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忻和夏小离点了几瓶啤酒,阿朋为他们一一启开。夏小离不顾陈思忻的阻挠,直接对着酒瓶喝,好像是灌的白开水。陈思忻在一旁看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说:“我看你能逞强多久。”
夏小离置若未闻,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喝酒。终于喝得连酒瓶在哪都分不清时,她才被迫停下。陈思忻苦笑着扶住夏小离,说:“你消停一会吧,喝成这样,你怎么回学校?”
夏小离满面通红,目光迷离,瞅了陈思忻半天,才咧嘴笑说:“啊,你还在这呢。”
陈思忻点头,说:“我一直在这浪费我的大好青春看你把自己灌醉。”
夏小离歪着头,说:“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么恶心啊,一看你就想吐。”
陈思忻很是无奈,推着夏小离进了卫生间。夏小离回头笑笑,也不知是清醒还是依旧糊涂,乖乖进了卫生间。陈思忻在门口等着,突然阿朋手捧着几个玻璃杯走了过来,问:“陈哥,夏小离她怎么了喝那么多?”
陈思忻一向视阿朋为得力助手,也不忌讳,说:“她感情受了打击,喝酒醉下,由她去吧。”
阿朋“哦”了一声,又说:“可她醉成这样,怎么回学校啊?”
陈思忻想想,觉得还真是个问题,本来如果有车,还可以载她随便找个住处。阿朋见陈思忻不说话,就出主意说:“要不先住我的出租屋里吧,我先在这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陈思忻觉得没什么大不妥,就同意了。这时,夏小离踉跄着走出来,脸上挂着水珠,有些苍白。陈思忻拉住她,试探地说:“小离,你感觉怎么样?要不今晚上就住这边?现在晚了,回去不大安全。”
夏小离稍稍点头,看上去仍旧不太清醒。陈思忻看眼阿朋,阿朋立马会意,帮着扶一把夏小离,直到走进他的出租屋。实际上,他的出租屋就在酒吧旁边一百米处,极是简陋,堆了不少杂志和衣服,空间更显得小,但也够一个人住了。阿朋看着满屋的杂乱无章,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陈哥,有点乱。”
陈思忻拍拍他的肩,说:“感谢你还没说,道什么歉。”
阿朋笑笑,说自己先去照顾酒吧生意,就离开了。夏小离坐在床的一角,呆滞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陈思忻并没有也坐下,而是立在一旁,低头说:“小离,醉也醉过了,好好睡一觉吧。”
夏小离似乎有些清醒了,看看陈思忻,说:“我刚才见周眉了,她跟一个男人进了酒吧。她是不是也看见我们进了这个房间?”
陈思忻蹙眉,说:“她会误会什么吗?”
夏小离无力地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陈思忻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一只手搭在夏小离肩上,轻轻捏了捏。夏小离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闪动光芒:“陈思忻,我现在不想知道真相,只想过回属于自己的生活。”
陈思忻淡淡地说:“现在的人们,有多少的生活是属于自己的?”
夏小离叹了口气,也顾不得床上堆着的脏衣服,直接躺了下去,对着天花板说:“希望明天醒来我就是夏小离了。”
陈思忻听了,轻笑,说:“如果你是你,你要做什么?”
夏小离微微一弯嘴角,说:“爱上你。”
陈思忻一惊,尽量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夏小离又笑笑,显出更多醉意,说:“我想重新爱上这个肮脏的世界,重新爱上每一个人。一切都是新的,多好。”
陈思忻停了会,才说:“哦。又说醉话了。快睡吧,我出去了,快把门锁好,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夏小离坐起身,耍赖似的说:“我一个人睡害怕。”
陈思忻站着没动,说:“把门锁好。”
夏小离借着酒精的作用,撒起娇来,说:“不嘛不嘛,你陪我睡。”
陈思忻见夏小离面带绯红,语气娇嗔,心中颤颤地不安分起来,一冲动,说:“好吧,我在这守着你。”
夏小离嘿嘿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拉着陈思忻在床沿坐下,说:“你给我讲故事吧。”
陈思忻随便答道:“没故事好讲的。”
夏小离一努嘴,说:“你以前那么能说,这次怎么哑巴了?”
陈思忻无奈地说:“你在床上躺好盖好,我再给你讲。”
夏小离很听话,躺在有些古怪气味的枕头上,扯了条毛巾被,搭在腹周,睁着大眼睛,示意陈思忻赶快讲。陈思忻坐在一旁,慢慢讲道:“从前有个男孩,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从出生就受到家人的巨大期望,可以继承家族产业。可他偏偏不爱被他人摆布,一心想要成为一个自己想做的人。他做出了很多选择,其中有些不知对错。比如他爱上了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孩。她不爱他,只把他当作朋友,她爱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正是这个男孩的朋友,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男孩很想成人之美,便安排她和自己的朋友在一家酒吧约会。谁知那个包间起火了,那个女孩和男孩的朋友被困在其中。男孩救了他们,自己受了伤,可是他的朋友却以为是男孩放的火,以为男孩想要以极端的方式除去他的情敌。”
说到这,陈思忻停住了,因为夏小离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已经沉睡。陈思忻轻轻起身,关了灯,正想出门,忽然手被拉住。黑暗中只听一个弱弱的声音说:“别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