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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谈“我”参禅(3)

保安部主任吩咐新来的保安员:“你负责在门岗值班,不许人把我们厂的产品偷偷地弄出去。”

保安员把主任的话牢记在心里。每天下班时,他都十分认真地检查每一个离厂的人的皮包,看他们是否拿了产品。

不过,他检查了好几个人的皮包都是空空如也。

保安部主任不放心这个新来的伙计,便来看看他的工作。

“主任,到底我们厂的产品是什么呀?”保安员到这时还没有弄清楚,只好问主任。

“皮包!”保安部主任响亮地告诉他。

名相使人幻想它的背后有某些真实的东西,佛说的一切法,即非一切法,所谓“名义互为客”。说的名相,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我”嘴巴上说“火”,并不是嘴巴真的起火了。嘴巴上并不是真有其事,所以不必去执着于名相。比如说,一男一女的结合,其名相就是“家庭”。如果这对男女整天打架吵架,那就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如果两人恩恩爱爱的,那就是一个甜蜜的家庭。一由“剧情”的变化,“家庭”这个名相也因此变来变去的。可见名相也是虚的、暂时的,随时空而变的。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是如此,既可以由爱生恨,也可以由恨生爱,可见人们所执着的爱情,也是虚而不实。宇宙间的事物就是这样忽聚忽散。

偈曰:嘴上所言,“我”之所思,思在身外,不在嘴皮。

110.刀切美人

乐先生偕夫人带着孩子去看魔术演出,真是难得的天伦之乐。因为平时乐先生挺忙的,难得有闲带着一家人出来看演出。这个魔术师据称是中国的大卫高柏飞,所以他的演出卖座率相当高,可以说是场场爆满。

演出真是逼真极了,孩子看得入了神,以为这位魔术师真的能在手帕里变出鸽子来,尽管父亲一再告诉孩子这不过是魔术,不是真的。可是孩子看见鸽子真的是会飞的,怎么也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所以他认为父亲是个傻瓜,这么千真万确的鸽子,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问妈妈,希望妈妈能站在他的一边,澄清事实,免得爸爸的谬论贻误他的视听。可是妈妈笑笑对他说:“孩子,你爸爸说的是事实。魔术毕竟是魔术,再真也是魔术,不然就不会叫魔术了。”

这样的答复,当然不能满足孩子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这位魔术师叔叔真有本事,他长大了,也要做个像魔术师叔叔那样有本事的人。

节目很快就到“刀切美人”,只见一个相当漂亮的小姐,笑眯眯地钻进了一个箱子,然后被魔术师一刀切下去,分作两半,而两边半个的小姐仍然是那么笑嘻嘻的。孩子看见活生生的人被切作两半,已经吓得目瞪口呆,面色煞白。

乐先生连忙安慰孩子:“别怕,孩子,这都是假的,不过是魔术师玩的把戏罢了。”乐太太也劝孩子:“孩子千万别吓若,你爸爸说的没错,这是假的。”

等舞台上的那位小姐,真的平安无事,活蹦乱跳地重又走出箱子,孩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演出结束后,乐先生一家回到了家,孩子仍然耿耿于怀,还在牵挂着那位演员小姐的“伤口”这么长,今晚会很痛吧。

乐先生再一次地向孩子解释什么叫魔术,但孩子心里仍然忘不掉小姐被切开两半时的情景……

众生之所以不能通达一切,皆因迷执于名相当中,不得解脱,如同孩子看魔术一般。世间现象的一切,如果你当实存的概念来看,你就会被现象所迷惑。因此禅使我们有智慧去观照世间的一切,透视它不过是由众多条件的因缘排列组合而成的,幻现出五彩缤纷宇宙人生的假相罢了。乐先生认清了这场魔术表演的假相,所以他的心很安定;而他的孩子,则被魔术演出迷住了,因而心神不定。

偈曰:刀切美人,魔术而已,如若当真,“心”为所迷。

111.摔下楼与接漏雨

小招在一家私营厂打工,这天他出了点事,所以上班又迟到了。

宫老板是个很厉害的人,常常为些小事,动不动就训工人,所以工人对他并无好感。

小招的迟到,使宫老板很恼火。他对着小招大声地训斥道:“小招,你怎么又迟到了?而且整整迟到了两个钟头,我可不能白给你工钱!”

小招很抱歉地说:“老板,实在是对不起!因为遇上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叫你迟到两个钟头?”宫老板继续咆哮着。

“是这样的,我很不幸地从楼上摔了下来?当然,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伤了点皮罢了。”小招解释若说。

“你住的宿舍是几楼呀?”

“二楼。”

“什么?从二楼摔下来,得花上两个钟头?这有数可算,二楼到地下不过二十级楼梯,摔一级要摔六分钟?老太太爬也爬不了那么多的时间!”

这当然是一个笑话,反映了宫老板那种对待工人刻薄的态度。不过富老板也真精明,竟然会把小招捧下楼梯每一级幻现出一个假设小过程,这二十个假设的小过程,连接成小招摔楼梯的过程,计算出从二楼摔下来用不了两个钟头。

有一桩禅的公案,说一座寺庙的屋顶漏雨,师父大喊:“房顶漏水了,快拿东西过来接。”

一个小沙弥随手就牵过一只竹篮,无意识地递给师父。

而他的师兄认为竹篮怎么能盛水,便去找别的能盛水的器具。这样,他就起了分别心。

师父先是赞许了小沙弥,说他有即时的机敏,因为禅要求瞬息间的顿悟。如果先考虑事情的法理,分别一番后再行动做事,这绝对不是禅,禅是不容许生分别心的。真正的禅是无相的,自己无心地自然地行动,也不考虑什么别的方式、方法,不起心起念,既不执若于理,也不执着于物,这才是真正禅的体验。

《金刚经》上说“若世界实有者,即是一合相。”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到海鲜酒家去吃饭,我们吃的蚌类,就是两片壳合拢起来,这也是一个合相。化学上有化合物,金属有合金……世界就是许多物质聚合而成;时间也是由一秒一秒合成的。即使是一秒,也是由极小极小的比秒还要小的时间合成的。比如,一座山。看起来好像不动,但风一吹,尘土从外处吹来,堆积起来,越积越多,只是我们的肉眼看不出罢了。除非有个“傻子”从小就开始量度,过了几十年再去量度,看看这山长高没有。但事实上,这山的确是在几十年间一分一厘地长大着,或者是缩小着,总而言之是在变化着。

宇宙间的各种物体,在高倍显微镜下,都是由许多粒子排列组合而成,它们的运动速度很快很快,可谓瞬息万变。而拍摄成的各种照片,却都是静止不动的,这就给我们实在的固体感觉。所以《金刚经)还说:“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这一合相是假的,这不过是一个名词,没有不变的东西,不变只是一个概念。”

偈曰:相续假相,幻假成真,风迹月影,不留于心。

112.蚂蚁的洪水

现在的合资企业里,有不少外国人,他们到中国来办工厂,故常常和中国的工人一起工作。

本来,赫先生是个关东大汉,个头又高又大,在厂里人称“大洋马”。赫先生也常常以自己的身材魁梧为骄傲,动不动就仲一伸臂膀,挺一挺胸膛,鼓一鼓隆起的肌肉。

广东人称块头大叫“大只”,所以工友们都伸出大拇指,大声地惊叹:“哗!赫先生真够大只的呀!”去。

有一次,实在是无法回避,因为要搬动一根高压电线杆。如果等吊车来,得等很长时间,反正只是挪一挪位置,赫先生便自告奋勇地去扛。

“来!再来几个哥们,大家齐力把它挪一挪就是了。”赫先生捋起了袖子,磨拳擦掌。

在场的那几个外国工人也来帮忙。可是这电线杆一扛上老外的肩膀,赫先生的肩膀竟够不上了,两只脚踮起来,却用不上力气。

老外笑笑,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的个子太小了,一边去凉快凉快。”

赫先生被闹得一脸通红,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说他的个子小。

有一个人在水龙头下接满了一桶水,刚想提进屋里,不小心绊了一下,整桶水都打翻了。

水在石阶上一直淌下来,那人的老婆在屋里叫:“怎么不小心呀!”

“你当我愿意呀,我早说了,这石头迟早会绊着人的,到现在还没有搬掉,这不存心找我的麻烦吗!”

老婆出来一看,说道:“你还嫌麻烦!这窝蚂蚁可遭殃了。对它们可是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了。”

那人一看,果然,蚂蚁被冲掉了不少,也有不少回不了窝,急得在水边团团转,不知该往哪边走……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高和矮、大和小、长和短……这都是经由比较所造成的一些假相。

真正的清净心,不只是有光,有境界,而应该是不着色,不着声音气味,不可触摸;应该是随时随地无所住。所谓心如明镜台,有境界来照,用过了就没有。有人以打火机作比,佛就像是“打火机”,“卡嗒”一声,用它就有,不用它就没有。

偈曰:高矮肥瘦,相对而言,此皆假相,用之乃现。

113.贼的绝招

从前,有一个本领很高的贼,他的儿子长大了,也想学偷东西。于是他缠着父亲,要父亲教他偷盗的本领。

贼说:“偷东西有什么好学的,你将来不要学你爹。”

儿子说:“我就是要学你的机灵,身手敏捷。”

有一天,贼给儿子缠得实在没法子,就答应带他去偷盗。

这天夜里,父子潜入一家有钱人家,发现屋里有一只大木柜子。贼就设法把柜子撬开了,叫儿子钻进柜子里去偷东西。

儿子刚钻进了大术柜,贼就把大木柜子的门关上了,把儿子反锁在柜子里。然后大声喊:“抓贼呀!抓贼呀!”喊完只顾自逃了。

这有钱人家一家都被吵醒了,便打着灯笼到处捉贼。这时有个、丫头点着蜡烛进来,贼儿子情急智生,就用口技学老鼠打架的声音,吱吱吱地吵个不停。

丫头便吓得大叫:“太太,不得了啦!贼倒是没看见,只听见柜子里有老鼠在做窝呀!”

于是,太太交给她钥匙,吩咐她快把老鼠赶走。丫头战战兢兢地把大柜打开,贼儿子乘势把蜡烛一口气吹熄了,一窜身就冲了出去,夺门而逃。

儿子气急败坏地逃回家中,看见父亲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儿子马上把他叫醒,质问道:“哪有你这样的父亲呀,把自己亲生的儿子往火坑里推。”

贼笑笑说:“你不是要我教你作贼的本领吗?你已经成功啦,偷盗本无定法,你能够逃得出来,说明你已经有贼的本领了。”

所谓最高的法为无法,一切在于“我”的心领神会。

五祖说法时说,佛法有大乘法、小乘法,还有金刚经等……总而言之,有一个故事足可以概括之。

有一个犯人坐牢,他是极想逃出去的,就与那些囚犯们商量,怎么个逃法。这时,那些作贼的都装聋作哑,不吭声。

其实,这些贼却暗中在一天挖一点,一天挖一点,偷偷地挖着地道。终于有一天,把地道挖通了,这些囚犯们都钻进地道逃走了……

这犯人便把地道盖得严严实实,也不张扬,当没事发生过一样。因为这时,他不想逃了。他已经和牢里的看守结成了好朋友,大家无话不谈。家里送来好吃的,就和看守们一起吃,好玩的一起玩,看守们也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都知道他不想逃走,对他也放心。

有一天家里大摆宴席,送来很多好吃的,有酒有肉。那犯人就请看守们一起来享用。等到看守们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他就把看守身上的钥匙取出,打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换上看守们的制服,把监狱的大门打开,大模大样地从大门走了。

五祖解释说:学小乘就是学贼那样钻地道逃,即使逃了出来,还怪可怜的,要整天东躲西藏,躲避追捕;学大乘则是跳出这个牢笼,和看守们交朋友,这样才能摆脱这三界的牢笼。

偈曰:小乘地遁,大乘腾越,同离三界,此最洒脱。

114.乘车洒酒

席先生是百货公司的老职工了,退休后闲居在家。平时,一早就上公园练功。他练的是太极气功,也不过是作养身之道,从未想过要用以克敌制胜。

从家到公园一段路比较长,得乘两三站的公共汽车。这一天,不知为什么这么拥挤。年轻人上车都是风风火火的,嫌老头老太婆动作慢,便常有推推搡搡的事发生。

席先生照常等着大家上了车,才慢条斯理地上车。这时,一个年轻人大概迟了一些,风也似地赶来,一边赶,一边嚷嚷:“且慢开车!我还没上车呀。”

年轻人上车非同一般人,总要透出一股令人咋舌的青春活力,他一把就要将席先生拖下来,嘴巴上嚷道:“老头子,让开,别挡道。”

席先生顺势回头一望,那丹田间的一股气,骤然运至肩头,瞠然发劲,竟将这年轻人反弹至车门下,人仰马翻地四脚朝天。

席先生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功力竟到达如此的境地了,一切动作都是出于自然。席先生的双手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扶手,所以谁也没有说席先生打人。席先生是平平常常地体现了他的气功修养,竟有如此制服匹夫之勇的功力。

俞先生买了一瓶上好的茅台酒,兴冲冲地往家里走。想到今晚能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就情不自禁地哼起小调来。

他走呀走,一不小心,给绊了一脚,把酒瓶子打飞了,“咣噹”一声,一街都洒满了醇香。

不过,俞先生连头也不回,继续走他的路。只是满脑子的酒已经一片空白,也不再哼哼了。

人家问他:“俞先生,你怎么也不回头看看,酒洒到怎样的程度?”

俞先生笑说:“酒洒了已成事实,对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已经过去的东西,我为什么不马上放下呢!”

俞先生是在平平常常的事中,体悟了禅的真谛——空。

《金刚经》中说:“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教座而坐。”原来传授佛法,电是很简单的,如同日常生活,穿衣吃饭。

不过,虽然是简单的穿衣吃饭,圣者与凡夫心境大不相同。圣者是以智慧心看待生命,凡夫却用分别心来乞求一切,粗茶淡饭就难以下咽,追求吃“生猛海鲜”之类的美食。而在圣者的心中,地瓜土豆、野菜杂粮都是平等对待,毫无贪欲之心,故时时刻刻都是常乐我净。

在这平淡的经文中,说明佛法并无奇异之处,不是高不可攀,也不须离群索居去苦苦修行,而是在现实人生中,借着衣、食、住、行,这些日常生活正观性空的道理,体验性空的缘起,理想地解脱人生。就是六祖坛经所说的:“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也就是以人生人佛法,佛法不离人生的境界。

偈曰:衣食住行,皆有佛法,觉悟世间,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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