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擦肩而过
不明白——我们这次为什么会不行？
打开栅栏，在羊群里所有的公羊和母羊咩咩重唱之时
它们的后代还是一样的惊恐，还是一样地向前奔跑
拥有一个一万年的祝福
是她在保佑我们，把我们的家园清扫一遍
这一次，这一次你还是要和我擦肩而过
祈求了一万年，战争持续一万年
土地还是这么干干净净
在这里生活，战斗，生育……
我曾经建议这样：围起篝火，边舞边歌
我摇动树干，让果子飞下来
我涉水过河，用绿叶遮住身体
绑架所有幸福的人，把鱼掏空，做成鞋子
看不见抚摸脸颊，或者在卵石上走有什么意义
让头发自然生长，我们同时要梳洗打扮一番
天色已暗，受伤，缝合
我们会终生打猎
石头摆在那里，我们一起搬走它
把武器染成金黄色。我喜欢你们的呼吸
树枝藏在底部，我继续做我的岗哨
有一群鱼一步一跃地溯流而上
回家产子，切合我们内心的主题
有人在食后而亡，凶手已经确定，不是蔬菜
我看到你的前面和你的背面是不同的形态
事先想到我们得伪装一下，向前一千年
发现先人的女儿将是最好的朋友
她们今晚在哪儿睡？
在巢穴里找错了人，我们现在还有没有自由？
动物只留下了骨骼，湖边的水草还在疯长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得杀出重围
时光飞逝。最后一件事：要么拿走，要么放手
编织这些草，把它们编织到身体的每一部分
还有这些花，也让它在这里成长
让它们开放，不要出声——
我们的头发不脏，我们的眼睛也干干净净
在水边一个有枯树的地方，我们迷失目标
那儿！向后一千年，就是那儿，吸引我们飞奔而去
如何抵达？如何摔倒？节约一点我们的未来吧
兄弟，让我们清醒清醒，清醒清醒
别的事，后天的事，翻开书以后的事提前到今天晚上
我们考察自己，赤身祼体
把孩子们领来，再把他们赶走
高举火炬，绕过一棵树，以及一只动物
我们在奔跑时无声无息，把历史扯得很长很长
历史上，一些困难非解决不可
拥抱时的问题，不会留给下一步安排
呵呵，这些工具，这些必备的工具不能丢弃
吃泥土吧！这是我们的本分
在山林中飞奔吧，在天空中迎接太阳吧
庆祝活动在水边举行，大家围在一起，子孙们还会选择继续
需要习惯一下，才会彻底放松，彻底相爱
呼吸空气，喝水吧——
所有的人都别从后面过来
不然会出现一只巨大的动物
它会把我们的现实，一口吞掉
之二：随心所欲
星期六和星期日——两天的中间，我们冲击一个纪录
让我们走。让我们在病重的时候换一个身体
我们走。大风飞旋，把现场掩盖起来
仔细观察这种民间的方式
不要破坏这些骨骼和石头，不要见光
全力加速——把计算留给机器，把时空留给逻辑
捕捉生命，捕捉它的痛苦和奔放，还有
捕捉——它的漏洞
周围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这一次是模拟雷电，引燃我们的住房
这一次出发，化一个浓妆和一个淡妆
随时准备调用。你来，你来，让你来
让你化妆走向未来，真真切切
像一个风尘仆仆的勇士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在一百年后
你是怎么找来的？我们以前保留的酒你为什么要打开？
看看我左右的人，包括我自己
戴眼镜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在3D中渲染
一大群孩子结伴而来，却映出无数的老脸
无法同时行进，每一个人的步伐尺寸不同，姿态不同
从现在到未来，已经没工夫热酒了
开门见山地说，我要自己来
一杯，两杯，之后是一圈，两圈
我们从远处向近处喊，谁参与了这次学习？
报上名来。谁在年轻时唱歌？
唱出声来。回过头来一一握手
我们的一生中谁进行过彻底的打斗？
是谁写下的赠言：按计划行动，或恢复行动
一切随心所欲吧！早上九点钟开始，我们执行命令
发誓吧！这一回该你我表演了
我们提前抵达，我们闯到前台
雷电轰击街道，同时轰击森林和河流
燃烧的除了我的地址，还有你的歌声
把思想放回天空，把智慧还给生命
在一个屏幕前，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物质一一搞定
同时找到这条河流去沐浴，找到山谷放风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要快，要快
从好运开始之日，进入快行线
我们要再一次确定目的地，计算这一段距离
够不够起飞的长度。或者我们不需要跑道
我们从空中，直接走
黄昏将至，对这场暴风有把握吗？
再等一百年也不会遇到熟人，以及亲人
再过一分钟，也不会搞清楚
时间历程中的一个错觉
小心，不要触摸机器，这是我们来去自由的设备
不要碰它。如果还是不行
阻止这件事的发生，阻止它
然后再去休息
好的，就这样，我们再弹奏一曲
直到天使们都飞回来，情人们都回到房间
我们在遭遇抢劫时放弃一个世纪
但我们始终不会放弃音乐
在音乐里继续攻击，把路障设好
解密与人类相关的一个材料，制订好每一个步骤
给时间戴上手铐，并且再检查一遍
现在我们发现
星期一到来，我们的服装开始化为灰烬
下一步，身体也会一样……
之三：似曾相识
围绕家园慢行三圈，还是人生地不熟
这条路我得自己来铺，还要自己跑
我不能等你来引导。我可以看见一切
一切和答案都在眼前，我不能用密码来书写
一路上发生的，一切景象
高楼像兄弟一样矗立，我们得坐电梯上去
我们一起进入博物馆去收拾残局
你救我出去，我忘了说谢谢
车流如梭，我说话的速度还不够快
我的脚在跨越门槛时也有些迟疑
在接下来的几封信里，我还会给你一些
挑战性的习题，请你继续
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要保持联系
还要什么呢？这个好吃吗？
我们的船和桨还被扣留着吗？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已经哭过一回了
你的心在三万米的空中结冰
一样一样，检查你的装备
面对危险，你不能就这样跑到路上
下一次，下一次要把床单洗净，毫无瑕疵
衣帽间里没有杂物，墙壁比从前更白
把百合花送进病房，你已经出院很久
在我抓到你之前，看你还能跑多远？
一，二，三，我们开始
追踪的过程永远是一出没有救兵的好戏
如果我在这期间永远失踪，或失踪一段时间
你要换个地址给我写信
警惕来自你的身后四十里之外，上个世纪某个年代
发现问题，我们要考虑先停下，再打电话
从地板上爬过来时，一只虫子会暗示我
她们都在报警：她们不会与某人结婚和离婚
不再言语，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喧哗
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来自身体，一次次遗传
把枪和弹药，一起交给了孩子
太阳照耀我们，怎么能不工作，不行动？
你应该坐哪一辆车？和我一起？
你把所有的蜡烛一口气吹灭
我再把它们一一点亮
路过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地方
溅起一团又一团似曾相识的灰尘
路过这里，我没有笔，你没有墨水
没有信，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在纸面上进行打斗
去外面谈，和在房间里谈，没有不同
私人会面会改变部分现状，况且疼痛并非免费
与其开几天花，还不如让叶子一直绿下去
我们可以去实验室找我们要的东西
趁城市还处在黑白交替之中，创造还没开始
不用开灯，现在光线还足够
不用吃饭，我们还没必要增加体重
关键时刻，我们可以把自己打印出来
关键时刻，结束了，你没事了
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中我都睁着眼睛
犯某一个错误之后，离开原地就变成陌生人
某人就会与你联系，之后一错再错
我们的脚步和视线，超出了被指定的范围
最后，我们约定一起做一件正确的事
我们一起微笑，一起走，一同把信件发出
最后，一同问一句：你们收到信件没有？
与此同时，有没有给我的消息？有没有通道
我们可以并肩过去？不带礼物走行不行？
这么多人，我怎么还能做孤儿？
2004.09.21-09.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