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江美欧自负聪明,却没想到她的这些小伎俩,却完完全全没能逃过艾嘉的双眼。
艾嘉眼中只绿芒一闪,便已经看清了江美欧内心所想,她毫不迟疑地回答。
“美欧,看来你是真忘了,那天可是江叔叔带你一起送我和爸爸上的出租车呀。哎呀,我们和你们商界人士可不能比,看来确实是太寒酸了,你才会忘了姐姐吧。”
一听艾嘉上的是出租车,江美欧当时心里就是一惊。
因为别看政府官员的收入不高,可由于职权在手,这些监督管理局的主管领导才是正卡住她父亲公司脖子的人,那不仅是万万开罪不起,而且还需要倾力来讨好的。因此她马上殷勤带笑,做出一副撒娇的样子来哄艾嘉。
“姐姐,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记不得,还不是因为那天偷偷喝酒了嘛。这种事你一定会理解的对不对?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呀。只要你肯替我保密,回头我请你去做SPA好不好?”
虽然江美欧一副可爱卖萌的样子,可这种表演出来的单纯却懵不了艾嘉。艾嘉打心里为她小小年纪就学得这么市侩而叹息。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同时也让她意识到,现在可是一个让她从麻烦里脱身的好机会。
“哟,瞧你说的,才多大点儿事儿呀。不过话说回来,姐姐现在才是麻烦缠身,反倒是有求于你呢。既然不是外人,咱就说实在的。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我爸那点工资,要是知道你朋友的镯子被我们给摔了,那非得肉疼死不可。所以这件事你们可不能让我太为难了,至于怎么个赔法,咱们再商量商量呗……当然了,姐姐最后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不过是换个方式嘛。”
艾嘉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要求。而江美欧在听到她这番笑语盈盈却又充满暗示的话后,与她预想中完全一样,眼睛果然一下就亮了。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政府官员与商场上的生意人不同,没有特别深入的感情交往或是利益交换,这些领导干部很难真正出力帮别人的忙。而偏偏这些人又位高权重,有时只要一句话,就能办成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天大般的事情。同样的道理,他们往往也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倾家荡产。
从江美欧的立场出发,她自然知道,她的父亲为了疏通监督管理局的关系下了多么大的功夫。只是她的父亲虽然刻意经营了许久,如今也不过仅仅把关系维持在迎来送往表面朋友的地步。
像这种例行公事似的交往,人家不来找你麻烦就够意思了,要想求人家办事,那还差着不少火候。
所以说江美欧完全相信,如果她的父亲在这里,哪怕是要自己掏钱代为赔付也会在所不惜的。
而与之相比,优优的父亲不过是个采购她家产品的大客户。况且单就利益关系而言,恐怕就连优优家也要把人家官员家属供起来呢。
因此,眼前艾嘉提出的这个要求,就自然被江美欧当成了一个能讨好官员家属,为她父亲卖人情的好机会。那么如何取舍选择,也就并不为难了。
所以,江美欧的态度也就此产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她马上便对优优毫不客气地说,“优优,这可是我的姐姐,我看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再说你那翡翠现在都那个样子了,让人赔钱也说不过去。弄不好,你当初买的就是假货呢。”
优优一听,难免有些委屈,眼眶里马上就出现些晶莹的东西。
“我,我可不知道呀,那是我爸爸买的。再说,我也,也没说非要赔么……”
江美欧则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赶紧打断了她。
“行了行了,难道刚才还是我们多事呀?你就别解释了,我知道你舍不得,你要不乐意,干脆让我爸爸再给你重新买一个好了……”
……
女厕所谈判会议所产生的最终结果,可以说让外面的几个人瞠目结舌,惊讶的连眼球都快掉在地上了。
因为最后艾嘉不仅一分没赔,反倒是由江美欧亲亲热热挽着手臂相送出来的,而且俩人分手时还互留了电话。
最出奇的,是优优眼圈通红,倒像是满腹委屈地刚哭了一鼻子。
对此情况,“银色高跟凉鞋”显然最为费解。因此,当江美欧和艾嘉互道再见之后,她马上就迫不及待地偷偷把江美欧拉倒了一边,询问内情。
“那人是谁啊?怎么摔了优优的翡翠镯子,你还对她这么客气?”
“银色高跟凉鞋”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不满,没想到江美欧一听就捂住了她的嘴。
随后,江美欧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艾嘉等人已经远,似乎并没有听到,这才深嘘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对银色高跟凉鞋”便是一声严厉斥责。
“闭嘴,别胡说。那个姐姐的爸爸可是监督管理局的领导。让人家赔钱?那我家的公司和优优家的医院,都不要开了好不好!”
“啊!”
“银色高跟凉鞋”一声惊呼,顿时充满畏惧地远远望了艾嘉的背影一眼,又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头。
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好悬,今天差点就惹祸了。
……
与此同时,在通道的另一边,与艾嘉正一同扶着邵妍的年小冉也满是兴奋。她走在走廊中不住地想从艾嘉口中打听详情,想了解一下艾嘉究竟是使用了什么魔法,来摆平这些目中无人的富二代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才还满面笑容的艾嘉,此刻却是一脸阴郁,对她的问话也是支支吾吾,听的多说的少,很是有些敷衍的样子。
其实艾嘉刚才的笑容,完全是为了敷衍江美欧硬充出来的。而此刻与那些女孩子一分开,她自然就想起了刚才优优窘迫又委屈的脸色,想起了她自己是如何引诱江美欧,来把黑说成白,大肆冤枉欺负优优的。
为了心里能好过一些,她一直在为自己找借口,一直反复对自己说,如果能赔得起这些钱,她绝对不会这样去做。
她甚至还郑重其事地对自己发了誓,保证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弥补优优的损失。
可即使如此,也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才是让优优受到这种的不公平伤害的主要原因。
因此,即便已经顺利地从这场赔偿纠纷中脱身,可她却始终陷入一种压抑不住的内疚和羞愧中。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唉,优优怎么会有江美欧那样的朋友!
对,我必须为优优做点什么才行,否则我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该死!怎么竟忘了要优优的电话。这可怎么找她呢?
恩,优优的家里……是开养德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