈也一起来学校给他庆生,为什么要提到这件事,大抵是为了烘托下孙小猫打小的魅力,这位女生吹蜡烛前夏老师提议表演节目,就点名让孙小猫唱歌,孙小猫正巴望着大蛋糕,这会儿手忙脚乱硬着头皮就唱了一首《国歌》唱完坐下来长舒了口气,心想还好对付过去了。而后女生就吹了蜡烛,大家问他许了什么愿,她这一句差点没让孙小猫抽过去,“我长大了要嫁给孙小猫”听着有些耳熟,孙小猫一点乐不起来,当时他喜欢的班里另外一个女生,眼前这个女生并不是他的菜,但当下孙小猫还是识大体的,只得和众人一齐笑开了。

而后孙小猫就转学了,孙小猫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在玩贪吃蛇,要么撞死,要么就不管什么一股脑儿吞到肚子里。有一回他看到一本书里这样写,生活就是为了含辛茹苦,孙小猫觉得很对,但含辛茹苦在孙小猫那个年纪的领悟同之后的许多境遇来比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孙小猫就读的这所公立学校离家也就两站路,他们住的这片小区叫做圆当,桂圆的的圆,当归的当,孙小猫两个都不喜欢,因为桂圆太腻,当归的味道更是让人反胃,另一个让人反胃的就是圆当区的圆当湖,也就是之前说的“臭水湖”。至于怎么个臭法,臭到什么程度,可以借用某句诗云,叫做“此香只得天上有,人家那得几回闻”为什么用香孙小猫是这么解释的,古人管大粪叫作夜香而不是夜臭,想来是为了附庸风雅,但小猫只是为了讽刺罢了。

住在臭水湖边上的“好处”就是享受成群结队的蚊子光顾,蚊子这东西说起来也怪,公的不咬人,母的到处叮;要小孩儿不咬老人;咬外地人不咬本地人;鹭江这里还有一种特有的花脚蚊子,不要说叮一口碗口大的包,就是让它的腿蹭上了都会发红发痒,恐怖至极。小区楼下的绿化带有一处稀稀疏疏的竹林子,孙小猫都叫它“野猪林”还让别的小伙伴也这么叫,其实就是从当时热播的《水浒传》里听来的。盛夏的的时候竹林子上空就会翻滚着大坨的蚊子,孙小猫和小伙伴各自拔一根竹子做武器饶有兴致的打蚊子,孙小猫和小伙伴玩大抵都是扮演出馊主意的角色。比如有一回几个人发现几把破伞,孙小猫就提议当降落伞从过道的楼梯上面跳下来,当然不是他自己挑,而是怂恿另一个小朋友,那孩子觉得不妥扭扭捏捏不干,孙小猫就使激将法说他胆子小,到底是把那倒霉孩子骗得就范,索性没出什么事。

记忆这东西有时候像洪水,莫名其妙的就泛滥了,但有时候又会突然枯竭,想记起来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不想回忆的时候却又每每涌上心头。孙小猫离开私立小学的那个假期同班同学还特意从学校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郊游,孙小猫瞅了瞅他老娘,末了说了句去,项绿茶看到儿子眼眶有些泛红,也没说什么,便去给他准备行李。

孙小猫已经记不得那次郊游去了哪里了。那天他提着自己的一个玩具箱,里面装着面包和火腿肠,夏老师问他带了什么好吃的,他就打开来乐呵呵给老师看,夏老师看了眼也没说了,摸摸小猫的脑瓜转而同别的家长说话去了。模模糊糊的孙小猫记得到最后和同学们分别几个小孩子都哭了。

九月份开学,项绿茶带着儿子去新学校报到,帮助小猫转学的那位数学老师姓陈,也在孙小猫转的这个班教课,他们班主任也姓陈,但年龄要大很多,所以同学们管班主任都叫大陈老师,管数学老师叫小陈老师。上学的时光里总是会出现类似的情况,重名重姓了就会在前面加个形容词,大抵是根据年龄和相貌来择词,有时候实在重名的太多,就直接加个地区名,想来还是挺有爱的。

孙小猫来报道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开始早读了,他畏畏缩缩躲在老妈身后,看到一个班五十几号人有点怯场,老师把他推出来介绍了下就让他坐到了前排一个高个子男生旁边,孙小猫觉得身上附着了五十几双眼睛有点亚历山大,低着头走到座位旁一转身赶紧坐下来舒了口气,他老娘和老师说了几句话就撇下孙小猫闪人了。第一节是班主任大陈老师的语文课,那会儿班主任似乎都是上的语文,一直到了高中才有了别的科目的班主任,孙小猫还一直以为班主任必须是语文老师呢。

第一节课上的文章叫做《春》同学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奶声奶气的朗读“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孙小猫发觉身旁的高个男生离书本太近,就提醒他坐直了不然眼睛会花掉,男生领情的坐直了身子,可没一会儿又把脸贴到书本上去了,孙小猫苦口婆心的继续提醒,这时候后面有个同学戳了戳他的背,告诉小猫原来这男生的眼睛生病了,看不清。后来听别的同学是白内障,要等十八岁才能做手术,当然小孩子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孙小猫却如心里一块石头放下,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多年后的一次小学聚会,这位男生也来了,而且发福了许多,但是眼睛终究是没治好,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孙小猫有点意外,问说怎么回事,男生摆摆手说无所谓了,早就习惯了。

关于这个男生,孙小猫之所以比较上心也是有原因的。男生从小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少年,同学们都喜欢跟他一起玩。孙小猫记得最清楚是有一天下了瓢泼大雨,孙小猫没有带伞于是男生就主动提出送小猫回家,到了家楼下孙小猫看到男孩背上都湿了,眼眶有些红,可惜孙小猫不是女生,两人说了再见就各自走了。

其实孙小猫对当时的很多大人的说法都嗤之以鼻,比如同学们会互相攀比家庭条件,又比如会嘲笑身体有缺陷的同学,他觉得都是一帮大人自己的意淫,孙小猫从幼儿园上到大学毕业也没碰上诸类事件,他甚至觉得会干这类事情的孩子好落伍。小学课程里有一门叫做思想品德,还有一门健康课,在低年级的时候大抵是一样的,无非是举些不和谐的例子来教育孩子,把孩子们整和谐了。教育工作者用枚举的方式希望把孩子们规矩的这种想法在长大后的孙小猫看来是很不成熟的,孩子们出的幺蛾子往往都是状况外,真能按部就班的培养那就不是教育人,那叫教育牲口,叫驯兽。

到了高年级特别是上了初中,健康课就被浓缩成几次班级欣赏教育片,有一回老师还把男同学都赶出了教师,当时男生也不会想太多,不上课最好了,大家该玩的玩该说话说话,反正到了最后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的。其实说白了健康教育在中国就是青春期性教育的代名词,要说的这么隐晦无非是民风使然,骨子里就比较内敛,含蓄。孙小猫觉得近些年国民倒是越来越不含蓄了,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学一、二年级对于孩子们而言往往是一个过渡期,大家从幼儿园或者直接从自己家里给聚到这个需要上课听讲放学写作业的地方总不会那么快适应,一开始都会突然给吓蔫了,但因着对于崭新环境事物的那股子新鲜劲儿孩子们会很快回过神,转而亢奋的继续他们疯闹的状态。孙小猫觉得这感觉特别像去宠物店买了只小狗,在店里看它又蹦又跳的耍宝等到领回家就一下子老实了,然后慢慢熟悉了环境,发觉没什么危险便又恢复到臭嘚瑟的状态。所以沉寂了一段时日的孩子们也会在一个措不及防的时候一齐觉醒,这个时候各种幺蛾子就会扑面而来,而孙小猫绝对是里面的“带头大哥”。

人说淘气的孩子聪明,倒不如说孩子更愿意把聪明才智体现在淘气上,孙小猫不相信天底下会有爱学习的孩子,读书这种事那都是爸妈逼得,而在小猫家主要还是妈逼的。

低年级的文化课主要就是语文数学两门,英语课在公立小学低年级是不上的,有的学校甚至整个小学都不教英语。一开始语文课基本上的就是“啊波呲得”数学课教的是“一像铅笔二像镰刀”这些对于上过两次幼儿园教育的孙小猫来说实在太耳熟能详了,所以不让孙小猫上课不讲讲话,捣捣乱那绝对是不人道的。当然对孙小猫人道了老师没法好好上课,别的小朋友也没法听课,所以孙小猫只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被赶到教室外面去罚站。一般来说孙小猫的小学生涯的走向一定是沦为问题学生乃至最后走上歪路,但知子莫若父的孙老灯从来人为孙小猫和自己一样是做不成坏人的,孙小猫觉得自己确实做不成大奸大恶,但也绝对是做不成什么好鸟,他骨子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一切乖乖听话好好学习的外表都是假象,那都是母亲项绿茶淫威下的“逼良为娼”孙小猫小时候学习好,脑瓜子好使不假,但大抵是让母亲项绿茶的棒打出孝子,用擀面杖擀出来的。孙小猫现在觉得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的孩子无非就是家长督促的少,都像她这样往死里揍都能考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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