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头儿一起吃过中饭,我俩都一言不发,回到公司的时候,前台说王总叫头儿进办公室,提了一句王总可是铁青的脸。
王总这人如果放到古代,就算不是一个明君,至少也不会是一个暴君,虽然他常扯着嗓子乱骂,从而带得这个公司的各大经理,老总们有样学样。
但他能将这个公司越带越好,在现在经济的大浪中渐行渐平,绝非偶然,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如赵傻叉,或者季傻的水手,他亦能游刃有余。
我早过了认为老总就是在办公室骂骂人就能赚钱的年纪,但是如果有机会给我这样一个公司,我还真觉得我管不了。
王总对头儿的重视,超过了我的想象,早上才听到季傻来乱的,中午王总就到了公司。
要知道上次有个项目甲方不给尾款,还是笔不少的数目,王总都是拖到了下月,月会才来的公司骂的娘。
我看了一眼头儿,想必若非是他自己铁了心要走,王总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会留着他吧。这是好事儿,同样的也是坏事,兴许头儿要是换一种生活模式,会好一点呢?
“我太他妈不高兴了,还以为季傻要离开我们了,这下看来王总还是舍不得季傻的。”头儿叹了口气,敲开了王总的办公室。
我拿着杯子坐在工位上,想听听王总今天怎么骂娘,但极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至少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终于听到了王总的唯一一声骂娘声。
“你他娘的,你就不能脱了裤了给我畅快的说啊!”
“嗯……嗯!”我刚清了清嗓子坐起来,想再听,却又没了声响,又等了一会儿,我便纠结起该看电视剧还是听音乐的事上了。
“砰!”的一声巨响后,我扭头望过去,才发现王总,站在门口冲我大声吼,“安靖你进来……你也别进来了,我问你,上月你是不是泼了季常海一杯咖啡?”
“咖啡?啊……泼了,大卫社夫,没加糖!”我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吓,搞的有些蒙,指着桌上的咖啡问,“王总,你要喝一杯?”
“废什么话!”王总砰地一声又关上门。
前台的小姑娘,探了个头进来问,“安姐,什么情况?”
我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一手端上咖啡,从头儿的包里摸出烟,小心翼翼往门外挪,这他娘的是因为我的大卫社夫引起的么?难道王总昨晚骂头儿娘,是因为季傻在他面前告状,说我泼了他咖啡?事儿虽不大,但是还是躲一躲的好。
背后传来一声轻响,尔后是头儿的声音,“你上哪儿去?”
“抽烟!”我没敢回头,赶紧加快了步子。
“等等!”
背后传来小跑声,吓着我赶紧扭头,看他冲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地躲了躲,“我是泼了季总咖啡没告诉你但是季总让我做酒吧的方案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当然不能做了,结果他骂了我半个小时所以我才泼了他我现在还后悔呢我一杯咖啡好几块钱我怎么可能随便拿来泼人……”
“啧,烟!”头儿从我手里抢了烟,“王总烟没了,烦人,每次都偷我烟抽!”
“哦!”我赶紧端着咖啡回到了工位上。
……
……
心里毛毛得等到了王总与头儿一同出了办公室,再来王总居然冲我和蔼地笑了笑还点了点头,又冲头儿说,“早点到啊,都叫上。”
等到头儿送王总出了门,再回来的时候,我这才赶紧问,“是不是因为我泼了季傻的咖啡?”
“你太小看王总了吧!”头儿冲我神秘地一笑,问,“今晚吃什么?”
“野味……等等,你倒是先给我说说什么事儿啊?”我心里仍是毛毛的,他却是只管往工位上走。
“野味?吃那玩意儿干什么,走,跟哥吃好的去!”头儿拿上了包,就往门外走。
我端着咖啡,有些不明所以。
“来不来啊!”头儿见我没跟上,又冲我来了一嗓子。
“哦!来了,来了!”我将杯里的咖啡尽数喝下,这才赶紧按了电脑电源键,拿上包便跟了上去。
直到坐到了头儿的车上,他这才说,“王总请吃饭,让我把你们都叫上。”
“为什么?因为我泼了季傻咖啡?”
“你能不能不提这事儿啊!”头儿抽着烟,歪着头,“总之没坏事儿,不过现在你倒有个麻烦了,你得想办法把二丫给我弄走。”
“弄走?赖你家啦?”我将包甩到后座上问,“不过话又说回来,头儿你对她就真没一点心思?”
“什么心思?我就是个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当你们头儿还可以,其他的,我没想法。”
“你不然去治治,英子说你这就是心理病,兴许看个心理医生就好了。”我劝道。
“不去,太他娘丢人啦!”头儿顺手将烟甩出了窗外,“我命硬,逮谁克谁,打小就这样,谁跟我过,谁就过不好,你也别劝了,没劲。”
“感觉我们这帮人,真有点流年不利的样子,都在过命劫么?谁都没过好,二丫你说年轻轻的吧,好生生的,结果偏偏就看了你,也就潘长乐一个正常人。”我叹了口气。
“看你这话说的,没病没灾的,不缺衣不少食的,怎么没过好?”头儿笑了笑。
“你我就不说了吧,英子呢?非得要去查那个王振宇的死因,这有什么好查的?当初……”我抱怨起来。
“得,打住!英子那点破事,你就别惹我心烦了,她有主意,反正能帮着查你就帮,不能帮着查就算了,非得去扭着个死人,她哪才是命劫,咱都不算事儿。”头儿打断了我。
“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她跟王振宇的事儿?”我有些好奇。
“我知道她的破事儿干嘛?跟着上火?她要是缺钱了,出事了,我能帮就帮,其他的我怎么帮?我又不是大罗金仙,还能把死人救活了?该操心的是他老公吧。”
“呵!”我盯着前边的路,他与英子的话,何苦相似乃尔也,是什么让他俩说出这般相似的话来?英子是如此看他,他也是如此看英子,甚至于对事对物的看法,都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着一致。
“呵什么呵,真不该咱外人插手。”头儿并没觉察到我的想法。
我靠着车座,不想再去讲什么,感觉也没什么好讲,或者英子,或者头儿,总该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我就算再想去帮,但是就如他们说的,我是外人,而且我也无从下手。
……
当我看到头儿那本来还算整洁的客厅一片狼藉的模样,我简直很难相信,这是和我共事了两年的二丫的杰作。
该在桌上的东西都在地上,该在地上的大多数都在桌上。房间里几乎找不到有任何一处能称之为整洁的地方。
“妹儿,祖宗啊,我的亲娘啊!”头儿似乎和我一般的震惊,“我早上才收拾好的,你怎么又给砸了,没摔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