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在场的人莫不欢心鼓舞，成了二公子的入画人，那身价不说，就说场面上招呼人的事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大家面上都带笑，各自散了回院子。
还没有进院子大门，窈娘听到熙熙攘攘声。
众人往一边凑去。
窈娘见人在院子东边进进出出，看到大壮家的麻利地指挥着人出入，看这架势，好像出了大事，正想着那些人不是聚集在素娘跟珠娘的屋子，正疑惑着。
“这么多人围在我们屋子前，怎么了？”珠娘好奇上前。
大壮家的出声阻拦珠娘的脚步。
“各位姑娘，先不要乱动，都呆在这里。”命令的口气不容拒绝。
大壮家的转身看着屋内。
珊娘往窈娘身边凑，小声道：“看样子是素娘出事了，瞧这架势事情也不简单。我刚才打探过了，说是大壮家的派人去请姨娘了……”
窈娘钦佩珊娘，在这眼皮子底下，一会工夫就查到消息了。窈娘低声回珊娘。
“素娘她怎么了？”
珊娘摇头，说静观其变，反正不是好事。
窈娘臆测，想到一些鬼祟的举动：“你说是不是因为瘦马的事？”
“或许。”
珊娘跟窈娘在角落交谈，其他的姑娘也窃窃私语。
琳娘瞥了前方，狐疑转为了然。巧娘偷瞄了前面，尔后又与珠娘低声议论。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窈娘见菀姨娘领着四五个。大壮家身边的小丫头见到姨娘，赶紧提醒大壮家的。
大壮家的见菀姨娘片刻不迟疑地上前，附耳悄悄交代。
菀姨娘脸色铁青，暗忖：这些放浪的丫头，真当濮家是自家后院，这般放肆！想到了姚雪雉，郦姨娘……想着同样出身的人，一次一次地想破坏院子的风气，菀姨娘就恨不得动手杀了这些淫/荡的丫头。
大状家的得令之后就让人把素娘给拖出来。
窈娘看脸色苍白的素娘被粗壮的婆子不客气地拖出来放到菀姨娘跟前。
“都验清楚了？”菀姨娘掠过婆子。
“回姨娘的话，她确实小月子。”
“竟然敢做这等龌龊肮脏的事，真当府上是什么地方了。来了，按规矩处置了她……”菀姨娘下令姑娘们好好看着。
窈娘见菀姨娘杀鸡儆猴，她也随大家直视粗使婆子使劲打素娘。再这样打下去，怕素娘不死也会去半条命，窈娘有些担心。
众人屏息，只听着棒子打下去的声音。
还有素娘虚弱的呻吟声，窈娘接触到她哀求的眼神，她无能为力，想到自己其实跟素娘一样，她的命运掌握在上座的女人手中，心里越发的凄凉。在场的姑娘脸上的神情是郑重的，平日不管大家的关系如何，如今看到素娘的样子，要不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要不同情素娘，有兔死狐悲的感受。
窈娘不敢与她对视，她知道自己不能为素娘跟菀姨娘作对，因为她没有那个能力。窈娘告诉自己，千万别心软，沾惹上麻烦，不停地在内心告诫自己，千万别乱说话，自己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不能因小失大……努力让自己冷漠，让自己对此无动于衷。
菀姨娘训斥：“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私相授受，谁给你们的胆子！”
菀姨娘走了之后，大壮家的接菀姨娘的指令，那些瘦马跟窈娘这帮人聚在一起。大壮家的狠狠地训斥，又一次传达菀姨娘的口令。等大壮家的领着人离开，那些瘦马得意洋洋。
“还以为官家小姐如何如何，啧啧，这种低贱的事也干得出来。”瘦马中的一姑娘讥讽。
橘娘款步走了出来，朱唇含讽：“尾巴翘得倒高，可忘记除除身上的骚味。别说人在对面，我看几里远，也能闻到，真是够骚……”
“骚狐狸……”
“骚……”
窈娘看珠娘她们做戏般经过瘦马们的身侧，气得那些瘦马脸色怪异。那些瘦马可不是好说话的，如今却如哑巴般吃黄连，这可不像攻于心计瘦马，窈娘看橘娘的背影，莫非她抓了瘦马的把柄。
丢了面子的瘦马不甘示弱，冷哼着或者嚣张的气焰离开。窈娘缄默，看来瘦马跟大家的仇越结越深。
散了之后，窈娘拿脸盆出去弄些热水，晚上一走动，这汗就出了不少，身上感觉有些粘。
经过外边走廊，窈娘依稀还听到咒骂声，好似在骂素娘误事，耽了她们的事。
窈娘安分地做自己的事。
“你去打洗脸水？”珠娘难免又说窈娘，好好的有人伺候，现在纵容着丫头都不尽心，还得她自己打水。
窈娘给了个腼腆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
珠娘环视一周，然后小声道：“我听人传说是橘娘告密的。”
橘娘？窈娘不解：“方才她不是和大伙一起，怎么可能是她，分身乏术……”
珠娘笑着解释：“窈娘，你可别认为我污蔑了她，这事是有根据的。橘娘的派头大，什么时候缺了花蕊，今日为什么花蕊没有到场？”
“这也不能证实……”窈娘顿了下，“她跟素娘又没间隙，好端端的怎么会……”窈娘质疑这个‘真相’。
“有没有得罪人，还真不好说，平日磕磕绊绊的，可也没少。”珠娘笑得意味深长，“看素娘妹妹平日文静可人，谁能出这等事。”
窈娘无言以对，突然脑海浮现一个画面，想到了巧娘，那日如果不是自己在这边‘碍事’，她怕是早就跟了素娘。后来素娘回来，巧娘想拦着她，素娘不高兴的样……怕是之前巧娘就知道素娘有事，是不是地刺探。如果这事是巧娘做的，如今她得了什么好处？若是巧娘跟素娘平日关系又不紧绷，也都是和和气气的，窈娘琢磨来琢磨去，这院子里的水真深，窈娘警惕。
窈娘对着人说了几句，就去打水去了。
洗漱之后，窈娘想到素娘的事，在屋子里踱步，终究停下脚步，转身到架子上取下药瓶。
两年都住在同个院子，如今素娘这般，想到自己与她殊途同归，再听闻不许也不能给素娘找大夫的事，窈娘心头有不妙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