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英子提上包离开的时候,还冲那俩不长眼地补了一句,“对了,你们要一起的话就让罗总带你们一起,可以带家属的哦!”
英子姐,这个称呼是头儿叫开的,和岁数无关,就是因为她拥有姐的气质。不长眼的离开后,潘乐天倒是啧了一声,坐到我边上,悄声说,“安姐,老这么不是个办法啊,再和赵傻叉这么玩下去,我真保不定那天就给他糊脸上。”
“你可得忍住了,你没听头儿说是王总宝贝儿么?宝贝儿宝贝儿,什么叫宝贝儿,你不哄着能行么?”我安慰道,“放心吧,头儿肯定有办法的。”
“你还是给头儿说说咱单干吧,真的!在这浪费时间,真难受。”潘乐天脸上有了愁容。
“你很缺钱么?”我有些不解,“你家里不是有套办公室么?”
“那是我爸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潘乐天伸手挠了挠头,“我就想凭我自己本事,干出点事,让他们瞧瞧。”
“多大人了,还闹什么便扭,你家里的不就是你的么?傻啊你!”我赏了他脑门一下。
“你不懂,帮我把图打出来,我去工地了啊!”潘乐天起身,拿上包往打印机走了过去。
“臭小子!”暗暗骂了一句,帮他把修改过的图打了出来。心里却在盘算,头儿和二丫怎么还没到,公司里太过热闹,有些呆不下去,我便到了茶水间冲好了咖啡,端在手里闻味儿。
“耶……安靖,在这歇着呢?正好正好,我们出去玩,一起么?”罗山炮进来倒茶水的时候,看到了我。
“晚上英子请咱们吃野味!罗总!”我有气无力的回了他一句。
罗山炮,就是早上那几个不长眼那组的头儿,为人极其之山炮,肚大腰圆,一脸健子肉,手包夹胳膊,手机在几年前终于才从腰上挪到了手上,说话喷唾沫,和王总骂人师出一门,而且更是青出于篮,公司的流传的黄段子七成他是主角。
“野味好啊,野味好!”罗山炮倒好茶水,便站茶水间说,“我可听说了啊,你们刑总说要走?”
上我这八卦来了么?我赶紧问,“您听谁说的?王总都没发话,谁说也不能赶人走啊!”
“安靖啊,咱都是公司老人啦,这么阴阳怪气的,你糊弄谁呢?”罗山炮哼了一声,“王总整那少爷来公司,我们都知道,刑总愿意帮着王总这是好事啊,不过干好事儿,向来没好报,这你也是知道的。我没别的意思,你给你们头儿提个醒,总之呢要走要留,让你们头儿去给王总明明白白说一嘴,得了,话给你们头儿带到啊,他懂。”
“罗总?您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我有些不相信他真能这么好心。
“我这是阳谋,看吧看吧,做好事就没好报!就不该当这个雷峰!”罗山炮带着一嘴的烟味离我近了些,“玩阴的能是我来给你说么?肯定是通过别人的嘴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昨晚上和王总喝酒的时候,姓季的把王总叫出去谈了好一会儿,回来就王总就骂刑峰的娘,该怎么着,你让刑峰自己盘算盘算。”
“那谢谢啊!”我赶紧道了谢,不管真假,总之这事儿可大可小。
“以后别忘了他罗哥的好就成,丫再敢给我抢活,我废了他。”罗山炮冲我挑了挑眉毛,便转身出了茶水间,扯着嗓子吼,“小的们,出发,不醉无归啦!”
罗山炮嘴里的姓季的是工程部管材料的季总。
能让王总骂头儿的娘的事儿,除了演戏,我想不出其他的。
头儿将王总的脾气摸的很透,但罗山炮的话不可能是假的,一来没必要骗我,二来他与季傻的也不对付。
至于季傻,上个月还来和我说什么酒吧的方案,我没理他,他冲我鬼吼鬼叫了半小时,被我沷了一杯的大卫杜夫不加奶,沷完我就后悔了,算下来那一杯咖啡也得好几块钱。
干材料的要碰钱,碰钱的都肥差,肥差向来任人为亲。我们公司也不例外,这个季总是王总的某个远房亲戚。
要是他对王总说了什么,能让王总骂刑峰的娘,那我还真得对这个季傻改观了,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一次他使坏,王总不是骂他的。
王总能带着这个公司这帮人,可想他一个何其精明通透的人。
比如吧,公司的材料商都是王总选的,回扣算公司的,除了前台人事,公司里都有分成比例,而且他姓季的还占大头。
但是他就可以傻到,不经王总准许就向别的材料商那里拿了材料,结果材料出了问题,开月会追责的时候,想一推三四五,想推到设计师头上,当场就被王总一个大嘴巴打蒙圈了。
能在干工程的公司里混下去的,基本都不是傻人,而季傻的傻该算是独一份了。你私换材料商,无非就是为了回扣吧,本来你被材料商忽悠地为了点钱,就不按公司规则来玩,这还只能算贪,不算傻。
但材料的事都你一人管,出了事,还想赖设计师头上,这就是真傻了。
王总是谁?带这么大一个公司,什么事儿他不是门儿清?既然开月会的时候追责拿出来讲了,就是要你赶紧认错认罚,这事儿就过了,给他个台阶。
结果你倒好赖别人,就算真要赖,赖甲方啊,你说甲方临时选的,还非得要那家的材料,对吧!这事儿也算圆过去了,王总也有台阶下了。
结果你赖设计师是个什么情况?王总爱骂人,都从来不会越级管理设计师,出了问题直接冲经理级的骂娘,设计师还没这个福气。
结果你倒是傻出了创意,傻出了新,傻到以为设计师可以帮你背黑锅了。
要是王总真不给你一大嘴巴,怕是公司设计师得走一多半吧。
所以说,季傻这次在王总面前使坏,肯定是件事儿,而且应该是有些根据的事儿,不然王总不会骂头儿的娘。
头儿来的时候,接近十一点,我看着他自个儿进的公司,便问,“二丫呢?”
“别提啦!”头儿很难得会苦的脸的表情,冲我惨惨地问,“你说现在这帮小娘们都是神经病么?”
“带烟了么?”公司里还有些人,我便和头儿出了公司。
刚坐到楼厅间,头儿就开始说,“你说这二丫……”
“二丫的事儿,先等会儿。”我打断了他,“罗山炮今早让我给你带个话,你要走要留还是得给王总讲清楚……”
“他什么意思?”头儿也没等我讲完,便又痞里痞气地说,“怎么着,抢活抢不过,使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