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避暑山庄内楼、台、殿、阁、轩、斋、亭、榭、庙、塔、廊、桥大小建筑有一百三十多组,融汇了江南水乡和北方草原的特色。整个山庄东南多水,西北多山,山中有园,园中有山恰恰是缩版的西周容貌。
住进承德避暑山庄总觉得比那百尺朱红的宫墙内惬意的多,殿宇和围墙多采用青砖灰瓦、原木本色,淡雅庄重,简朴适度,与镐京的黄瓦红墙,描金彩绘,堂皇耀目呈明显对照。庄内更是佳木郁葱,奇花闪闪,一溜的青色。
炫佑居住的清爽宁静的烟波致爽殿作为寝殿,皇后自然住在了可以与之比肩的松鹤清樾殿。娇蓉喜青枫绿屿堂院中几株枫树,簌簌作响,清人耳目,便拣了那住。婉儿则被安排在了梨花伴月殿,她喜欢果子任性地说要等着梨儿熟了吃果子。郁盈素来喜安静又惧怕炙热,炫佑又不舍得她离得太远,便将她安置在离烟波致爽距离最为近的金莲映日。
开门便有大片的花儿亭亭玉立,内务府的冯明禄脸上堆满了笑,“皇上知道小主喜花色,所以特命人由山西五台山移植万株的金莲花,以供小主观赏。”
看着这殿前殿后便植的莲花,枝叶高挺,花色金黄,花朵密密麻麻似黄金铺地,眼中溢满了笑意。
冯明禄谄奉承道:“这金莲花有清热解毒,美容养颜的功效,小主这恩宠可是宫中独一份呢。”
这金莲花的药性,她自然知道。最有名的萧太后就是经常冲泡金莲花引用,因而皮肤白皙,直至中年以后依旧青春靓丽。炫佑果然用心,竟命人移栽万株的金莲花便植宫中。
袭如搀扶着她步入殿内,迎面又是一股脑的香气,只见每个房间的摆着几盆栀子花,芍药,百合,紫茉莉。
“皇上说小主喜香气,却又惧热不宜焚香。只命奴才们放置些花束,又命奴才们随时准备着给小主送冰块。”
心中微微感动,难得炫佑想的如此细心。回头朝冯明禄道:“皇上圣恩,烦公公去回话,就说我等下亲自去谢恩。”
冯明禄道:“是。皇上正在四知书屋,小主可歇歇直接去那。”
郁盈微笑道:“这么热的天,劳驾公公亲自跑一趟,这些银两算是我请各位公公喝茶。”朝着袭如使了个眼色,袭如立刻奉上了一定银子塞到冯明禄的手中。
“呦,这话怎么说的,给小主办事是奴才的福分,哪敢再受小主的银子啊。”将手中的银子硬塞回了袭如手中,打了个千躬身退了出去。
紫烟看着他的身影上前道:“这禄公公倒是个识趣的人。”
水蓝取笑道:“什么时候你也懂得识人了?”
紫烟面色一窘,碎道:“关你这小蹄子什么事。”
休息了一会,重新整装梳面,由水蓝扶持着前往炫佑的寝殿走。越过拱桥,穿花过柳,绕过四季海棠,踏步沿着曲折雕花长廊,阶梯下的石子漫成甬路。石湖水面落花随风泛纹,碧波荡漾。
李道全福身行礼,道:“小主,皇上在烟波致爽殿等候小主。”
跟随他引路走着,随意问道:“不是在四知书屋吗?怎么这会子又去了烟波致爽殿?”
他恭谨答道:“睿王爷刚才进宫送来些鲜果,皇上这才去了烟波致爽殿。”
闻得“睿王爷”三字脚下一顿,手臂处传来的紧痛让她有些蹙眉,瞥了一眼水蓝神色怏怏的失态,水蓝遂即低头继续搀扶着她往前走。
步近殿门时,远远的看见一抹欣长挺拔俊逸的身影,随着内侍高禀一声“玉贵人到。”那欣长挺拔的身影亦是一顿,旋即,快步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看着那一抹儒雅萧条身影的消失,她的神色亦是一晃。仿佛看到永定门外,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黛眉一蹙,想他作甚,撇去了脑子的杂念。旋即,面含笑靥步入殿内。
烟波致爽殿筑在太液池的中区,临岸而建,东北接平原区,西北连山区。徐徐的夏风略过湖面变得凉爽惬意,殿中是极凉爽清静的。甫进殿,便闻得清凌湖水气息中夹杂着甘滋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炫佑与夏知棋正对坐着聊天,夏知棋是从三品婕妤,虽算不上娇美如花,却也算得上清素若九秋之菊。与之霍思妍的火爆她亦显得安静的许多。只因夏知棋平日与惠妃走的极为近,平日她与之见面也不过互相行礼问安,并无过多的交际。
炫佑见她来了,含笑道:“快过来。”
依礼见过,微笑道:“臣妾这来的怕不是时候呢。”故意与炫佑玩笑,“扰了皇上与姐姐的好情致呢。”
炫佑呵呵一笑,指着她对韵婕妤道:“知棋你闻闻,是不是一股子酸味啊?”
夏知棋眼波流转,盈盈浅笑,手中剥着一颗莹润的荔枝,对她道:“这宫中就属妹妹最颇受疼爱,姐姐我羡慕都不及呢。”说罢举起剥好的荔枝递到炫佑的嘴边,“玉妹妹聪慧动人,这是想法子怄皇上一乐呢。”
炫佑张嘴含下那颗荔枝,笑道:“真真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郁盈假意撅着樱唇,嗔怨道:“早知道皇上对臣妾烦厌。”说罢拂了拂衣袖,“臣妾既然不讨皇喜,那臣妾还是告退。”
炫佑起身拉住她,笑意吟吟道:“你若走了岂不无趣,来尝尝这新鲜的荔枝,就当朕与你赔不是可好。”
面笑如花转嗔为喜,道:“皇上真会借花献佛,拿了夏姐姐剥的荔枝来做人情。”撇去睿王爷不提,夏知棋听得她与炫佑的戏语,秋波盈盈,笑吟吟的说道,“我可不敢居功,这可是睿王爷刚送来的呢。”
“老七有心,每年会亲自去福建采摘荔枝孝敬皇祖母。为保荔枝鲜嫩口感好,有时候一路都是不停歇。”
听得炫佑说得想起那年偶遇炫睿策马而过,差点将她伤与马下,却不想他一个凌厉飞起而落,将她救出马蹄之下,因而还受了伤荔枝散落了一地。不想那年的偶遇也是因这荔枝而来,低头微微所思,若不是那次偶遇,也许也不会后来的种种了吧。
正思量间,夏知棋又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妹妹宫中的金莲花亦是如此吧。”
炫佑闻言目光微微一闪,旋即恢复如常。夏知棋这言外之意岂非是将她比作了杨贵妃,祸国殃民的罪妃。现正值战乱,炫佑命人从山西五台山移植这些金莲花,必定劳力伤财。那让百官怎般看待与他,堂堂帝王为博后妃一笑,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俏丽若三春之桃,巧笑倩兮:“妹妹体弱皇上体恤颇为怜惜些,宫中嫔妃美貌在飞燕合德之上,贤德更胜于班婕妤,所以才会一派祥和之气。”美目盼兮盈盈流转,“皇上英明睿智,才纵四海,岂是唐明皇可比分毫?怕是唐明皇见了皇上也要五体投地了。”
炫佑嘴角凝着浅薄的笑意,目光更为柔和,徐徐道:“玉贵人气性甚识大体,心地又颇为温婉善良。朕很喜欢。”神色亦正,朝夏知棋随意中透着凌厉,道,“朕不会沦落到:寡助之至,亲戚畔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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