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谁人不爱黄金?连佛也是爱黄金的,要不然怎么叫修得“金身正果”呢。韩骐不是佛,是一个标准的凡人,对于黄白之物,当然是很在意的。在大一的时候,他还筹划着打点短工挣点儿钱,为自己看上的一个女孩买条金项链。后来看见那个女孩手上戴着别人送的钻戒,韩骐才憋屈地熄了泡上女神的念头。
所以当韩骐听到郑雨海神秘兮兮地提到“黄金”时,心中也不免动了一动,但随即一想,便“嗤”地一笑,说道:“行了大叔,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呢?这一套过时了。”韩骐心里甚至有些恼火,碰上这么个情痴黑社会,还被人当小孩子一样哄来哄去。
郑雨海连忙说道:“你不用怀疑,我在江湖上打拼了一辈子,有些储蓄是自然的。这年头,就连欧元也靠不住,真金白银才是硬通货!实不相瞒,我在瑞士银行里的账号上还有5个多亿,但那些都是浮云,我从来没当回事;我私底下储备的那些黄金,才是我腰杆坚挺的根本!”
韩骐自顾自摆弄着手电筒,连头也不抬地随意问道:“那你到底有多少啊?”
郑雨海想了想,答道:“成型的金砖、金条,再加上大量的纯金首饰、工艺品,总重量大概在一吨左右吧。”
“咳、咳!”韩骐一口气没憋住,猛地咳嗽了出来,然后略为有些气喘地对郑雨海道:“一……一吨?两千斤!你当是白菜呢?吹去吧你!”
郑雨海冷笑一声,道:“我15岁下南洋,刀口浪尖上过了一辈子,都临死了还用得着骗你这个小兄弟吗?一吨黄金,是我全部的家底,如果你答应替我送信,这些全都是你的!当然,如果你能遇到秀梅,希望你能至少分她三分之一!”
这下轮到韩骐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没有理由不去答应,但是如果答应了,好像显得自己贪图人家钱财似的,这……
忽然,韩骐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你空说无凭啊,这么一大堆黄金,你总不会随身携带吧?”
郑雨海道:“当然不会,这批黄金不在这里,而且也不是在一个地方。我把所有的黄金分成3份,一份是成型的金砖、金条,这份最多,存放在离此不远凤鸣山,第二份是纯金工艺品,存放在江苏南京我的一家分店里,第三份就是纯金首饰和一些钻石、珠宝,存放在我的老家江苏南通的老宅子下面。”
韩骐一摊手,笑了笑道:“说了半天,还是空头支票不是?”
郑雨海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会把所有的存放地点和开启的方法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情对你没有半分的损失,你若想去,金子就是你的,如果你不去,这批黄金也就永远沉睡在地下了。我只希望,你拿了金子之后,能帮我找到秀梅,并且给她一份,让她从此不必为生活而担忧。”
韩骐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道:“现在外面已经是世界末日了,这些黄金还有什么用呢?”
郑雨海轻笑了两声,道:“小兄弟,你还年轻啊。有道是‘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越是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黄金就越值钱啊!我费尽心力捣腾那么多的黄金,就是为了一旦局势有变,好有个东山再起的本钱,只是如今……唉!”
郑雨海的声音低了下去,脸色显得愈加苍白,他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的流失,生命力也随之不断地减弱。他看韩骐还在犹豫,便又挣扎着要过韩骐手里的手帕,蘸着腿上的血,在背面又写了几行小字,然后重新塞到韩骐手里,喘着气说道:“好了兄弟,这手帕和照片你拿去吧,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先走了。拜托了兄弟!”
韩骐手里攥着手帕,此时也不好对一个快死的人说拒绝的话。他只好道:“好吧,如果我能找到你所说的黄金,再找到秀梅,我会把黄金分给她的!”说完韩骐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合适,找到黄金后分人家一份,那岂不是摆明了自己要留下另一份了吗?
韩骐还想解释一下,突然,他好像听到了另一边的废墟空间里传来了什么声音。他赶紧对着郑雨海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屏住呼吸,仔细一听。
这种声音很熟悉,那是老鼠在地面上爬行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还隐隐约约地传来“吱吱”的叫声。韩骐心里松了一下,刚想对郑雨海说不要紧,但脸色随即一变!
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响亮起来,而且好像在快速地接近这里,声音也由起初的悉悉索索,变成了轰轰隆隆!
“吱吱吱吱!轰轰隆隆!”
这分明是大群的老鼠在迅速朝着赶来!韩骐用颤抖着的手拿着手电筒朝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照,当他看清灯光里显现出来的场景后,顿时脑袋嗡了一声,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那是一群老鼠!一群数量足有数百的老鼠!只不过,这些老鼠可不是像平时里见到那样短小猥琐,而是比正常老鼠大了起码五六倍!更可怕的是,这些老鼠一只只眼睛通红,体格健壮,还露出了满嘴尖利的獠牙,正恶狠狠地朝这边快速逼来!
血!是郑雨海的血把这群东西引来的!韩骐恍然大悟,但是来不及多想了。他相信如果自己落入这群变异的老鼠当中,不到十秒钟就会尸骨无存!
他一把抄起地上的钢筋,一边下意识地就要去搀郑雨海。郑雨海一把把韩骐推开,喘着粗气对韩骐说:“小兄弟快走!不要管我了,我反正快死了,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别忘了我说的事情!”
韩骐一时无措,眼看着变异鼠群越来越近,最多再过几秒钟就要扑过来了,一咬牙,冲着郑雨海喊了一声“保重”,说完把手帕往怀里一塞,打着手电撒腿就往来时的地下道口冲去。后面传来了郑雨海哈哈大笑的声音:“想不到啊,我郑雨海竟然死在老鼠嘴里!哈哈哈……!”
韩骐三两步就钻进了洞口,这时变异鼠群也已经扑到了郑雨海坐着的位置,美味的血腥气刺激着它们的食欲,顿时数百老鼠朝着郑雨海一拥而上!
韩骐此时连看都不敢看,一伸手将铁盖嘭地关上,然后直接抱着扶梯滑了下去,落地时他好像听到了上面传来了郑雨海的惨叫,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立刻弓着身子朝着外面狂奔,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铁盖被拱开的声音,还有吱吱吱地叫声在后面尾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