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北方向,两座山。一大一小,三条路。小山在前,大山在后。两条路是通城的内路,另一条路是连接外省的捷道。小山名为陡山,常年有泉水流淌。山上有寺,名为陡山寺。逢初一或十五香客不断。大山名为后山,因小山在前故称此为后山。
后山春时:百花齐放,漫山遍野的争艳。夏时:飞禽走兽穿梭于林间或隐或现。秋时:满树的苹果、山查累断了枝,洒落的遍地都是。腊月冬时:待一场大雪,装扮的犹如仙境。等晚上风清月明时,成双成对,找一棵碗口般粗的树,系上红绸响铃,相拥许愿!
此情此景,故又称此处为——许愿山。
两山一前一后,相距百米之内。两条通城的内路皆为二丈左右的小路。以前是夯土路,翻修后为沥青路。
闲时登上后山,陡山全貌尽收眼底。看远处:连接外省的捷道车流不断。这条路严格上来说,就是农田边车开出来的。本地或是外地车辆路过时,皆称“小路”。平时天好尚且能走,要是碰到雨雪坏天,那简直就是水泥路。且路窄!两车相会时需慢慢蠕行,一点点错着位的开才勉强通过。苦不堪言!
道不明白!这偌大的杉城为何不在这儿下工夫?在往远处看:约二三里地设有省路收费站。哦!这些个司机开大货走小路,目的或许是想躲路费罢了。
懂行的当地人晓得:这些司机并不是想躲那几个过路的小钱。被路政查到了,随随便便的罚你个千了八百的,常事儿!奇怪了,既为了公事,难道此处不知?
到底是知道或者是不知道?反正是有人心疼这帮大货司机,干脆!帮他们一把,找几个闲人,引大货过去!钱多钱少的按实际情况,有时多点,有时少点,不都是为了长久。
其中一条通城的内路,则是个赏石、摆件、玩物的自由市场。品种有:各地产的玉石、观赏石、老摆件、玉活,并且出售一些杂项:各种木质手串、雕件。早上六点开市,中午结束。不过饭点就都散了。卖货的商人多半是外省的,也有一部分是本地人。来休闲或者采购的,绝大多数是市里驱车而来的。有时候还会挟老带幼、呼朋唤友。场面自然热闹。
东西有好有坏,有真还有假。经常来的巧不巧能拾个漏。偶尔来消遣的,花不了几个小钱,也算是历练历练。上万的真货是不会在这里出售的!确有诚意想买,双方便约个时间,就在附近的小村子细谈。一手钱一手东西,公平公正,愿打愿挨。
不少想投机的,做梦都想着好事!更是视天下人为蠢瓜,就自个儿绝世聪明。总想着花小钱拾大宝,以此飞黄腾达!往往这些人最容易着了道,被人坑了点钱,事小,这贪婪之心却是尽显展露,其实他本身就是个笑话。
也有喜欢讲故事的卖家,滔滔不绝。当你听的仔细、入神之时,便可判断你的本事了。下一步,羊入虎口,那真是悔恨当初,后悔不及。
人群中经常能碰到老道的买家,不忙不急的。随意走走、看看。见合适的询个价,也不罗嗦,价格只要都能接受,立马下钱走人。若是谈不下来价,也不听你废话,就一句:卖不?“不卖”!转身就走。除非上前去拉,喊都喊不来。这类人是商家的主要客户。因为他懂,省去了周折,买卖成交的快。同时,这些商家也最不喜欢这些内行。价格谈不上去,倒不如去混几个门外汉,能落的实惠。
在这里呆的时间一长,就发现好多人是不懂装懂,充内行!
有买的高兴,有卖的喜悦。卖的亏的,痛首顿足;买的亏的,装作淡定;与其说这里是买卖,倒不如说是一场场赌局!紧张着神经,刺激着大脑,所以这地儿人多热闹。况且,此处位于城边,无人管无人问,倒也自由。只是每天闭市前,会有人收摊位费,也不多,十块八块都行。主要是用于清理场地卫生。众商家也不吝啬,从无拖欠。
小罗和老板娘子来到后山。此时已经十点半左右。这个点,该买的都买了,不买的也看的差不多了。商家此时也是在捱点守摊。可市场人不见少,还是很热闹。
既然来了,全当是走马观花,开开眼。在说,这个点离饭口还早了些。有很多有经验的买家,往往在这个时候交易。很多商家是从外地来的,跑个几百公里,谁也不想落空回去。只要是价格不离谱,也就认了!还有能沉的住气的商家,死活不松口。路太远,当天不回去了,就在村子里租个小屋,明日继续。
小罗和娘子在市场里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称心的物件。至于什么价钱合适,娘子心里有底。
二人从头到尾转了遍,并无可心之物。又回过头在去细看一遍,还是入不了眼。这小罗耐不住了,近前问了娘子。
小罗:“差不多找个送去,何必如此心细?又不是自己留着怡情。”
娘子:“哪能!这院长的岳父可是当地的大爷,什么稀罕物没见过?草草蒙混了,还不是落个骂。”
娘子毕竟是富人之妇,见的多,识的广!场面上的事情,小罗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如何知晓。故不听她劝。
娘子又道:“再看看,都来了,咱们也别心急,物件和人也是有份子的。”
口里说不急,心里比谁都急,就这么两天时间了,是紧!
小罗:“我觉的大件上档次。有气派,往那一放,震的住!”
小罗开始给娘子出主意,用手指了指旁边摊上的一尊石佛。
娘子:“一看就是北方的雕工!技师刀法粗糙,毫无神韵,呆头呆脑,不足取。”
小罗:“这个怎么样,斯里兰卡的蓝宝石项链。把这个送人,还怕他夫人不欢喜?”
娘子:“宝石是国内产的。火彩是烧出来的。大小不一,色乱!拿这玩意去哄哄你们这些个小丫头还行,送人?那是要闹笑话的!以后谁要是拿这些糊弄你,把眼睛擦亮了。”
娘子说完,小罗便不在言语。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自而然的,娘子的身份在小罗面前,尤为尊贵了。倒也不是说娘子比小罗懂的多,话说白了,两个世界!
二人正慢慢观赏着各种玩石、宝玉,赏件,忽见路边一商贩在收拾东西时,不经意间露出一对镯子。娘子赶忙唤着小罗,凑了过去。
娘子问道:“镯子拿来看看,先别收。”
商贩:“好的,大姐。您细看,上货!。”
娘子:“还可,能把玩把玩。把家伙给我,好仔细看看。”
商贩把小电筒递给娘子,不忘了上药:“不瞒大姐,这对手镯是我姥姥传给我母亲的。听她老人家说,一直传着的。至于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具体是说不清了。也专门找人看过,鉴定后,说是清中期的老玉。若不是急用钱,打死也不敢拿来卖!这不,瞒着老娘,一早就奔这儿来了。刚才好几个想买的,价钱没谈好。我也想好了,就这个价,少了不卖。我这已经是不孝了,在贱卖如何安生。人不是到了这个地步,谁肯?”
娘子:“你确定是和田的籽料?”
商贩:“放心吧,大姐!天上有神灵,脚下有厚土。我要是说了一句瞎话,出门被车撞!您可是懂行的,看看这色、这润、这皮,好东西只要拿出来,都不用嘴费劲。”
这人儿的眼睛、嘴、鼻子仿佛都挤在了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吐沫乱飞。
娘子:“什么价?”
商贩:“咱不要谎,诚心价二十万!您是富贵人家,一看就是个心善面慈的好人。不多说了,那些人无缘,东西也找到个真主了。十八万,今天我也放开了。”
娘子:“不贵,不贵。只是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着实不忍了。那可是老人的念想。我得了去,菩萨也宽不了我的罪过!您留着,回去在做打算,真是不行,少了五十万出手,您都亏。”
那商贩先是一愣,随后开口道:“您是要,还是不要?”
娘子放下小电筒:“我们在去别处看看,您忙,打扰了。”
商贩:“别忙走,大姐是嫌价高?还是。。。。。。”
娘子拉着小罗头也不回,看渐渐的远了,“呵呵”笑了两声。略转了一下头,口里轻声叹了——“憨货”。
小罗:“东西还行,是不是价格太高了?”
东西和人一样!若本性生的好,不卑不骄,里外锦绣,注定是个人物!也有天性愚钝、其貌不扬的,却知本分,不做妄想之徒,老来也落的个天伦之乐。怕就怕,天资不高、虚有其表,另其神形不配!自恃不凡,非要登雅士之堂,绝白丁之往来,真是现了个形,落的个不三不四!
娘子:“在溜溜转转,没合适的咱们就回去。”
小罗不甘心,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都拿着小电筒照来照去的。二人便走近了,原来是一帮人在睹石。什么石?缅甸的翡缅甸的翠。只见一地的普通石头,根本见不着半星的宝气。就看运气了!倒也痛快,一刀见分晓。
小罗:“娘子先看会,我去一趟。”
娘子:“我也去,咱们一起。就是不知道哪里有。”
小罗:“我去找个守摊的问问。”说完,四处寻了一下,正好,附近碰见个女摊主。
走了过去,是一个卖手串儿的。年纪三十上下。见小罗走到自己摊位,这妇女还以为是买东西的,笑着脸,忙起身招揽。
妇女:“来,看看。紫檀、沉香、酸枝儿、花梨,我这里都有。全是老手艺。”
小罗:“打扰!头次来,不知道哪里可以方便。麻烦大姐了。”
妇女:“男人小解,都是去后面的小树林。咱们不方便,都是去后山口的茶馆。店名叫“草堂阅风”,去那吧。”话说完,这妇女又指了路。
小罗谢过妇女,和娘子一同去找。
大山背阴处有个二层木屋。位于山坡旁,高于路面六、七米。没有台阶,只是把碎石压平,形成一个上坡。估计是为了骑车上下方便。屋子四周平坦,栽种了一些花草树木,将屋子围了起来,留一个小门进出。招牌上——“草堂阅风”。
二人也等不急细看,直接进屋。
屋里坐着十几个客人,分六、七桌。也没有柜台,更不见人上前招呼。看到屋子里有连接二楼的长梯,二人也只好上楼去观察。
上了楼,见一跛腿中年男人和一个村妇正在闲话。
小罗:“老板在吗?楼下也没个招呼客人的。”
村妇赶紧招呼着:“对不住,今天人少,所以在这里清闲。来,坐,喝什么茶?”
娘子笑道:“我还真是有点渴了,只是现在想洗个手。一上午了,手摸的脏了。”
话说的在普通不过了,可手上的大钻却把这村妇晃的眼晕。
村妇:“跟我来大姐,我带你们去。”
引领着二人到了地方,是一个很简陋的厕所。
村妇:“大姐需用纸吗?用的话,我去拿。”
娘子:“面巾纸拿两包,回头一起算。”
不一会,村妇拿了一大包卷纸过来,递了过去:“不用钱,我们这里不用小包,就使这个。那个小包不实惠!还不都一样用?”
小罗和娘子心里好笑,面儿上却不显,随手接过便去。
。。。。。。。。。
风雨雷电过后,二人寻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
小罗:“我倒觉得那对镯子还行,就是太贵了。送人好是好,不合适!”
娘子:“那是俄料的!更不是什么老件。三、五千倒还凑合。真是和田的羊脂,他还敢摆出来?一上午工夫,就是死个十回八回都不嫌少!”
小罗听的发呆。水真深!
“他还真敢要价。”小罗想了就后怕。
娘子也没搭话,只是在那里看窗外。看山、看景。
娘子回过神,交代小罗:“叫壶茶来喝。”
小罗去找那村妇,要了壶茶,回到座位,和娘子在那里等。
很快,那村妇手提一个大茶壶,单手捧着两个豁了口的白瓷大碗,往桌上一放,在用个灰色的抹布,在桌子上简单擦了擦。“刚泡好,味浓。大姐慢喝。”笑着脸,转身要走。
娘子:“钱是现在付,还是一会走的时候付?”
村妇:“随你,我们这儿来的都是熟客。人多,忙的时候,放桌上就行。”
娘子笑道:“大姐,招牌是谁起的名儿?”
村妇笑道:“俺家狗蛋他朋友给起的,也是他同学。”
娘子:“您这小院很别致,名也顺当。”
话一打开,这村妇自己拉个椅子就坐下了,也不等人招呼,自己开始介绍:“俺家狗蛋从小就听话。不用俺们操心。现在在外地上大学,学的是建筑。除了过年,平时不来家。”
娘子:“就这一个孩子?是有出息!你们也是有福气。”
村妇:“当时不是计划生育嘛。俺们这村除了俺家,哪个不超生。狗蛋爹是党员,死活不肯在要一个。就一个是显的单,现在想想,也不孬,不用花钱置办房子了,呵呵。”
娘子:“孩子毕业以后参加工作,你们负担就轻了。”
村妇:“还一年,也快。狗蛋假期打零工,当家教,挣了钱能解决自己一部分开销。”
娘子把水倒在碗里,晃荡晃荡。小罗帮着给倒掉,又重新给倒了茶。这才开始慢慢的喝。
娘子:“谈朋友了吗?你们这里的小孩都结婚早,你们也得提前准备。”
村妇:“谈了!”头一扬,声儿也大。接着道:“年前来过俺们家,住了两天才走。这小妮子是当地市里人,父母都是国营大单位的正式职工。旱涝保收!村里见俺都夸。”
这村妇说着说着,嘴角边似乎带白沫了。小罗忍了笑,瞅了眼娘子。
小罗:“那他对象也是学建筑的吗?”
村妇:“那可不!俺这间屋就是他们俩给造的,没花多少钱。招牌上的名儿也是小妮子给起的。咱也不懂,反正俺们这里一年到头都来风,又搁路口,东南西北风都来,就差红中了,呵呵。”
二人喝着粗茶,听这村妇讲东扯西,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还别说,这地儿倒真悠闲,不忙时,来坐一坐是舒服。
娘子:“该回去了。大姐,把茶钱算了。”话说完,递了一张大票。
村妇接了钱去换开,找娘子九十:“茶钱十块,以后得闲在来哈。”
娘子小声道:“还有刚才那包纸,也一起算了?”
村妇笑了:“拉屎放屁还收钱!没这个道理。你们就是不在我这喝茶,该去还得去,哪这么多计较!”
小罗:“那多不好意思。”
村妇:“俺们俩口子是这里的老户,自打干了这买卖,从没和人争过脸。来这里的人,俺基本都认识,就是在俺这里吃个饭,过个夜也随他们。你们头回来,生!”
这村妇倒十分朴实,娘子见罢,只好由她。接着道:“那好吧,明天要是有空,还来您这里。”
“都随你,你啥时候想来就来,俺们不和客人讲究,你们也别刻意。俺这里就是个提供谈事歇脚的地方,只要够得上吃喝,就管。”村妇还是笑着道。
娘子打心里喜欢这个村妇,就觉得她不做作,“真”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娘子:“还是你们这里好,不像在城里,出了门就花钱。今天也是巧了,本打算想弄个消遣东西送朋友,却怎么都不称心。”
村妇:“路边的东西可得仔细!说句不好听的,男女都能搞假,就更别说是这些个东西了。”
小罗:“别提了,看了一上午,糟心了一肚子!”
村妇:“那些人的东西不保准。何况都是大开口。能唬就唬,全是看人下菜!多少人在这上头掉了“肉”。看你们倒像是家里不缺,别让人给坑了。”
小罗:“卖东西的人这么多,都是假的?”
村妇:“看人的眼力了。若没有真东西,也不会天天来这么多的人。村里就是在这里搞个副业,收点卫生费,养活几个老人。”
娘子:“怪不得听人说,这里自卖头最多。敢情是收费少。”
村妇:“来这的人可乱了。小偷小摸、欺行霸市的、半黑半白的,什么人都有。最近两年这里热闹了,外地人来的更多。所以,这里卖货也得十分小心。。。。。。。。”
小罗:“你知道谁家的东西真吗?我们也想见识见识。要不,大老远跑一趟,也看不到个真东西,不是白来了。。。。。。。。”
娘子急忙止住小罗的话:“今天我们也是无事,来这就想散心。遇见大姐谈的来,可别耽误了生意,您忙,我们回去了。”
这村妇似乎没尽兴:“他们来这不用我招呼。有狗蛋爹在那应着。”
小罗指了指那跛腿的中年人:“他是你爱人?腿是先天的,还是工伤?”
村妇:“打越战负的伤。俺们是农村兵,村里照顾,看我们不易。弄这块地时没费多大的劲。”
娘子点了点头:“真不容易!家里家外全靠你一人了。忙孩子上学,照顾老人,地里还有活,一家人的吃喝洗涮。一般妇女是真来不了。”
村妇:“哪有这么娇贵!俺狗蛋上中学那会儿就去砖厂干活了。就是能吃,口袋里的面几天就光!地里的活都是俺和俺妹、俺妹夫干,狗蛋爹洒个药泼个水就行,累不着他。。。。。”
“老甄,来壶茶,三个杯子。”
正说话间,从楼下上来三个老头。为首的是一个半白头发,一人高,身穿灰白色外套的红脸老头。
老甄跛着腿迎上去:“这几天没来,跑哪里溜达去了。”
其中一老头:“电三轮坏了,花钱找人去修了。上个星期又去喝喜酒,今儿个算是有空。”
找了个张桌子,三个老头坐了下来。
老甄:“老规矩,茉莉?”
另一个老头:“对,老一套。转了一上午,渴的难受。”
村妇笑着走了过去,却忘了娘子和小罗还在。也不顾,呵呵笑道:“你儿子啥时候结婚?赶紧买个好的送儿媳妇。日子那天给你磕头,你高兴,旁儿人也夸。”
这三老头,为首穿灰白外套的性武。穿显旧西服的性孟。另一个穿黑外套的性朱。三个都退休了,在家无聊时常来。碰到便宜的、合适的,也买。既是以前的同事,也是打打闹闹一辈子的朋友。
老武:“买了房又要买车,买了车还要买股票。还要把件?干脆,我这把老骨头剁不剁不,拆了论斤卖,看谁收?真有人买,也算是为社会、为家庭作贡献了。”
老朱:“要你干嘛?当爹?现在倒是有找“爹”的,你得有钱、有权!就你一糟老头,走路上人家都得老远的避着,生怕刮着、碰着。你可拉倒吧。”
老孟:“走到哪就不能说个正话,嘴都跟个挂油瓶似的。”
村妇:“你们爷们多幸福,倒床就睡,睁眼就吃,吃饱就去玩。小心家里的老婆子跟人跑了,哈哈哈。”
老武:“跑了才好!省得天天跟念咒的样!她跑,俺们几个老弟们就去陡山寺当和尚。不就是动动嘴念叨念叨嘛,还管饭。”
老朱:“和尚待遇不错!也没这么多儿女债。就怕人家不收咱。呵呵。”
几个人东拉西扯,半荤半素。从楼下又上来一个村妇模样的人,手捧一个大盆,里面装的都是裹着皮的玉米,像是刚摘的。
那村妇:“俺哥,刚掰的玉熟熟,放屋里了。”
老甄:“玉芝来了。玉兰,你给帮着煮。”
刚上来的是村妇的妹妹——金玉芝。老甄媳妇——金玉兰。
小罗:“看这管店的娘们也是个扯皮溜瓜的,碎嘴多舌的。咱走吧?”
娘子:“这个女人虽是个持家的好手,不见得懂买卖!好歹给咱们行了方便,打个招呼在走。”
小罗:“我去就行!”
娘子:“也行,我楼下等你。”
二人一上午无果,驱车离去。路上决定,明日早些来,在寻。
先不提二人回去后的事情,看这三老头在那做甚?
孟老头从随身的布拎袋里掏出个铜香炉:“今天刚收的。看看。”
武老头:“多少钱?”
孟老头:“两千!没磨下来价。”
朱老头仔细看了看:“放屁!哪值?你个老小子就天天没个实话。”
孟老头:“你才玩几年?知道个什么!这可是上古仪式用的法器!”
朱老头不服:“老孟,猜猜?看这颗帽正咋样?”
武老头放下铜炉,接过帽正就打量:“什么时候收的?不错!”
朱老头扬着头,得意的很。把帽正一把拿了过来:“可不是在这里收的。是我闺女婿从北京买的!人家刚开始死活不肯卖,还是托了熟人,找了关系,硬是磨过来的。”
孟老头:“花几个银子?”
朱老头眉飞色舞:“不告诉你们。都是家雀儿!说出来,你们血压在高了,万一驾了鹤,还得花钱烧纸!让你们看看,过把瘾就行了。要是旁儿人,根本不拿出来。”
武老头瞅了一眼孟老头:“那是,那是!俺和老孟可比不上你。两个闺女都找了有钱有权的大户。别的不说,光是秋十五和年跟前家里就堆满了,还不算平时的孝敬。是不,老孟?”
孟老头:“你看看,有钱人家能和咱们一样吗?那穿戴、那摆设!我说,一会茶钱你给付了,家里那么有钱,不差这两个吧?”
朱老头听到他来付钱,马上不依了:“干啥?凭什么?谁家的钱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这回该老武付钱,咱别坏了规矩。”
武老头:“我这三轮就是拉你们两个重货才毁的。前两天修车就花了二百多。”
朱老头:“算了吧!俺们俩坐你开的车,老命都快吓走了。这拼命武大郎是白喊的吗?听你楼下的老柴说,你是撞人家汽车了,追人“腚”上了!还说什么拉俺们毁的车子,沾毛赖四两?”
哈哈哈。。。。。。。
三老头说着笑着,手也开始上下乱动,真是人老如小孩。
玉兰从屋子里拿出煮好的玉米,分三老头一人一个:“来,刚煮好,尝尝。”
三老头倒不客气,拿了就吃。吃过后,喝着茶开始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人情来往、临里丑事等等、等等,也不顾旁儿人,高兴就“哈哈”,生气就“哎,哎”。临走时,往桌上放下十二块钱,和老甄夫妇打了个招呼,离去。为何是十二块钱?
电动车充电的钱二块!有时给,有时就忘了。也没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