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暴跳如雷的当然不止甲方,起火点找出来了,不用追责,英子也知道是自己忘了关电,引起的火势。
英子找到老王,轴得自己讲了出来,既然是自己的原因,那便让他省去些麻烦,反正早晚也能查出来,她在那里改图到很晚,这谁都知道。
出乎她的意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工地一如往常的顺利进行着,从施工到验收,再到结束,防佛这场火不曾有过,他去了找了老王,老王只是说,“管那么多做什么,傻一点好,人太精明了,活不下去。”
他做了什么?她知道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他只是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里边的一个小经理,好不容易接下个还算不小的活儿,连设计都是找的我们公司做的,他做了什么,能让这事就这么云淡风清的过去?
问了许多人,那场火的追责早就结束了。不是别人,正是老王干累了,想在那个装得七七八八的包间里睡一会儿,结果醒了就半夜了,走的时候忘了关电。
……
……
我有些口渴,悄悄起身,怕吵醒了英子。
再后来,英子的末班车再也没有了王振宇,似乎以前那些种种都不曾发生过。他没再联系过英子,英子也没再联系过他。
但王振宇给英子的浪漫,很简单,很暴力,后劲却是极奇强劲。
强劲到英子对我说,“那个时候我就下了决心,我肯定是会去找他的,只是在这之前,我要有钱,有足够支持我能不管他身边是什么样的人,就算用钱,也能买到他自由的资本。”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英子有了这一声被她视为交易的婚姻,是正确的,而且还点了点头。
但是很可笑的是,英子的轴,轴得居然不知道去问问王振宇是否是自由之身,轴得她的计划进行到了一半,才从他死亡的消息中,知道其实她想象中的那个人,一直是自由之身。
我想象不出,英子在说自己是超级大傻叉的时候,是用着怎么样的懊恼与悔恨……也不敢想。
也许这就是爱情。
似乎英子间接通过她与王振宇的相知地告诉了我,我其实不懂爱情。
就如他们的相识相知一般,似乎全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但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在客厅喝过了水,心里空落落盯着窗外的黑夜发呆。豆豆被我吵醒了,好奇的看着我。
我知道,它并不是想安慰我,只是好奇我为什么半夜会坐在这里。
狗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人们往往会误解它们的行为,有人说狗通人性,你哭的时候它会来舔你的眼泪,告诉你别哭!
但,事实上它舔你的眼泪是好奇,而告诉你别哭,那句话是你自己脑补的。
我虽然能很理智的鉴别狗,但我很难想象的出,王振宇在替英子背了黑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态。
因为就算到现在,他的目的都很不明确,是因为看上了英子啦,还是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
抑或另有其他?如果是英子已经讲出了她与王振宇之间的所有,而且那些东西就叫爱情的话,那或者我真觉得自己是不懂爱情了。
英子的轴,我很明白。
但她与王振宇之间,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交流都没有过,王振宇便愿意为她背了黑锅,现在王振宇已经死了,她又宁可放弃婚姻都非要查出为什么死的,这才甘心?
至于么?一场被英子视为交易的婚姻,其目的是分得家产后,再去找那个被称之为她的甲方的王振宇。
但是,英子啊,你从来就不会去问问这个客户,他是不是会成为你的甲方么?是否需要你如此做么?比起死了的人,我更关心活着的人。
我有些憎恨起王振宇这个人,你死了不要紧,可是为什么就不晓得在死之前一了百了?
你既然愿意作为一个献祭者,赔钱背名声,让她与你的心走得那么近了,那总该为她留下只言片语吧。还是说,你只是看到英子出色的外貌,你只是心血来潮了,才送的奶茶,背的黑锅?
你给了英子一个很梦幻的开头,但是留下了一个很残忍的结局,你会让英子这样轴的人,一生都毁掉的。
也许是当年抑郁症没好全,留下来的后遗症,我自己也明白,我有些钻牛角尖。将豆豆抱到了身上,它还是不粘我,但在我的强迫之下,只得又摆出了一付死狗脸,由得我折腾。
找头儿商量一下吧。如果说朋友的话,倒是还有几个,不过都不怎么靠谱,除了头儿以外,我实在找不出,还有谁能帮得到英子。
也许连头儿都不成,纠结了半晌,摸上了床,英子问,“睡不着?”
“有点儿。”我兴趣索然的应付了一声,“对了,头儿那个问题,看心理医生真能成?”
“既然你推了二丫一把,那就是二丫的事儿。”
“你不当头儿是朋友么?”我有些奇怪她知道头儿的秘密后,毫不关心。
“如果他缺钱了,或者出事了,那我会尽力去想办法。但是我是女人,他是男人,这不该我操心,也不该是你一个外人该操心的。”
“你真的很难聊!睡觉。”我窝进了被窝。
……
……
英子起床的时候,我也跟着起了床,一起洗的澡,也许因为是互吐心事,让我们两个岁数相差不多的女人比起以往更亲近了一些。
和英子一起去买回了早餐,收拾完毕,她依旧挽着我的胳膊出门,似乎昨天的事,什么也没发生过。
今天的公司较平常热闹一些,罗山炮那组的活收尾了,在办公室里兴奋地讨论今天该去那里玩儿。
有几个不长眼的,摸到了我们组的位置,故意嘲笑道,“让你们刑头儿带上你们一起吧,知道你们这几个月都闲着呢,一个公司的,谁也别拉下。”
我与潘乐天都直接无视了他们的调戏,讨论着他那个工地上赵傻X犯下的错,浪费的钱。
当那几个不长眼的,第二次挪了过来,还没开口的时候,英子却是先声夺人地问,“你们晚上那里吃啊?正好我把赵总叫上一起吧,赵总这几天一直在说我们组的设计师不行,兴许看上你们谁了,交流一下。”
“哦……啊,英子姐,我们就开个玩笑,不这是看你们这两月都陪赵总了,想叫上你们一起么,您老别生气!”
“生气,和你?至于么?”英子再不看他们,转头冲我和潘乐天说,“我去工地了,一会儿头儿来啦,你告诉他晚上我请客,上哪儿随意!”
“哦,好!对了英子姐,头儿昨天和我说野味来着……”潘乐天相当之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