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越素贞在龙家睡得是否真的安稳没人能知道,但在她睡觉的时候,龙家上上下下没一个人来打扰她倒是真的。虽说龙文池曾几次来到她睡觉的房前听动静,但也没有胆量真的去敲她的房门。这样,直到第二天大天亮了,她自己才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出房。
“天,你也真睡得,”龙文池跟着为她端水洗漱的老妈子走进房来戏谑地说,“我还担心你这一觉睡下去,从此以后不会再醒来了呢。”
“那你就白白拾得我这百十斤人肉了!”她一边洗脸一边说。
“我要的是活人,可不是僵尸!”他又起手在她肩背上轻抚起来。
“别闹,”她甩开了他的手,见老妈子端了洗脸水出了门,便又问,“我家满舅有消息没有?”
“你看这是什么?”龙文池旋即亮出了另一只藏于身后的手,这只手上握有两样东西,正是一方手绢和一纸委任状。
越素贞急切地从他手上抓过委任状和手绢,仔细一看,这正是自己的手帕,而在那手绢的一角果真找到了一个“安”字。她素来已听人说起过,这余敬福做事认真细致,写出的字也如大姑娘的手笔,既工整又秀丽,便知事情无假,这满舅已平安脱离了魔掌,就长叹一声道:“唉,这下我就放心了。我们也好谈谈我们的事了。”
“我向你保证过的,”他扳过她的香肩,把她拥了起来,“官生他们昨夜就赶回来了的,我怕影响你休息,才没及时把你叫醒。”说着,他把自己的嘴向她的香唇上凑去。
“忙什么,叫你不要猴急的。”她又挣脱开来嗔道,“我昨夜晚饭也不曾吃,你就这么让我空着肚子和你亲热?”
“啊,我还是来叫你吃早饭的,只是一见你的面,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上几口。”
“你要敢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还不快点把饭菜端来!”
“你不去与大家一块吃?”
“我说过的,我现在还不想这么早见你老娘的面,等以后事情办妥了再说,”
“嘻,人说丑媳妇怕见公婆面,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怎么也怕见公婆呢?”
“少顶嘴,还不快去,我可饿极了。”
“是,太太,”龙文池终于走出了房门
“怎么,不打算和我喝两杯?”越素贞见伺者把饭菜摆好,却没备上酒来,便向龙文池发了话。
“早上你也能喝?”龙文池感到不可理解。
“什么早上晚上!过去我没学会喝时,你倒显得大方;现在却又吝啬起来了。”
“说哪里话来,你若想喝,我陪着就是。”
两人酌了酒,相互举杯劝菜,倒也真的显示出相敬如宾的模样。两杯酒下肚,越素贞便道:“文池,我们也该趁这机会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出身虽然谈不上是什么显贵之家,却也并非穷家小户,也是有根有底的。你要和我好,就应该正正经经的来,不能草率行事。”
“那当然,我可是很正经的。”
“你口里说的当然正经,但口说无凭,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替我做出三件事来,才能正明你是真心的。”
“哪三件事,你说出来,只要我力所能及的,甭说是三件事,就是三百件,我也依你。”
“那要看你对我是不是真心,若是真心,这些事不仅是你力所能及的事,而且还很容易办到;若不是真心,莫说是做三件事,就是做一件,也是很难的。”
“说来看看!”
“第一,从今以后,除却我们这四姊妹,不许你再同别的女人交往。我可不愿自己的丈夫身边,女人一大群,大家都来争风吃醋。”
“嘻,行!”龙文池听得失了笑,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好事还没成,就先争起风来了,“有你在我身边,又有谁敢来和你争风呢?”
“那可说不准。你是什么德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不说别的,就说现在家里这几姊妹。香姐原本不错,可你后来又连着找了这两房姨太太;有了这三姊妹你仍不满足,后来又找了凤姣妹子;凤姣妹子算是又年轻又漂亮了,可你满足了吗?你若满足了,我今天就不会坐到这里来了。”
“咳、咳、这,这都是因为大家没生有孩子闹起的,以后不会,以后不会,”龙文池倒也知道了尴尬,“我现在毕竟已是三十六岁的人了,又有你在身边,怎么还会那样呢?”
“会不会那个样,当然我们只能走着瞧了。第二,你若真心对我,就该替我的处境多想一想,奉楠过世也还差这个把月才满一年,可以说,我现在还是个孝妇,所以,你还必须再等上两个月。到时三媒六亲,备办花轿,正正规规地把我接进屋来。”
“这,我们现在还需要这么繁琐么?”
“这怎么叫繁琐。我跟你说过的,我是有根有底的人,可不是什么婊子荡妇,你要是真心对我,当然必须这么做。”
“那——行,听你的!”龙文池咬了牙。
“哼,那还差不多。第三,你说你有三十六岁了,可我也不年轻,今年正好三十三岁。人说男大三十一枝花,女大三十豆腐渣,你得花些气力,让我较长时间地保持现在这种状态。我可不愿突然间变得老了,又让你出去另寻新欢。”
“这,这是花气力可以办到的事吗?”他不由的起了疑,“人老是自然现象,怎么可以花些气力就不会老了呢?”
“那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不明底细的人大概会猜出我有多大年纪?”
“嗯,最多二十三四,”他一只眼睛看美人和两只眼睛看美人没什么分别,仍是那么色迷迷的。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当然,长得好看,自然就显得年轻了。”他又咽下了一口唾液。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我之所以显得还很年轻,并不是因为什么长得好。人长得再好,如果缺乏调养,到了年长之后,也是要显衰老的。我不显老,全是因为药物所至,你知道吗?”她显得神秘起来,“莲子溪就是传说中的桃源洞,在那里面,人人都能长寿,并且还显得很年轻,使得洞外人把那儿说成是神仙住的地方,把洞中人也都当着神仙看待。你知道,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对他们长寿的秘诀,也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啊,竟有这回事,那是什么药?”
“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会遭报应的。”她更神秘了。
“那当然,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传是在秦朝的时候,里面的先辈们闲得无事可做,就整天研究长寿的方法。里面奇花异草多的是,开始人们就以人参、首乌、灵芝这些山间植物入药,这些都是补品,人吃了当然有些好处。后来他们又在这些植物药品配方中加入了动物体内的精华部份,什么牛鞭狗宝等物,上好的药还加有虎鞭这些稀有之物,这样,这药的功效就大大加强了。那洞里面,说宽也够宽的,但时间长了,发人太多,而地域又没有发生变化,所以也就变得狭小了。于是,人死之后就不兴埋藏,也免占地,都是把尸体统统沉入水中,这样还能用来养鱼。死人的事是经常要发生的,有些制药人就又打起了死人的主意。他们认为,人最初形成和生长,都离不开胎盘和母乳,于是当哪户人家死有女人,他们就偷偷地把尸身上盗来和药。结果,药效果然又大大提高了。久来久去,事情就这样传了开来。本来,盗取死人的器官是不道德的,是该受到惩罚的,但洞中管事的人却认为这药帮助了活人的健康长寿,且还认为,人死了能最后为世人作点贡献也是好的,就不但不追究此事,并且还形成了一种惯例,哪家死了女人,就先把*头割下献出来,然后再沉水。这样,这长生注颜丹的配方就终于完成了,它就是用灵芝、首乌、牛鞭、狗宝、*头、胎盘和制而成的注颜药。我来茶洞已这么长时间了,带来的药已快用完,你该为我准备一些才行。”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龙文池倒是听得认了真,“什么灵芝、首乌、牛鞭这些东西,在这里万千的,仅只女人*头怕难办些。不过只要肯花钱,我想也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这恰恰是我对你提出的第三个要求。我知道灵芝首乌这些东西在这里多的是,所以也就不需你亲自去办,我自己就能找得到。我只要你给我找只*头来,这只*头也不必你去花钱,只要你发句话就行了。”
“你,你要谁的*头?”龙文池不免有些紧张。
“你娘右边的那一只!”她语调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