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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杨靖宇的故事

杨靖宇,本名马尚德。1905年生于河南确山县李湾村。1923年秋考入河南省立第一工业学校。受地下党员、进步老师的影响,积极投身“五卅”运动, 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这年冬天,党派他回确山组织农民,准备暴动。1927年2月,成立了确山县农民协会,杨靖宇是领导人之一。1927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11月参与领导了刘店秋收暴动,后带领部队转战豫南,开辟了方圆百余里的游击区。1928年秋离开确山,先在中共河南省委工作,不久来到东北,在中共满洲省委工作。

1929年春天,抚顺煤矿工人中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高颧骨,目光炯炯和蔼可亲的人,他就是化名来此的中共抚顺特支书记杨靖宇。为了恢复遭到破坏的抚顺党组织,满洲省委派杨靖宇去那里工作。杨靖宇和煤矿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矿工们亲切地叫他“山东张”,有什么事都愿意和他商量。一次,矿上无理开除了大批工人,失业矿工请杨靖宇出主意。在他的领导下,当天就举行了罢工,迫使煤矿当局接受了工人提出的条件。从此,杨靖宇的威信更高了。杨靖宇领导当地党团员,迅速恢复和发展了当地的党团组织,多次发动罢工斗争,使敌人胆颤心惊,大呼:“自从1929年共产党分子潜入煤矿以来,工人思想显著恶化。”

1929年8月30日,由于叛徒出卖,杨靖宇被敌人逮捕。敌人凶残地将他投入水牢,施用酷刑,杨靖宇肺部受重伤,呼吸困难,身体受到严重的摧残,但始终没有泄露党的机密。敌人无计可施,便将杨靖宇转到沈阳,判处了一年半徒刑。

1931年春,杨靖宇刑期满了,他一出狱,便直奔满洲省委,要求立即工作。但就在他出狱的第三天,不幸又被捕了。“九·一八”事变后,党将杨靖宇营救出狱。两年多的监狱生活,严重摧残了他的健康。但他心里想的是党的工作,出狱后便奔赴哈尔滨,担任了东北反日总会党团书记、哈尔滨市委书记。1932年4月又兼任满洲省委代理军委书记。

在日军疯狂进攻面前,杨靖宇领导的反日活动异常活跃,党组织也发展壮大了。

中共中央1933年1月26日发出了《给满洲各级党部及全体党员的信》,要求在东北建立党领导下的全民族“反日统一战线”,以党领导的游击队为骨干,联合其他抗日队伍。同年3月,杨靖宇当选为满洲省委委员。

9月18日,以南满游击队、海龙游击队为基础,成立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杨靖宇任师长兼政治委员。1934年1月,杨靖宇被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执行委员会委员。11月5日,南满党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杨靖宇当选为特委常委,集南满党、军重任于一身,领导那里抗日斗争的全盘工作。7日,宣告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正式成立,杨靖宇任军长兼政治委员。

南满地区的抗日斗争,在杨靖宇的领导下迅速发展,打击了侵略者的气焰。日本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叫嚣:“杨靖宇执拗反日,造成皇军心腹大患,南满地区势必成为治安肃正重点。”敌人派重兵对南满地区进行反复不断的进攻。杨靖宇不和敌人硬拼,于1933年10月27日率部渡辉发江南下。他说:“在这里,我们扛着党的抗日红旗,打出一个局面,尽一切办法,把一切抗日力量团结起来!”

当时为害最大的是惯匪出身的日本走狗邵本良。杨靖宇用调虎离山计把邵部主力从三源浦兵站引出,奇袭了地势险要,戒备森严的三源浦,缴获了大批武器给养,来了个虎口拔牙,给日伪军当头一棒。这一仗威名远扬,使一些正在观望的抗日队伍纷纷前来接头,愿意接受指挥,与杨靖宇联合对日作战。抗日游击活动区迅速扩展到桦甸、蒙江(今靖宇县)、辉南、金川、柳河、通化、清原一带。1934年4月1日,杨靖宇召开独立师和十六支反日义勇军领导人联席会议。杨靖宇指出:“斗争是长期的,今日联合,不可遇难而退!”大家纷纷表示愿意跟着共产党抗战到底。杨靖宇当选为江南抗日联军的总指挥。从此,这里的抗日斗争更加风起云涌,使敌人损失惨重,惊呼:“反日军武器精良,战术巧妙,不避讨伐,不受宣抚,在各地日益活跃,很难肃清。”

由于汉奸、恶霸、土匪和日军狼狈为奸,老百姓生活十分动荡困苦。杨靖宇的部队除暴安良,爱护群众,帮助生产,还向人民宣传革命道理。1934年底到1935年上半年,抗日游击区扩大到二十余县,还在各地建立了乡、区人民革命政府。杨靖宇贯彻党在抗日时期的政策,实行减租减息,保护农民利益,使根据地广大民众的生活得到改善,跟敌伪统治区形成鲜明的对比。东北人民支援杨靖宇是不惜一切的,甚至在敌人实行三光并屯政策,严密监视和镇压下,仍冒着生命危险给部队送给养。一位老人在冻僵之际,仍奋力在树上刻下“粮食送给抗联”的字样。

杨靖宇是非常难得的游击战争的领导者。这一点,在歼灭“大尾巴狼”的战斗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一向残害人民的邵本良被老百姓骂为“大尾巴狼”。邵本良扬言:“一定要叫杨靖宇知道我的厉害!”有一次,他勾结两千多日军包围了杨靖宇,又故意派人送信说他在东边设下重兵。杨靖宇分析情况,断定有诈,决定将计变计,从东突围,还乘虚打下了邵本良的后勤基地。事后日军极为恼火,大骂邵本良。为了最后消灭这股顽敌,杨靖宇采取走和拖的方针,假装溃不成军,欺骗敌人。邵本良不知是计,一心想在日本主子面前显能,率部紧追不舍。一天,杨靖宇动员部队说:“咱们有四个不打,第一,地形不利不打;第二,不击中敌人要害,不能缴获武器不打;第三,要我付出很大代价不打;第四,对当地居民损害大不打。现在情况是高山险路,居民不多,敌人疲惫,打的时机成熟了。”随后,杨靖宇指挥部队布下口袋阵,第二天一举全歼了邵部,还击毙了他的日本顾问。

根据1935年中共“八·一”宣言的精神,满洲省委决定正式成立东北抗日联军。不久,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杨靖宇任军长兼政委。1936年7月,第一、二军合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杨靖宇为总司令兼政治委员。

1937年7月7日,全国抗日战争爆发。杨靖宇向全军指战员宣布:“我军处于日寇侵略华北的后方基地,又是内地抗战的前哨和先锋。每个忠诚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爱国志士,必须贡献自己的一切,打击和消灭敌人,长期苦斗下去,胜利一定属于伟大的中国人民!”满洲省委决定主动出击,牵制敌人,全力阻止日军入关南下,以配合全国抗战。他们袭击沈吉铁路沿线的军用列车,痛歼宽甸县四平街日军,奇袭对日军有重要战略意义的老岭隧道工程,到处打击敌人据点,焚烧日伪仓库,破坏军工设施,截击军用车辆,使敌人日夜不安。杨靖宇和他领导的抗联一路军受到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他们的英勇战绩,直接震撼了日伪的统治。毛泽东曾说:“……那里的游击队多打死一个敌兵,多消耗一个敌弹,多箝制一个敌兵使之不能入关南下,就算对整个抗战增加了一分力量。至其给予整个敌军敌国以精神上的不利影响,给予整个我军和人民以精神上的良好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杨靖宇领导的抗联第一路军被日本侵略者视为“满洲治安之癌”。因此敌人实行了灭绝人性的大规模“围剿”并屯,建立“集团部落”,推行“保甲连坐”,实行经济封锁,加紧特务策反活动,妄图割断人民和抗联的联系,剿灭困死抗联。1938年秋,日军二万人在叛徒程斌的指引下,由司令三木亲自指挥在临江岔沟包围杨靖宇部。经过血战,杨靖宇率部突围。但在敌人多方面的残酷进攻下,南满抗日游击根据地先后全被破坏。当年冬天,杨靖宇不得不告别乡亲父老,率队进入长白山密林。

最艰苦的岁月开始了,冰天雪地,缺衣少粮。但杨靖宇和他的一路军仍在坚持战斗,继续给日本侵略者以沉重打击。日本侵略者调集重兵不断地对杨靖宇领导的抗联部队进行大规模“围剿”。

1939年冬,局势更加恶化。司令部决定用分散游击的办法来粉碎敌人“聚歼”的阴谋。1940年1月,杨靖宇把部队化整为零,到蒙江去同第二方面军政治部主任伊俊山研究春季的战斗部署。这时司令部参谋丁守龙叛变,杨靖宇不幸又陷入重围,昼夜作战。2月上旬,他们来到一个伐木场附近的山沟。

时值长白山区最寒冷的季节,树林里覆盖着一层白皑皑的积雪,气温下降到零下四十度,周围不时响起被冻裂的大树发出的嘎嘎声。在这冰天雪地中,杨靖宇把仅有的一块苞米饼给大家煮汤喝,还给大伙儿讲革命故事,语重心长地说:“革命,就像浪潮一样,有时候高,有时候低。”鼓励大家坚强地度过难关。2月16日,在敌人围追堵截的逆境中,杨靖宇让四位同志突围,并亲切地对他们说:“多活一个人就是一份革命的力量,为了革命,我们要坚持到底。就是死,也不能泄露党的秘密,也不能向敌人屈服。革命总会胜利的!”

2月18日,杨靖宇身边最后两个战士也牺牲了。敌人搜出了杨靖宇的印鉴,加紧缩小包围圈。2月23日下午,有五六天没有吃到粮食的杨靖宇只身来到蒙江县保安村附近的三道崴子。他遇见了几个打柴人,就向他们宣传抗日,并拿出钱来请他们帮助买衣服粮食。一个人劝他投降,他说:“我有我的信念,我不能投降!”其中一个人回村后立即告密,敌人的讨伐队迅速包围了杨靖宇。面对大呼小叫劝降的敌人,杨靖宇双枪射出了仇恨的子弹。

敌人一边嚎叫着“捉活的!”一边渐渐缩小包围圈,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这时杨靖宇的左手负了重伤,鲜血直流,但他仍然奋力还击。

又一颗罪恶的子弹打中了杨靖宇的腰部,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雪。

杨靖宇将军壮烈殉国后,残暴的日本强盗割下了他的头颅,剖开了他的腹部,借以“示众”。但面对着杨靖宇将军的尸体,敌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杨靖宇胃里除了树皮、草根、棉絮外,竟然一颗粮食都没有!这是何等坚强不屈的战士啊!在场的中国医生,都流下了眼泪。

一代英杰倒下了,但英雄留下的高尚气节和共产党员的伟大精神,与山河永在,与松柏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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