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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修书离家

天气晴朗,风从窗口吹过,透进来一阵花香。

墨非烟还没有起床,就听到聂子莹着急的说话声:“烟儿,烟儿。”和着她匆匆的脚步声。

墨非烟揉着眼睛坐起来,茫然的问:“出了什么事?”

聂子莹带着几分气恼的神色:“刚才我听说,三哥他留书一封,离开易州了。”

墨非烟怔住了,她没想到了聂子逸说到做到,今天一早,果真离开易州,她还为以他是在说笑。虽说她对聂子逸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听到这个消息,仍然有些失落,若不是她,聂子逸也不会走。为了不让聂子莹发现她的想法,她反而笑的很天真,“莹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们兄妹都会这一招,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你才刚回来几天?你三哥就跟你效仿,照样留书出走,真是让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聂子莹苦着脸:“你还说我?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离家出走?”顿了顿又问,“我们需要想个什么办法,找到三哥?”

墨非烟摇头:“算了吧?你离家出走整整三年,才回来,谁知道你三哥是不是跟你一样?就算我们出去找,也未必能找到他?”

聂子莹嘟着嘴,露出担忧的神色:“娘很担心三哥。”

墨非烟开始穿衣洗脸:“那父王怎么说?父王说三哥从来都是这样,不用管他,过一段时间,他自然就会回来了。”

墨非烟嫣然一笑:“我倒觉得父王没有说错,三哥贪图享受,又喜欢无事生非,他在外面呆不了多久的?”

聂子莹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照你的意思说,咱们不用找了?”

“你放心吧,三哥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墨非烟安慰她,“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三年都没事,况且三哥还是个男子,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了这话,虽然还是担心三哥的安危,聂子莹反而觉得墨非烟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先出去看看情况。”

“我也是这么想的。”墨非烟换好了衣服,大步往外走,“走吧,我们出去瞧瞧。”聂子莹应了一声,也朝外走去。

两个人离开云水阁,刚走到二道门,意外的遇到了方正。

看到方正,墨非烟上前打了声招呼:“方兄。”

方正脸色沉静的就像这王府中的青砖绿瓦,波澜不惊的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听说三哥离家出走了,莹儿不放心,我们这才出来看看情况。”

方正苦笑:“不用看了,昨天晚上三哥就已经走了,你能到哪里找到他?”

“昨天晚上?”墨非烟再一次怔住,一定是她的话伤透了聂子逸的心,他才连离出走的。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聂子莹却冷眼瞥着方正,冷淡的问:“方兄知道的很清楚啊?”

方正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管把眼睛移到别处:“郡主说笑了,现在整个王府都知道了三公子离府的消息。”

聂子莹冷哼一声:“三哥离开王府的原因你知不知道?”

方正摇头。

聂子莹依然板着面孔,一字字的道:“还不是跟三年前的我一样,为情所伤。”

也不知道聂子莹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她故意要说给方正听?墨非烟觉得针对的反而是自己,借故道:“莹儿,我突然想到要回去拿件东西,你先到大厅去找父王,我很快就去找你。”说完急步离开。

聂子莹当然知道她的用意,并不挽留,直到墨非烟的身影消失在小径拐弯处。她才暗暗叹了口气,迅速的打量了方正一眼,“方兄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若是没别的事,我要去见父王了。”

“莹儿……郡主……”方正忍不住唤她,直到她转过头来,清丽纯真的眼神清瀑一般捎住了他,“还有什么事?”

方正脸上一红,讪然道:“烟儿待你可好?”

“她待我当然好了,起码不会像有些人一样,就知道骗我,她没有骗我。”这也不能算是假话,墨非烟确实没有骗过自己,聂子莹暗想,若是方正能够拿出勇气,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方正苦涩的笑了:“我知道烟儿是很好的,我们毕竟认识了三年,她的为人,我总还清楚。”

这话让聂子莹听的很生气:“你清楚就好,何必再来问我?你不是说要把以前的旧事忘了吗?既然你决定忘了,就不要再纠缠我了。”

方正发出一声长叹,如果能忘,他早就忘了,何必等到现在?想想这三年的时间,莹儿一直都没在府中,回到府中也只有短短的几天。他一直忘记不了她,也忘不了她那清丽的容颜,看到她和墨非烟那么幸福的在一起,他的心就会嫉妒的抽搐,他是不应该想那么多,看着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聂子莹冷眼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他身后的竹林一般,似是在提醒,也似在嘲弄:“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方正脸色一沉,更是嚅嗫不出半句话。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可他怎么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呢?

聂子莹却越发生气,冷声道:“方兄,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已经嫁给了墨非烟,我们两个很好。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呢,若不是你当初没有勇气,我怎么可能找到一个这么英俊有才的好相公呢?”

方正觉得心里头堵的厉害,好多话想说但说不出来,只说了三个字:“那就好。”

聂子莹越发的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淡定自若?枉费自己喜欢了他好几年,他居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想想又觉得委屈,脸色反正更加冷峻,一语不发,抬腿就走,只剩下方正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也许他就不应该错过,也许他就不应该放弃,一旦放弃了,就再难追悔!方正叹着气往前走,却看到墨非烟就站在不远的拐角处,脸庞上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和聂子莹的全部。

方正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回去拿东西了?”

墨非烟微笑:“我已经拿到手了。”

方正微微点头:“那最好了。”又悻悻的往前走,墨非烟却在身后叫住了他,“方兄且慢。”

方正不由得回过头:“还有何事?”

“我想说……”墨非烟咬了咬下唇,跟过去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了?”

方正脸色倏然一变,瞪大了眼睛,摒住了呼吸:“烟儿,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墨非烟目光悠悠的移向云水阁,“方兄,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方正跺了跺脚:“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拐角。

很快过了七月,就要临近八月中秋,聂子然陪齐悦到良王府归省,聂子逸又离家出走,本该是团圆一个中秋节,倒比往年来得冷清。

陪着王爷王妃吃了晚饭,墨非烟便和聂子靖一起在后花园赏月。

月大如银盘,端端照在凉亭、湖畔、假山上,月桂盛放,一园子的清香。

聂子靖握着酒杯,月光映在他脸上,俊美的脸庞如玉般秀洁,自有一股温润而清雅的风姿。墨非烟就在他对面倚着柱子,春葱般的手指托着酒杯,脸色清丽如水。

“也不知道逸儿他在外面怎么样了?”聂子靖若有所思的啜了口酒,无限怅然。

墨非烟淡淡的道:“三哥那么大的人了,大哥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聂子靖笑容带着一点无奈,却依然俊美英秀,“三哥最喜欢惹事,脾气又差,我真怕他在外面又惹了什么麻烦。”

“大哥多虑,这两年三哥已经长进了不少,他应该不会那么鲁莽。”话虽这样说,墨非烟也禁不住想起,刚来到晋王府时,经手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外面惹事的聂子逸给救回来。以聂子逸那样玩世不恭的个性,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聂子靖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朝她说道:“但愿这次逸儿不会再那样胡闹。”

墨非烟淡淡一笑。

此时月在中天,倒影在湖水中,抬眼望去,两个月亮,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上地下,两轮圆月。

聂子靖望着湖中的圆月道:“这是不是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及?”

墨非烟心弦一颤,疑心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唇角微微牵动,抿了一口酒。

聂子靖转过头来,清亮的眸光注视着她:“烟儿,若你不是我的妹婿,那该多好?”

墨非烟淡然一笑:“若我不曾嫁到晋王府,怎么会认识大哥?”

聂子靖默默点头:“说的也是。”现在四下无人,只能听到风吹过花园的声音,还有就是波光粼粼的水声,圆月也更加皎洁,星光都对比的黯然失色。望着墨非烟那张清丽的脸庞,他心头有无数个疑问,也有无数句话想要对她说,千言万语,却理不出头绪,无法启齿。

他只好举起了酒杯:“来,我们干杯。”

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呯”的,杯中的酒也溅洒出来,连墨非烟的袖口都被酒洒湿了。

聂子靖忙道:“我这里有手帕。”他急忙伸手入怀,却看到墨非烟早就把怀中的手帕拿出来,轻拭着袖口的酒渍,轻轻的道,“我这里有。”

聂子靖微微点头,忙伸出了手,他没有说话。可墨非烟看到他的动作了,当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是不愿意给他机会,是怕又像上一次一样,点不透他。

聂子靖又喝了一口酒,月光把他的侧脸修饰的更加迷人,连那对剑眉也微微的蹙起,像一抹弯舟。

看到这样的一张俊脸,墨非烟忽然想到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情形,一晃三年时间过去,这三年中,聂子靖更没有太多的变化,可是他的反应未免太迟钝了一些,若是他能和聂子逸那样机敏,那该多好?

“烟儿,你现在和莹儿很要好吗?”聂子靖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说莹儿会不会生我的气,中秋之夜,让她一个人独守空闺,我却拉着你在此饮酒?”

“莹儿去陪娘了,她不会生气的。”墨非烟暗想,只怕莹儿现在最想的是让方正陪在她身边吧?只是不知方正有没有去找莹儿?

聂子靖立起身来,面对着湖光,俊秀的脸庞涌上一层难言的感情,他幽幽的道:“烟儿,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问,假若你是女子的话,我会不会喜欢?”

墨非烟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连心也提了起来,她点着头道:“是有这么一次,你当时说不可能,所以我们都没有往下深聊过。”

“那是以前,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了。”聂子靖回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若是你肯再问我一次,我想我不会那样回答。”

墨非烟低头微笑:“可惜此时不同于彼时,我也不会再问。”是不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呢?还是他心中也有自己?

聂子靖点头叹道:“你说的对,若是能提前把握好机会,就不会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又倒了杯水,一口气饮下。

不远处的拱桥在湖光中透照着十几道月光,似要把湖水分开般,景色更加迷人,只显得夜色更深更静。

聂子靖忽然回过头问:“烟儿,这次逸儿离家出走,应该跟你有关吧?”

墨非烟脸上一红,急忙辩解:“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聂子靖笑容温暧,“其实他很喜欢你。”

墨非烟心道:无论谁喜欢我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聂子靖似要把她看透般,盯着她足足看了好几分钟,笑容极浅极淡,“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问题,有时侯,我发现自己很喜欢你。”

墨非烟大惊,心狂跳起来,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等到这样的一个他,她真的很开心。

“可是……你毕竟是个男子……”聂子靖忧愁的道,“我是不是太无聊了?”

“没有。”墨非烟及时摇头,“我反而觉得你很真实,至少你敢于承认自己的情感。”

聂子靖睫毛动了动,笑意含在唇边:“烟儿,我……若是你是女子就好了,就算我牵肠挂肚,也不喜欢牵挂的这么虚无。”

心中有一个声音,似乎要喊叫出来,我本来就是女子!可墨非烟不敢说,她怕吓到聂子靖,也怕他不相信。顿了一下,她才笑道,“大哥今天是怎么了?喝多了酒,才在这里乱说的吗?”

“当然不是。”聂子靖像是回忆往事一般,娓娓道来,“我是不想再错过了。”

墨非烟点头:“机会还有很多,只要你肯往前走。”她别过脸去,月光照得她的左脸格外的清丽,同时带着几分柔弱的模样。

聂子靖看得心头一动,几乎就要喊出声来,“烟儿,你肯给我机会?”

墨非烟不置可否的摇头:“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成亲了。”

聂子靖一阵黯然。就算墨非烟成了亲,他心中的疑问也有消减过,他和三弟想的一样,烟儿应该是个女子。可惜妹妹的口风太严,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这让他很为难,他甚至有些回忆起妹妹没有在府中的日子,那时侯虽然过的并不比现在好,总也不至于差到哪里?至少还可以朝夕相伴,现在总觉得有一道鸿沟无法逾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祁远摇头晃脑的提着鸟笼,沿着柳堤走来,每天早上溜鸟,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大事。

聂子靖练完了功,远远的看到姑父,即上前打招呼:“姑父来溜鸟了?”

“那是。”祁远望着湖光山色,笑嘻嘻的道,“这样的早晨,若是不出来走一走,岂不是可惜。”

聂子靖笑道:“姑父说的极是。”

祁远瞥了他一眼:“来,陪姑父一起溜鸟。”聂子靖便跟在他身后,尚着湖畔的柳堤往前走。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祁远笑问:“靖儿,你好像有烦心事?”

聂子靖点头:“是有件烦心事。”

祁远指着对岸的花丛,“你看到没有,那月桂的清香是从那边传来的?”

聂子靖不解,姑父这是何意?突然指着月桂树又是什么意思?

祁远道:“你也看到了,花香其香,叶绿其绿,各有所司。有的事物可远观不可亵玩,有的事情却需要自己拿出勇气,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聂子靖更加困惑:“请姑父明示?”

祁远也不理他,直到走入凉亭,将鸟笼挂在廊下,这才回过头笑道:“你可知道逸儿因何离家出走?”

聂子靖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猜到了一些,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们兄弟都是一样,为情所困,你以为姑父瞧不出来?”

平平的一句话,却似平地里的一个惊雷,炸得聂子靖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望着祁远,喃喃的问:“姑父怎么知道?”

“别忘了,姑父也曾经年轻过!”祁远笑意未歇,远眺着晨光中的湖面,悠然道,“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让逸儿离家出走?”

聂子靖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对于这样的感情,我们都不敢确定。”

“是不敢确定还是不愿确定?”祁远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他,“姑父是过来人,有些事情看得比你们透彻,你应该知道姑父所说的是什么?”

聂子靖有些惶恐,他知道姑父的脑瓜子转得很快,经常三言两语就揭出了事情的重点,现在也是一样,可他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远笑了:“靖儿,姑父真不知道,有时是你太迟钝了,还是太保守了?”

“请姑父赐教!”

“既然你喜欢人家,就向人家表白吗,难道你要让人家一个姑娘对你表白?”

聂子靖脸上一红,嚅嗫道:“可惜,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你相不相信自己的直觉?”祁远这次干脆转过身,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他。

聂子靖茫然不解,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也说不清楚。”

“那你在战场上对敌时,可有这种感觉?”

聂子靖想了想回答:“有!若是敌兵来犯,身为主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直觉?”

“这就对了!”祁远笑了。“既然你在战场上有这样的直觉,那为何在情场上就没有这种意识呢?”

聂子靖又是一怔,难道姑父知道些什么,特意来点化他?

祁远笑意洒然:“靖儿,你觉得烟儿怎么样?”

“她……”聂子靖脸上又是一红,装作淡定的回答,“她很好。”

“你不觉得她很可疑吗?”祁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入聂子靖的耳中,又不让其他人听到。

聂子靖忍不住别过头看着他:“姑父,难道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祁远并不点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烟儿很好,如果错过,将会很可惜。”

“可他已经和莹儿成亲了。”

祁远笑容一哂:“我活了三十余岁,虽然不是火眼金睛,是男是女总能看得出来。”

连姑父都这么说,那烟儿毋庸置疑,必定是个女子。聂子靖狂喜起来,大声问:“姑父,你瞧出来了?”

“连我这样的老人家都瞧出来了,你这样的小辈还瞧不出来,是不是该打?”祁远转过身来拔弄着他的画眉,“画眉呀画眉,你长的一表人材,只是反应太慢,有些事当然要雄的主动一些,难道你要让雌鸟围着你打转?”

聂子靖又惊又喜,连连问道:“姑父,你是什么时侯发现的?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用了三年的时间去观察一个人,就算姑父的眼光再差,也不可能差太离谱吧?”祁远打开鸟笼,画眉扑扇着翅膀飞到天空。

聂子靖吓了一跳:“姑父你这又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怕画眉飞了?”

“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放它飞?”祁远望向飞在湖面上空的画眉,若有所指,“有些鸟是永远也不会飞的,它早就和你混为一体,就算你让它飞,它也不会离开太远,只要你发出讯号,它依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我懂了。”聂子靖满心欢喜,很感激祁远替他解开了难题,低头笑了一回,又抬头道,“可是,你喜欢的,别人也喜欢,那你怎么办?”

祁远白了他一眼:“你想学孔融让梨?”他有点生气的道,“你要知道,孔融让的是梨,你让的是什么?是爱人?是感情?试问这世上有让感情,让爱人的吗?若你是个男人,就算抢也要抢回来,知不知道?”

聂子靖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可是那个不是别人,是你的至亲好友,若是姑父也同样难办!”

“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多!”祁远大义凛然的说下去,“古人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常换,但手足不可或缺,可我从来不这么想。若是我喜欢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正合适,我又何必拱手让人,与其让他人穿着不伦不类,倒不如穿在自己身上舒服得体……”他很有些不耻于聂子靖的行径,更是语带愤然,“我生平最恨那些繁文缛节,某些人总以为割爱是一种高尚的情操,实际上愚不可及,是世间最愚蠢的行为!若你所割的也同样爱着你,岂不是害了人家?”

聂子靖让他抢白的脸上阵红阵白,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祁远见他这样,更是生气,冷哼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劝住逸儿,让他不要离家,既然你没有勇气,就让他拿出勇气来,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么配得上那样出众的女子?”

聂子靖赫然。半晌才抬起头道:“姑父,你说的对,可惜,我恐怕要辜负你的心意了。我做不到你说的那样!”

“你这个孩子!”祁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若是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情,难道你愿意看到,让人家一个姑娘在府中孤独到老?”

聂子靖转身往凉亭外走,“我没想那么多,也许有一天,我会想通,但不是现在。”

过了八月十五,天气便一日凉似一日,待到九月初,便下了霜。清晨起来,薄薄的一层霜降,挂在屋檐和绿瓦上,乍然一看,还以为下了层薄雪。

这天早上,墨非烟起床后,和聂子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了聂子逸的身上。

聂子莹便道:“也不知三哥在外面怎么样?如今天凉了,他这一走就一个多月了。”

墨非烟尽量开解她:“三哥那么大的人了,狐朋狗友满天下,还能冻饿着他?”

晋王爷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唯有聂子逸和聂子莹兄妹年纪最为相近,也最为莫逆。虽说聂子莹知道墨非烟是在开解她,可是今天,她总觉得心里头有点不安,就连廊下的风吹来,也突然凉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端着热茶,手指依然发凉。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人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三公子出事了!”

聂子莹听得心头一惊,忙站起身来,向外张望。

同样震惊的还有墨非烟,她虽然不若聂子莹表现的那么明显,却也立起了身子,吩咐小丫鬟:“你们出去瞧瞧,到底三公子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应声而出,不多时便匆匆跑回来:“郡主,郡马爷,不好了,三公子出大事了。”

墨非烟倒吸一口凉气,冷静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说三公子他,在充州打伤了康亲王的儿子,现在被康亲王抓了起来。”小丫鬟急的变脸失色,“现在大公子、二公子他们都去大厅了,王爷要跟他们商量怎么救三公子。”

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家当然不能怠慢,墨非烟忙对聂子莹道:“我们也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聂子莹应了一声,起身就走。

来到大厅,就听到林玉燕抽泣的声音,夹杂着聂知秋不耐烦的吼声:“哭什么哭,还不都是你惯的,逸儿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这次打的可不是旁人,是康亲王的儿子,小王爷高俊!”

墨非烟和聂子莹互相瞥了一眼,匆匆走入厅中。

“娘,先不要哭,等父王和哥哥们商量一下,看有什么营救的办法。”聂子莹先劝了母亲几句,再转过头问大家,“哥哥们,你们可有什么办法?”

聂子靖摇头:“只有先去打探消息,才能知道逸儿现在的情况。”

聂子然却冷哼一声:“逸儿从来都是这要,总是在外面惹事生非,这次惹的可不是别人,是康亲王府的小王爷。”

墨非烟轻轻扯了扯聂子莹的衣袖,悄声问:“康亲王是什么来历?”

“康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叔父,小王爷高俊是当今皇上的叔伯弟弟,我们只是藩王,论及势力,怎么也不能和康亲的王相提并论。”

墨非烟恍然大悟,这个聂子逸,总是这样,惹得起要惹,惹不起也要惹。两年前皇上传出要撤藩的消息,若不是因为齐悦嫁给了聂子然,晋王府和良王府联姻,撤藩之事才搁置下去,现在又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若是皇上重视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容小觑!

聂子靖想的也是一样,他当然知道这个弟弟的品性,但他深信,弟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惹事!这两年来,逸儿成熟了不少,虽然还是很冲动,比起三年前的脾气,收敛了许多。

聂子莹看到哥哥们都不说话,父王更是铁青着脸,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这次逸儿得罪的是康亲王,连皇上都要对康亲王忌惮几分,我们晋王府只是藩王,而康亲王却是皇亲国戚,这件事,实在难办!”聂子然说了这句话,发出一声长叹。

听了二哥的话,聂子莹急的眼圈都红了,“那怎么办?”

方正见状,于心不忍,劝道:“郡主别急,总有办法解决,可能需要大费周章。”

墨非烟的两只眼睛一直都盯着聂子靖,她对这个康亲王一点都不了解,更别提有什么看法了!可是她知道,聂子靖一定认识,更清楚康亲王的为人。聂子靖在朝中历任武将,多年征战,自成年后,在易州老家呆的时间还没有在晏都呆的时间长。他对朝中的权贵皇亲,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差不到哪里去。

聂子靖只说一句话,就缄默不语。

聂知秋倒也能沉得住气,可林玉燕却急坏了,连着催问,“靖儿,你可想到什么办法?”

聂知秋忍不住对妻子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莹儿,扶你母亲回去。”

聂子莹当然不敢不听,小心翼翼的上前扶住母亲:“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父王和哥哥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出三哥的。”

林玉燕只好点头,刚被聂子莹扶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咚”的一声,回头看时,只见聂知秋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大家都慌了神!

祁远急道:“快扶王爷回房,先请大夫来。”

聂子靖弟兄几个手忙脚乱的把父亲扶起来,送回绵绣阁。

不多时请了大夫来,大夫诊完了脉,被聂子靖叫到了偏厅。

“大夫,我父王他,怎么样了?”

“三年前王爷犯病,老夫已经跟他说过了,切忌暴喜暴忧,他这一次是旧疾复发,恐怕要中风。”

“中风?”聂子靖倒吸一口凉气,父亲才五十多岁,又是武将出身,应该是体强壮,怎么这样羸弱?

大夫点点头:“王爷急火攻心,这才会晕倒,但老夫刚才给王爷号脉,发现他脉象紊乱,左半身反应迟钝,只怕不是好兆头。”

聂子靖急的什么似的:“能不能医好?大夫,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们一定要救回父王。”

“现在我先给王爷开两付药,看王爷吃了之后有无改善,之后我才能改变药方。”

聂子莹急的眉心紧颦,“为什么会这样呢?”

聂子靖长叹:“父王上次就落了病根,这次复发,恐怕来势汹汹!”

墨非烟见状,也很难过,她虽然和晋王府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自她来到晋王府中,聂知秋和林玉燕夫妻都对她极好,她也把这一家人当成自家人。

聂子靖上前道:“不如这样吧?今天先让我到充州打探情况,无论好坏,总要一探虚实。”

“大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可是难在墨非烟对路况一点也不熟。

聂子靖摆了摆手:“不用,你的马术一般,一来一往太麻烦了,还是让我快马加鞭的赶到充州探个究意吧?”

聂子然看了哥哥一眼,却没有说话。

几天后,聂子靖自充州返回易州。

“大公子回来了。”林玉堂见状,连忙集合王府中的公子来到大厅。

墨非烟见状,急迎过去:“大哥,你查的怎么样了?要怎么办才好?”

方正也道:“三哥没事吧?”

聂子靖看了看众人,见祁远和林玉堂两位长辈都在,就连聂子莹也来到大厅,独独少了聂子然一个人。便问:“怎么不见然儿?”

“二公子他到军营中了,天气转凉,二公子说军中的将士需要添加寒衣,所以……”林玉堂说到这里,急问,“你还是先说说打探到的消息吧?”

聂子靖长吸口气,环视着众人,“我已经打听过了,逸儿他伤了小王爷高俊,现在被康亲王关在充州大牢。”

聂子莹尖叫一声,露出担忧的神色:“可怜!三哥这次恐怕吃苦了。”

墨非烟冷哼一声:“就算三哥吃苦,也是他自找的。他那么大个人了,做事总这么冲动。”这让她的想起来聂子逸和齐悦结下梁子的那一次,幸亏齐悦是个女子,又心肠软,要是换作旁人,哪会儿这么容易饶过他?

方正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露出同样的眼神。虽说康亲王仗势欺人,聂子逸也决不是省油的灯,他虽无害人之心,却总会做出无心之失!

聂子靖环顾着众人,冷静的道:“现在父王旧病复发,当然不能再劳烦父王着手办这件事,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看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祁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的问:“康亲王府那边是怎么说的?”

“小王爷高俊咬定了三弟不松口,还说要去告御状,形势对三弟一点也不利。”聂子靖也真有些替弟弟担心,就算弟弟再怎么过份,毕竟是晋王府的三公子,前车之鉴,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不定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那康亲王是什么态度?”祁远捧着茶杯,指腹摩挲着青花瓷,若有所思的道,“若我估计的没错,康亲王最好财,若是没有别的办法,那只有拿钱来疏通了。”

墨非烟听到这儿,眼睛亮了,“姑父的意思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祁远凝视着远方的天空,目光就似浮云般的飘乎,“还是那句俗话,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林玉堂赞同道:“姑老爷说的对,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若是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这一条可行。”

聂子靖望着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大家尽管说出来商量一下,父王是因为逸儿才病倒的,只有逸儿回来,父王的病情才会减轻。”他不无担忧的皱着浓黑的剑眉,俊逸好看的脸庞也有说不出的凝重。

聂子莹这几年并不在府中,更不清楚这几年来府中的财政状况,轻描淡写的道:“我们易州一向富庶,大不了花点银子到康亲王那里打点,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方正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郡主,这几年你并不在府中,我们晋王府早就外强中干,虚有其表,别说拿银子了,就连每个月的月钱都几乎难以维持。”

聂子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不可能,我们偌大一个晋王府,怎么会一败至斯?”

“莹儿,随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墨非烟对她说了一句,便面对大家道,“方兄的话说的不错,我们晋王府这两年的经济状况并没有恢复,虽然能勉强度日,多余的钱财实在拿不出来,若是真要用钱来疏通关系,还需要筹措。”

聂子靖当然知道,三年前,为了三百万两军饷,整个晋王府几乎已经被掏空。后来那三百万两军饷被聂子然自行盗走,为了救他出来,墨非烟和方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筹措了三百万两军饷,这才把他救出来。这两年来,战事平定,朝廷虽然还给易州拔发军饷,把三百万两银子缩减到二百万两,那二百万两银子只够应付军队的军饷和粮草,并不能解晋王府的燃眉之急;这两年来,整个易州的财政收入,除了支付整个王府的开支,多余的银子大都给银号里封了利息,或是还账。所以整个王府看起来表面风光,实则徒有其表。

墨非烟闪动着美目,一直在思索,这两年来地方的收入大部分用以还债,府中并没有多余的银子,也不知救聂子逸出来,大约需要多少银子?

“姑父,你向来精于算计,你估算一下,这次救三哥出来,大约需要多少银子?”

“你问我啊?”祁远指着自己,“我看这个问题不如请教你们的舅父,他应该比我擅长。”

林玉堂也不推辞,思忖了一会儿,道:“我想至少也需要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墨非烟吓了一跳,救聂子逸出来,居然要五十万两银子?这个败家的老三,现在王府的情况大不如前,他还没事找事,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这次救他回来,必定好好的斥责他一顿,免得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听到这个数目,聂子靖也惊呆了,怔愣片刻才问:“舅舅,为何需要这么多银子?”

“康亲王胃口极大,逸儿又是我们晋王府的人,想来康亲王也应该听说圣上准备撒藩,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会趁机敲竹杠。”

祁远点头:“舅老爷说的不错,康亲王为人贪财好利,人称雁过拔毛,可见是何等小器,何等贪婪,五十万两银子,只怕还少了。”

墨非烟只觉得头“嗡”地一声炸开,她原以为,再也不需要经历那种筹钱措款之事,没想到这才隔了短短三年,竟要再一次重蹈覆辙?忆及当年筹钱时的艰难苦楚,她心里头就犯怵。再看方正的脸色,竟也跟她一样面如死灰。这也并不奇怪,三年前大家一起筹措银子,除了易州府的税收,简直把整个易州城都翻了个底朝天!把城中能借能赊的亲戚官绅都借了个遍,这才筹到后来的那三百万两银子。如今虽然只是五十万两,但晋王府的情况大不如前,况且还有三年前的旧帐未还,筹措起来,只怕困难更甚于从前。

聂子靖见状,焦急的问:“烟儿,这件事是不是很难办?”

墨非烟只有苦笑,好在方正替她回答了:“大哥,三年前,我们王府一共筹措了六百万两银子,前面那三百万两银子几乎把整个王府都掏空了,后面那三百万两银子,全都是借的。当时,我们除了向票号借钱,还把整个易州城中能借的能赊的亲戚朋友、官员乡绅都借了个遍,这才凑够后来那三百万两银子。”

墨非烟接着补充道:“这两年来,虽然我们地方财政有收入,那些银子除了供我们王府开销之后,大部分都还是债。欠票号的银子一直都没有还上,每个月还要给票号封利息,所以我们府中实在是拿不出银子。”

聂子莹离家三年,根本不清楚这几年家中发生的事情,听到墨非烟和方正都这么说,吓的“哎哟”一声,“我们堂堂的晋王府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墨非烟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我们府中肯定是拿不出银子,少不得还需向票号借银子。”

林玉堂不无担忧的道:“前债未清,新帐又至,谁知道那些票号还肯不肯借钱给我们?”

聂子靖听到这里,眉心紧蹙,显得一筹莫展。

墨非烟不忍见他为难,只好说道:“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上一试。”话虽然是这样说的,连她都觉得难办之极。

祁远摇头道:“银子啊银子,平时也不觉得重要,每逢大事,才知道其重要性,可惜再多的银子也填不满无底洞,这下可难办了!”

林玉堂很不屑于祁远的这番话,拉长声音道:“姑老爷,要么你就想个主意,要么你就别在这里发牢骚,你没看到这几个小辈子正在发愁吗?”

祁远闷哼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五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岂是想弄就能弄来的?”又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不再发表意见。

聂子莹有点急了,看看这个,问:“大哥,你怎么想的?”瞅瞅那个,又问,“烟儿,你怎么打算?”再瞧瞧方正,“方兄,你有什么主意?”

大家都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沉默了半晌,聂子靖忽然道:“这件事确实棘手,不如这样,大家先回去想想办法,随后再从长计议?”

事以至此,还能怎么样?大家只好点头,各自散开。

墨非烟正要往回走,聂子靖却叫住了她:“烟儿,你留下来,待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听到这话,墨非烟眼睛亮了:“大哥,你有办法?”

聂子靖摇头:“我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不管能不能行,总得一试。”

墨非烟苦笑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半个时辰后,两骑驰出晋王府,朝城北的军营奔去。

墨非烟骑在马背上,侧首问:“大哥,你确定二哥会拿出银子吗?”

聂子靖瞥了她一眼:“希望会吧,当初然儿窃走那三百万两银子,我们一直都没有告诉父王,现在只让他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救人,他应该会答应。”

墨非烟打气道:“就是,他若是不肯给银子,咱们就把那件事告诉父王,看二哥到时侯怎么给父王交待?”

聂子靖微微一哂:“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墨非烟板着脸道:“那还能怎样?难道二哥不念一点手足之情,眼睁睁看着三哥被移交到皇上手中治罪?”

聂子靖牵着缰绳,夹紧了马肚,“驾”了一声,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以前我以为很了解然儿,自从发生那三百万两银子监守自盗事件后,我真有些捉摸不透然儿了,完全不知他在想什么?”

“说的也是,现在二哥确实可怕!”墨非烟不忍见聂子靖为难,便极力往开心处劝道,“大哥不必担心,二哥虽然对人冷漠了一些,行事虽然乖张,但应该不是个坏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但愿如此。”聂子靖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不多时便来到城北的军营中。

远远望去,军营就驻扎在城北的山谷。大片的草地上,帐篷犹如蒙古包隆起,军营用栅栏圏住,放哨的炮楼高高耸立,军营前的栅木门前,还高高飘扬着斗大的“晋”字,军营四周皆插满了旌旗,旗底青色,镶着红边,有虎头豹尾,很是威风。

墨非烟还是第一次来到军营,放眼望去,竟和在电视中看到的军营如出一辙。此时已近傍晚,士兵正在操练,队列整齐,吒喝生威,军容整齐,纪律严明。

墨非烟赞了一句:“大哥,这都是你手下?你的兵?”

聂子靖笑道:“这是咱们易州的军队。你可别小看这些军队,这些年我在战场上打仗,全都靠着这二十万子弟兵,才得以打胜仗!”

墨非烟不禁软佩的望向聂子靖,夕阳的余晖照在聂子靖的身上,连他的鬓发也给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一身白衣贴合在他的身上,竟然有说不出的器宇轩昂,威武中更带着一分从容的潇洒,更添几分文人的儒雅,笑容更不是不变的温暖纯真。

聂子靖也望向她,那天姑父的一席话,让他彻底明白了墨非烟的真正身份。她虽然是一袭男装,驰骋在马上的飒爽英姿,既有男儿的大方豪迈,又有女子的清秀媚丽,两气截然不同的气质混在一起,和而相衬,更让人打心底里喜欢起来。

两个人来到军营,正在操练的将士看到聂子靖,便高呼道:“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聂子靖频频朝将士挥手示意,态度谦和有礼。这是平日墨非烟并不知道的另一面,她有些惊奇的望着聂子靖,诧异于聂子靖竟然这样受到士兵的爱戴,更加坚定了没有看错人。聂子靖果然是个值得珍爱的男子!

逗留在军营中的聂子然听说大哥来了,便出了中军帐,打算迎接大哥。看到墨非烟的时侯,明显吃了一惊,惊讶的问,“怎么烟儿也来了?”

墨非烟调皮的从马上跳下来,朝聂子然拱手道:“听说二哥在军营中处理大事,烟儿特来拜见。”

聂子然冷漠英俊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烟儿什么时侯也学会贫嘴了?”

墨非烟笑道:“贫嘴自然是有求于二哥,这样才方便和二哥搞好关系嘛!”

聂子然道:“大哥,烟儿,咱们进帐再说。”

聂子靖轻车熟路的来到中军帐,在帐中坐定,喝退了左右,和墨非烟互相递了个眼色,才清了清嗓子道:“然儿,大哥今天到军营来,是专门找你的?”

聂子然不解的问:“大哥不是到充州打探消息去了?这么快就回来,难道说康亲王不肯放人,大哥决定带兵前去攻打?”

聂子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他:“然儿,倘若大哥这么做,那不成了谋反了?我们晋王府对朝廷忠心耿耿,什么时侯做过这等犯上作乱之事?”

聂子然赫然道:“大哥教训得极是,我只不过是跟大哥开个玩笑。”说完笑容一敛,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高贵,沉声问:“大哥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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