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镇。
端木离夏、童心等人来到琼花镇,见此处人声鼎沸,市井繁华,无任何异常的地方,倒像是一处景荣繁华的普通村镇。为了不打扰镇内居民的日常生活,大批铁卫队驻扎在镇外不远的郊区。
童心和隐修在琼花镇里里外外转了个遍,确有发现施展过法术的痕迹。他们把几处有法术痕迹的地点标注出来,绘制成图,点连成线,赫然一副五星画卷显露在他们眼前,而五星的中点,就立在琼花镇最出名的琼玉楼上。看来,果然要在此地施展阴魂之魄。
童心了然,立刻让隐修先行回驿站,通知端木离夏尽快疏散琼玉楼外方圆百里的百姓。他仍停留在镇内,再四处看看有什么异常的法术波动。待他重新仔仔细细再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动,此时已经日落西山,想着自己再不回去隐修又要跳脚直囔囔了,便提步走向驿站。
他走在熙熙囔囔的人群中,无意间一瞥,眼眸一凝,还未多想就提神一跃,转瞬间落在黑衣女子的跟前,抓住她的胳膊拽向自己,“月牙!”
映入眼帘的一张清丽却完全陌生的容颜,他惊喜的表情还未褪去,就僵凝在脸上。黑衣女子冷冷的看着他,冷声道,“放手!”
嗓音清冷,却不是她。童心的目光微敛,急忙放开了她,拱手道歉,“是在下唐突,多有冒犯还请海涵。只是姑娘太像在下的一个朋友……”还未说完,黑衣女子面露不耐,冷冷地转身就走。
童心一时哑然,有些落寞地转身往回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易容术……月牙……即便容貌已改,声音已变,但那双眼睛他绝不会认错!
思及此,他猛地回过身再去寻找,人海茫茫,却再无那抹黑影的踪影。
鬼窟。
“他还是不肯相助?”恨天站在窗前,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淡淡地问道。
“是的。”桑月皱了皱眉,曾听爹提及当年的大魔头尹仲,如今一见,不过是个历经沧桑生无可恋的男子罢了。“爹,既然他执意不肯相助,我们还留他何用?”鬼窟向来不养无用之人。
“你想杀他?呵,终身不死不灭,又岂是你个黄口小儿能伤害分毫的?只需把他关在玄铁地牢,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便是。”恨天转过身,徐徐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禀爹,童氏一族、御剑山庄和端木山庄等聚集在琼花镇,他们疏散了百姓,正施法布阵等着我们呢,诸不知,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桑月冷笑道,“以武林人士的阴魂相抵,可比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功效更盛呢。”
“童氏族长留活口。”恨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还有一事,龙博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血蟒之血虽不能长久的控制他,但像这般情绪不稳倒也蹊跷。本座看来,定是有什么东西或什么人能刺激到他,让他体内的龙魂开始剧烈反抗。你且去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事物,一并带回。若是个人……”目光一冷,杀气顿气,“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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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镇。夜若繁星。
童心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在琼玉楼顶布下最后一道防御结界。而后,旋身跳下楼台,一把坐在圆桌前,狠狠喝了一杯水,随即朝神色严峻的尹天奇和端木离夏点点头。他们的神色才稍稍缓和几分。
琼玉楼是琼花镇最远近驰名的酒楼,往日这时候早已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可今日他们封锁了琼玉楼方圆百里的百姓,此时的琼玉楼透着紧绷和危险的气息,布满了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
正当所有人绷紧神经之时,奔腾的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只听一道马嘶声在琼玉楼外响起,各路人士纷纷拔出长剑,听着脚步声渐渐逼近,屏息而立。
吱呀——吱呀——吱呀——
木质阶梯因沉稳的脚步而发出声响,童心站了起来,把隐修护在身后,微微皱了皱眉,“邪恶之气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闯入无道结界。”他下意识看向隐修,见隐修也面露困惑的神情,心中不免一震,莫非是——
“二哥?”
果不其然,来人走上了楼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童心,是我。”众人神色稍松,动作利落地长剑回鞘。
童心松了口气,一拳轻轻打向他的左肩,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无道结界如此轻易得被破解呢。”
“结界都已布置好?”童战轻笑一声,童心点点头,眉目有些苦涩,“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用所学法术对付大哥。”
他又何曾想过呢?童战面色一凛,拍了拍童心的肩膀,沉声道,“我们一定能唤回大哥的神智。”
突然,原本沉寂漆黑的夜色闪过一道红光,众人纷纷抬头,却见一道白龙呼啸而至,所到之处,红光划破云层,亮如白昼。
而琼玉楼四周被一层巨大的光圈笼罩着,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白龙嘶吼着撞击,却始终都冲不进来。一双龙目映着众人的身影,扬起冲天的杀气,以更为猛烈的力道撞击光圈。
童心、童战、隐修一跃而至楼台,四掌在空中划出萤火之光,口中咒语顿生,光芒从指尖射出,源源不断地补充在白龙撞击之下愈渐微弱的结界。结合三人之力,无道结界散发的白光愈发白亮。
而此刻,端木离夏带领各派人士防卫在琼玉楼四周,一条巨蟒悄无声息地逼近,却也被隔在结界之外。血红色的眸子紧紧锁住挥着长剑的人们,愤怒的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想要冲进来,却被光圈的力道给反弹回去。
来回几次后,血蟒眯了眯眼,斜睨地伸展身子,蛇首对下面的众人咆哮,露出尖锐的利齿,叫嚣着要把他们撕成碎片。向来自诩清高的名门正派坐不住了,怒道,“端木庄主,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岂能躲在黄口小儿身后?守在这结界之下算什么好汉!今日我们定要惩治这孽障!”一边说着,几人已经率先提着长剑冲出结界,其余的人被他们的熊熊战意所感染,也挥剑冲了出去。
“停下来!不许出去!”端木离夏大惊,纵身一跃只拦下几个人,而大批的武林高手已冲出结界,千军一发之际,血蟒嘶吼一声,血色瞳孔发出兴奋的亮光,长驱一晃,张开血盆大口就吵他们扑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尖锐的牙齿便撕破他们的喉咙,把尸身吞入腹中。
而随之冲出来的武林人士,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撕咬至死,满目惊恐,想要往回跑已是回天无力,血蟒修长的身躯滑向光圈,腾空而起挡住了回去的路,一双瞳孔血色愈浓,兴奋地看着四处逃窜的人们,满口鲜血,疯狂享受捕猎的快感。一时之间,呼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端木离夏愕然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几乎止了心跳,身后的几人已腿脚发软的瘫坐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惶惶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尹天奇带着铁卫队从琼玉楼冲了出来,也是满目疮痍,血腥画面不堪入目。
空气中,血腥味渐浓。
在血蟒和白龙的同时冲撞下,光圈越发薄弱。
白色麻衣翩然而至,童战挡在他们身前。他双手结印,指尖发出白光射向光圈,原本微弱的白光恢复光亮,修补光圈结界。
“我的功力不足,快来助我!”童战脸色一凝,朝着身后大吼。端木离夏率先恢复清明,一掌相抵在他身后,浑厚的功力自掌心传到他身上。尹天奇目光一凝,一掌抵在端木离夏身后,三人的功力齐齐化为白光射向光圈,无道结界开始逐渐复原。
“铁卫队听令!”尹天奇朝着身后的铁卫队大吼,铁卫队分成两队,第一队齐齐拿出弓箭,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延,“放箭!”
呼啸的长箭气势如虹,一支支冲破结界,破空而飞,直袭血蟒。血蟒仰天怒吼一声,长长的蛇身异常灵巧,屯长的身子一甩,闪身躲过长箭。
“放酒!”只听一道正义凌然之声,铁卫队二队大喝一声,一个个装着雄黄酒的大酒罐凭空而跃,齐齐砸向腾跃的血蟒,血蟒在凌空而起,被醇黄的酒液灼伤,凄厉地嘶吼着,血眸闪现惊天怒意,愈发叫嚣着冲向结界,面色愈发狰狞可怕。
一口鲜血从童战的嘴角溢出,他的面容却愈发凝重,一瞬不瞬地盯着血蟒,双手再次结印,口中咒语不歇,灵光从指尖射出。
整个天地为之颤怵,忽红忽明交织在一起,疾驰的光束冲破云层,映亮了黑夜。
白龙腾驰盘旋在琼玉楼之上,听到血蟒的嘶吼声,龙目一闪,举头就往下冲。正在施法的童心料到他的想法,瞬间收了法术,无视隐修的惊呼,径直冲了出去,试图阻止白龙的意图,断然道,“你抵着!”
“童心!”隐修惊呼道,少了一人的功力,他更为吃力,咒语一断,结界一角就出现薄弱,他立刻恢复念咒,面色流露焦急之色。岂料,又一黑影掠过,冲出了结界。
白龙招招凌厉,童心灵巧闪躲,以掌相抵,却顾忌诸多,只是拼命躲闪,耗尽白龙的力气。几招下来,白龙似乎看出了他的企图,呼啸如鬼吼,龙身灵动无声,盘旋一转,龙尾重重朝童心甩去。
童心闪躲不及,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冷意的剑光挡在他身前,以剑柄为托,奋力一掌,化开了龙尾的攻势,顺势把他推进结界之中。
微微一怔,童心看见空中蒙面黑衣女子与白龙相斗,双眸充满愕然之意,下一刻,眉宇间又流露出恍然之色,见蒙面女子招招只逼白龙,手中长剑步步凌厉却又不逼要害,童心神情微敛,纵身跃了出去,共同相抗。
空气中,血腥味浓郁得令人欲呕。
幽冷的月光渐渐染上血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无边的暮色中,一道血色法印悬在半空中,如泣血般的朱红,慢慢地在空中张开,像一张巨大的血网,在琼玉楼上盘旋,顺时针的旋转着。
“呵,困兽之斗。”轻蔑一笑,黑衣男子站在琼玉楼屋檐,立在血网之下,双手不停翻转,血光在指尖流转,结出无数血色法印。结界的四周布满残缺的尸体,随着他手中的法印加强,从尸体中飘起点点血光,如萤火之光,有意识地聚集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血球。
“果然是你,”正在与白龙缠斗的童心注意到周围法力的波动,定睛一看,巨大的血球旁站着一名黑衣男子,“桑月!”童心双手在胸前结成三角手印,指尖白光向桑月攻去,企图打断他的施法。
桑月轻松一闪,身影已跃百里开外,手中结印仍未停歇,巨大的血球逐渐愈变愈大,仿若无边幽冥,吞噬着尸身。
他撇了一眼愤怒的童心,又低垂目光,把视线落在血迹斑斑的血蟒身上,浓郁的雄黄酒令它遍体鳞伤,鲜红的血液从蛇鳞中流淌而出,虚弱地朝他哀嚎着。目光一凝,桑月不屑地冷声道,“没用的东西,回去再收拾你,滚!”
血蟒嘶叫一声,悻悻然地摇摆着身躯,灰头土脸的乘败而归,所到之处,流淌着长长的血痕。
“尹庄主,不能让它跑了!”端木离夏手掌不离童战,源源不断地输送功力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铁卫队听令,扔酒放箭!万不能让它跑了!”尹天奇喝道。
话音刚落,“咻咻——”无数长箭,划破长空,雄黄酒被抛向空中,飞驰的长箭快如疾风,目标却是一罐罐酒瓶,只听清脆的瓦罐破碎声,漫天的雄黄酒如倾盆大雨似得散落下来,浓郁刺鼻的酒味充斥在结界外,雨点似的砸下仓皇而逃的血蟒。
血蟒凄厉地扭曲身子,酒滴似一把把尖刀,刺向它的身体,痛苦地在地上嘶吼着、抽搐着,鲜血从鳞片中不停地流淌而出,血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逼近的铁卫队和武林人士,却无力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举起长剑——
童战面露不忍,但思极无辜百姓被它残忍屠杀,只是微微别过脸,口中不断念着咒语。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道红光,硬生生地抵开了所有刀剑,桑月身形一闪,只身挡在血蟒前,深冷的目光看着所有人,低斥道,“还不快滚!”
血蟒吐出红舌,狼狈地离去。其余人想阻止,却被桑月轻而易举地化解,不多时,血蟒已消失无踪。
源源不断的施法,童战的脸色愈发苍白,虽有端木离夏和尹天奇的助阵,但也渐渐力不从心。
地上流淌着黄酒和猩红的血液,血腥味伴随着雄黄酒的刺鼻气味,渐渐融为一股刺激性的腥臭味,闻之头晕目眩。白龙似乎受其影响,动作渐慢,蒙面女子直取龙身,一掌十足十的打在它身上,它骤然跌入冰冷的地面,化为人形。
他接触到地面的澄黄酒液,一口血呕了出来,汗水如瀑,从额间滴落。
蒙面女子乘胜追击,足尖轻点落在他面前,缓缓抬手,直逼他的面门。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到龙博身前,挡住了蒙面女子的攻击。
“不许杀他!”童战紧攥着蒙面女子的手,怒目而视。
蒙面女子看着他,一双水目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看向别处,收回了掌力。她余光一撇,只见凌厉的掌力直袭童战的后脑,她猛地把童战推开,掌力直打在她的胸口,面纱滑落在地,鲜血从嘴边喷了出来。
“姑娘!”童战震惊不已,顺势搂过她下滑的身子,避开龙博的下个攻击,以掌对掌,身影闪退回结界中。
“你……没事……”黑衣女子强扯出一丝笑意,体内翻涌的血气不断攀升,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来。
童战迅速点了她的穴位,翻身而坐,手掌抵在她的后背,修复体内的内伤。
而只余隐修一人守着结界,在桑月的强大咒语下,逐渐趋于微弱,甚至消失。隐修被冲击的血光打中,被狠狠甩在墙上,呕出一口老血。
结界一破,铁卫队和武林人士蜂拥而出,龙博随手取走尸身手中的长剑,杀入重围。刀光剑影,交缠碰撞,血腥异常。
随着尸身的增多,巨大血球骤然大亮,光芒大盛。桑月眼看着混战一片,冷冽一笑,眼中杀意渐浓,双手不断结成血印,血光自手心扩大,悍然直袭冲向人潮。仅仅一瞬,无数人轰然倒下,每人脖颈上都有一道刻骨的血痕。
童心擦掉嘴边的血迹,在童战和黑衣女子周围设下小结界,眼中怒意翻涌,触目所及是一片尸海,抬眼见端木离夏、尹天奇正与龙博缠斗,转眼间却被他横扫在地,吐血不止。
而龙博的森冷目光,落到唯一站着的童心身上。他缓缓走近童心,目光充满杀意,长剑拖地,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哥,你真要杀我?真要杀我和二哥?!”童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逼近,脑中浮现大哥温煦如春的笑容,抬眼却是一片苍茫的杀意,心中不免一阵无力的荒凉,愤愤地质问道,“大哥,我相信你一直都在,听听你内心的声音!难道你真要任由居心叵测之人控制,伤害你最在乎的家人吗?!”
桑月身影一闪,移到龙博身后,他冲着童心冷冷一笑,眉宇间满是嘲讽之意,“童心、童长老,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他扬声下令,“龙博,杀了他。”
龙博面无表情的看着童心,毫不迟疑地挥剑朝他砍去。诡异的血月下,剑光冷然,印着两道缠斗的白影,光影四溅,血球的光芒大盛。
龙啸突鸣,龙博再次化为白龙,龙目杀气澎湃,呼啸着冲向童心,龙爪划过他的胸口,巨大的龙尾一甩,强烈的冲击力直袭他的面门。
“不——”清脆的嗓音带着惊恐,在耳边炸开。
白龙一震,龙尾一偏,童心险险避开攻击,单膝跪地,血液从嘴角溢出。豆豆疯了似的跑向童心,展臂挡在他前面,双眸直勾勾地看向凌空的白龙,苍白的小脸格外坚定,“不要!”
“豆豆!”童心急急拽住她,三道血痕赫然在他胸口,深可入骨。他吃力地压住胸口,低斥道,“你怎么来了,快走!”
此时,端木离夏和尹天奇也护在童心身前,结界内黑衣女子的面色渐缓,童战收了气息,一跃而出,三人齐齐把豆豆和童心护在身后,面色凝重地看着白龙,摆出作战的姿势。
桑月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对于龙博的稍稍迟疑,轻皱眉宇,颇意味深长的看着黄衣女子,嘴角露出冷笑。不过一瞬的犹疑,也休想逃过他的眼神。
这个姑娘……眸中寒光一闪,桑月正欲开口,耳边却响起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大批铁卫队和红衣军铁蹄铮铮,策马而来。而为首的一红一白,红衣似火,白裙飞炔,两位清丽的女子单手执鞭,英气逼人,呼啸而至。
桑月眯了眯眼,定睛一看,那白衣女子竟是穆楠雪。他冷哼一声,右手一摊,血球自动缩小落在他的手心,鹰眸扫过僵持的六人,冷声道,“我们走!”
白龙领命,不着痕迹地扫过在三人之后的豆豆,不再恋战,龙吟一声,直冲云霄,转眼间已消失天际。
“龙大哥!”不知何时她泪流满面,抬腿欲追,手臂却被童战拉住,头顶响起凌然的声音,“够了豆豆!”
“可是……”豆豆噙着泪珠,颓然地跌落在地,面容惨白无血色。她醒来时龙博已不见踪影,她猜到他定是去了琼花镇。跑出竹林后,她派人传话给穆楠雪,让她速速带大批人马赶去琼花镇,而自己则心急如焚地率先赶来,却还是阻止不了这场杀戮的发生。
眼前的人渐渐重叠在一起,豆豆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阖,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体内仿佛有巨大的声响淹没了一切的声响,只剩下撕心的痛楚和无力的虚无,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雪飞冬日跳下马,翻身一跃就到端木离夏跟前,笑靥还未舒展就被眼前的情景僵在脸上,杏眼圆瞪,看着他抱着昏迷的豆豆进了琼玉楼,气恼地跺了跺脚,娇怒道,“端木离夏你给我站住!”
他的脚步未停,她气不过地跟了进去。
穆楠雪看了一眼他们,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见童战的身上血迹斑斑,忙问道,“童战,你怎么样?”
童战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沾染血迹的衣裳,宽慰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穆楠雪稍稍舒心,童战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还与雪飞姑娘一道?”
“我接到豆豆的消息,正巧雪飞姑娘来庄内寻小樱,听了此事便执意同我前来,还调来了雪飞山庄的红衣军。”穆楠雪解释道,环顾四周,抬眼望去,尹天奇正指挥着铁卫队处理伤亡人员,端木离夏也很快从琼玉楼走出,身旁跟着一抹火红的身影,两人指挥着红衣军帮忙抢救伤者、清点损毁物品。
“那位姑娘呢?”童战别过头,没有看到本应在原处的黑衣女子,俊眼一抬,余光瞥见黑影跃上屋檐,转瞬间失了踪影,不由地抬高了音调,“姑娘,请留步!”
童心拉住他的手臂,沉声道,“二哥,你去看看隐修,我去追。”
“嗯,你自己小心,那位姑娘的内伤颇重,务必告诉她,不可再妄动真气!”童战叮嘱道。
童心点点头,足尖轻点,踏着屋檐瓦砾,循着黑衣女子离开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