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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住在河边的小猫们(1)

春天的故事

1.水里的太阳

溪水从山间奔流而下,经过一片湿地,汇成一条湍急的小河。

河边住着一位童话作家,他养着一只大花猫。这年春天,大花猫生了三只小猫,老大叫小虎,老二叫小花,老三叫小黑。

临近夏初的一天下午,和煦的阳光把院子照得暖融融的,猫妈妈和小猫们都四仰八叉地在房檐下睡觉。猫妈妈夜里出去捉老鼠,回来后还要训练小猫,累的够呛,睡觉时鼾声大作,“呼噜、呼噜……”传出好远。小黑缠着女主人舔了几口雪糕,嘴上还沾着香甜的奶油,便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一只花蝴蝶飞进院子,一会儿落在玫瑰花上,一会儿落在丁香花上,还在空中跳着美丽的舞蹈。一股香气随风飘来。咦,这是什么花?蝴蝶顺着香气找去,只见一只小黑猫正呼呼地睡觉,嘴角上挂着几滴白色的液体,香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蝴蝶轻巧地落在小黑的鼻子上,忽闪着翅膀,用细细的吸管一吸,嗬!味道真不错。

“啊嚏!”小黑一个喷嚏,吓得蝴蝶飘飘悠悠飞到空中。小黑睁开眼,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正在眼前晃动。他仰起头,瞳孔眯成一条线,细细端详。这是什么?好像是花瓣,但是花瓣不会飞呀。难道是会飞的花瓣?小黑站起来,缩起身体,后腿一蹬,嗖地蹿向蝴蝶。可惜差了一点点,错过去了。蝴蝶成心逗他玩儿,起起落落,不离他的头顶。小黑来了精神,小脑瓜转来转去盯住蝴蝶,又扑、又跳、又蹿,挥舞着两只前爪,把从妈妈那里学来的本领全都用上,折腾的热热闹闹,吵醒了小虎和小花。

小虎见小黑忙个不停,呼地跳过来,帮他捉蝴蝶。小花睁开眼,伸伸懒腰,细声细气地说:“吵什么呀,觉都不睡。哦,会飞的花儿!我要,我要。”她也去扑蝴蝶。三只小猫蹦蹦跳跳,追着蝴蝶满院子跑,可就是抓不到她。蝴蝶得意洋洋,轻盈地飞来飞去。玩够了,她故意在小猫们的眼前转几圈,然后飞出院子。

小猫们追到门口,放慢了脚步。女主人和猫妈妈怕他们跑丢,从来不让他们出门。小虎回头看看熟睡的猫妈妈,有些犹豫。小黑不管这套,撒腿就追。小虎刚要叫住他,小花又跑出去,边跑边喊:“哥哥,快追!”

小虎没办法,只好也跑出去。

蝴蝶也累了,见小猫们紧追不放,有些着急。她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便忽地飞向空中,径直过了小河。

河水波光粼粼,闪动着无数道金光。第一次出门的小猫们东瞧瞧、西看看,怎么也找不到蝴蝶的踪影。小花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说:“哥哥,我要会飞的花儿,我要会飞的花儿。”

小黑不甘心,沿着河边寻找。嘿,那是什么?水里有一团火焰,向周围放着光,看着都刺眼。小黑眯眼细看,中间有一个金黄的圆球,光芒四射,在水里晃晃悠悠。那不是太阳嘛!他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还挂在空中,便兴奋地喊:“快来看呀,看我找到什么啦。你们准猜不出。”

小虎和小花闻声赶来,小黑指着河面说:“看,河里有个太阳。”

真是,天上有个太阳,河里也有个太阳。小虎对小花说:“咱们不要会飞的花儿了,把太阳捞上来吧。”

小花撇着嘴:“不行,妈妈说天上的太阳是个大火球,还不把咱们烤熟了。”

小黑抢着说:“不对,天上的太阳是火球,河里的太阳也许是水球呢,正好拿回家凉快一下。”

“咕咕、咕咕,呱呱、呱呱!”河边的草丛中传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几个绿脊背白肚皮的怪家伙正张着大嘴笑,肚子鼓的好大。

最小的怪家伙差不多只有花生大,他笑得扑通一声掉进河水,划动四肢,爬上一片荷叶,嚷嚷着:“爷爷讲猴子捞月亮的故事,我还不信呢,今天真开眼,小猫捞太阳!咕咕、咕咕,呱呱、呱呱,稀奇,真稀奇!”

“这有什么稀奇的,河里就是有个太阳,不信你自己去看嘛!”小黑生气地说。

那个怪家伙笑的更厉害了,跳下河,搅得水花四溅,太阳立刻随着波纹碎成一圈又一圈,荡漾在水面。

“他把太阳弄碎了!”小花惊叫起来。

怪家伙转身游回岸边。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太阳又成了圆圆的金球。

“去捞吧,这不又圆了。捞回家拿着玩儿吧。”怪家伙笑着跳上岸。

“我看你就够稀奇的,没脑门,没胡须,还没有尾巴,前腿短,后腿长,嘴巴比头大,张口只会叫呱呱,是个没毛的怪家伙。”小花伶牙俐齿,一通奚落。但是怪家伙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咕咕呱呱地笑个不停。

“我们是青蛙,就是这个样子,你们的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们吗?”草丛那边,一个老青蛙瓮声瓮气地说。

“对不起,我妹妹不懂事,您别生气。”小虎生怕惹事,赶紧恭恭敬敬地向老青蛙道歉。

“那是河水映出的太阳的影子。”老青蛙转着眼球说,“你们准是背着你们的妈妈偷跑出来的。快回家吧,你们还小,到处乱跑会出事的。”

“谢谢,我们就回去。”小虎说着,带领弟弟妹妹回家。

2.河边遇险

第一次离家在外的小猫们看着周围的景色,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外面原来是这个样子,可比咱们的院子大多了。”小虎感慨地说。

“咱们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吧,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小黑不愿意放过任何玩的机会。这个小家伙精力充沛,胆子也大,没少惹祸。

“对啦,妈妈带回家的鱼就是从河里捉的。”小花提醒着他们。

“哥哥,咱们去捉鱼,我肚子都饿了。”小黑又来了精神。

“可是妈妈没教过咱们怎么捉鱼呀,”小虎说。

“我从电视里看到过,小猫把尾巴伸进水中,用力一甩,鱼就上来啦。”小花是个电视迷,常常陪着女主人看电视,对电视里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又好奇又羡慕,总想钻进电视里看看,绞尽了脑汁也没实现,此刻却从中找出了捉鱼的办法。

“要是回家晚了,妈妈着急怎么办?”小虎毕竟是哥哥,比他们想的多一些。

“妈妈还要睡一会儿,用不了多大工夫咱们就可以回家。”小花还是个馋嘴的小猫,想想鲜美的小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咱们要是带着一大堆鱼回去,妈妈准会高兴,说不定会夸咱们能干呢。”小黑看着不远处的小河,急的要命。

小虎也动心了,说:“要不就去试试。”

三个小家伙回到河边,瞪大眼睛朝里瞧。

河水碧绿,深处隐隐约约有鱼在游动。小黑调过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尾巴扎进水里。河水清凉,好舒服!他晃晃尾巴,荡起水波。

“甩呀,你甩甩尾巴就钓上鱼来了。”小花着急地喊着。

小黑猛地一甩尾巴,把水全都甩到小花的脸上。小花可顾不上这些,转着圈,满地找鱼。可是除了她脸上的水,连鱼的影子都没有。

“咱们还是到水浅的地方看看,说不定真能捉到鱼。”小虎竖起尾巴,朝着浅水的河段走去。浅水的河段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棵柳树,茂盛的绿草延伸到水里。他们来到近前,果然有许多小鱼在水里的树影和草丛中游来游去。

小虎和小黑弓起了腰,前爪一伏,拉开进攻的架式。等看准目标,他们猛地跃进水里,直接扑向小鱼。哗,水花四溅,两个小家伙浑身都湿透了。小虎又稳又准,按住了一条小鱼。小黑却扑了个空,还被水呛的连打喷嚏,鼻涕、眼泪都流下来。

几只小螃蟹爬上岸来,小花追过去,按住了一只,高兴地叫了一声“喵”。想不到顾头顾不了尾,另一只小螃蟹夹住了她的尾巴,疼得她又叫起来。她回过头看,按住的小螃蟹乘机逃回水里。小花转身去捉尾巴上的螃蟹,原地转了好几圈都没够到,用力一甩,才摆脱了小螃蟹。

几只横行的小螃蟹围着小花乱转,吓得小花不住声地喊哥哥。小虎赶忙叼着一条鱼上了岸,帮小花对付小螃蟹。

小黑兴致勃勃地捉着鱼,一下子扑倒了一丛水草,“嗡”地一声,飞起来一群蚊子,铺头盖脑地围了过来,吓得他拼命朝岸上逃,口里喊着:“哥哥、姐姐快跑啊!”

小虎刚刚把鱼丢给小花,正忙着赶走小螃蟹,闻声望去,也吃了一惊,叫着:“小花,快跑!”

小花咬住鱼头,正要吃,没理会小虎。小虎顾不上再多说,抢过鱼,扭头便跑。小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呜呜叫着来追小虎。跑了没多远,他们遇到那些青蛙。青蛙们正此起彼伏地比赛唱歌。小虎停住脚,好心地说:“大家快跑吧,蚊子追来了!”

话音刚落,又引来青蛙们咕咕呱呱的笑声。那只最小的青蛙笑着喊:“我们还怕他们不来呢。”

老青蛙拦住两只小猫,说:“你们别跑啦,看我们怎么对付这些坏蛋。”

这时,小黑也急匆匆地跑来,那群蚊子顺着风紧追不舍,嗡嗡叫着蜂拥而至。

青蛙们兴奋地一字排开,个个昂着头,瞪着眼睛,严阵以待。小虎叫住小黑,告诉他老青蛙的话,小哥俩看着局势的发展,摆出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式。小花却抱着小鱼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对身旁的事情不管不顾。

蚊子们飞近了。一看小猫不再逃跑,这群家伙好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急着来会餐,顾不上太阳当头,乱哄哄地扎下来,光想着吸血。只见青蛙们嘴巴一张一合,舌头飞快地一伸一缩,一口一个,吞下肚子,有意思的是他们的眼睛还不停地眨动,冲在前面的蚊子马上成了青蛙们的美味。后面的蚊子慢一点的继续送命,机灵一点的赶紧逃走,转眼之间一群蚊子就无影无踪了。

3.小花和小怪斗嘴

青蛙们消灭了蚊子,小虎、小黑看傻了眼,伸出的舌头都忘了缩回去。真没有想到,看起来笨头笨脑的青蛙吃起蚊子来倒干净利落。只有小花刚吃完鱼,心满意足地抹着嘴,根本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小青蛙调皮地转着圆眼珠,鼓鼓肚子,呱呱地叫:“各位最好再给找一群蚊子来,我还没吃饱呢。”

“吃什么蚊子呀,这里还剩下鱼头,给你吃吧。”糊涂的小花看着不好啃的鱼头,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

“还吃鱼头呢,要是没有我们,你们这三只小猫早就被蚊子咬成了大头啦!”小青蛙滑稽地朝头上比划着说。

小花撇撇嘴说:“瞧你的样子吧,我看叫你小怪正合适。”

生性快乐的小青蛙鼓起肚皮,哈哈笑道:“咱怪虽怪,但是咱大肚能容,放进个太阳都可以,你们不想进去捞吗?”

“嗨,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怪,咱们就叫他小怪吧。”刚才还被蚊子吓得乱跑的小黑也跟着起哄。

“小怪就小怪,咱就叫小怪。小怪相貌虽然怪,但是本领真不赖。能游泳来会唱歌,两只小猫怎明白?”小青蛙出口成章,引来青蛙们一片喝彩声。

小花和小黑受了嘲弄,气得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小虎怕他们与青蛙打起来,赶紧拦住他们,回头对小青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不知道青蛙的厉害,刚才你们捉蚊子的本事真是一绝,佩服、佩服。”

“就他们这个样子还能捉蚊子?我怎么没有看见?”小花冲着小虎说。

“别瞎说了,刚才你就知道吃鱼,什么都顾不上,不信你问问小黑。”小虎不愧是大哥,连忙止住小花。又真心实意地说:“青蛙真是好样的,还没等我们看清楚,他们就把好多蚊子给消灭了。”

“你这孩子真懂事。我们是用舌头捉蚊子的,就是这样。”老青蛙一边说,一边张开口,飞快地吐出舌头,又突地一下缩回去。

小黑好奇地看着老青蛙的嘴:“您让我看看舌头,怎么就能捉住蚊子呢?”

小青蛙急忙张开口,伸出舌头说:“看看,我们用舌头粘住蚊子,他们就进了我们的口。”正好有几只漏网的蚊子飞回来,小青蛙的舌头嗖地伸出来,沾住了一只蚊子,卷进嘴里,眼珠一眨,咽下肚子。紧接着又快速地伸出舌头,捉住另一只蚊子,眨一下眼,又咽下去。

“你为啥要眨眼呢?”小黑不解地问道。

“因为……,”小青蛙来不及回答,张口又捉了一只蚊子,又眨了一下眼,骨碌一声咽下肚子。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没牙,把整个儿蚊子吞下肚,噎得眨眼啊。”小花看出了名堂,抢着说。

“对呀,准是没有牙,硬往肚子里咽。我听说,人到老了的时候就没有牙。你们是不是都老了,牙都掉光啦?”小黑好奇地打量小青蛙的嘴。

快活的小青蛙一点都不生气,神气地回答:“可我听说,人在小的时候也没有牙,就是把食物囫囵吞下肚子。我没长牙,说明我还小,可是本领就这么大,等我长大了,不定还会有多大本事呐。”

老青蛙被他们的对话给逗笑了,对小青蛙说:“别再斗嘴了,我看小怪这个名字不错,以后你就叫小怪吧,应该谢谢他们才对呀。”他又对小虎说:“你们一定是大花猫的孩子吧?我认识你们的妈妈,你们出来干什么呀?”

小虎回答:“我们是追着一朵会飞的花儿跑出来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出门。我叫小虎,这是我妹妹小花,这是我弟弟小黑。”

“还有会飞的花儿?有叶子和花枝吗?我可没有见过。你们小猫尽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真让我佩服,绝对佩服。”小怪猜想他们又会出洋相,忙不迭地接过话茬。

小虎是个诚实的小猫,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看到的花儿既没有叶子也没有花枝,只有两片漂亮的花瓣,还会飞。”

“就是,她还落在我的鼻子上。”小黑接着说。

小怪装模作样地挠着头,转着眼睛想了想说:“是要吃你的鼻子吧?我听爷爷讲过大树成精的故事,你们说的没准是成精的花瓣,那就是花精啊。招惹了花精可不得了,说不定她夜里会去找你们。我听说,花精不光爱吃小猫的鼻子,还爱吃小猫的耳朵和尾巴呢。”

说来也巧,蝴蝶又飘飘悠悠地转到这里。小怪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什么是“会飞的花儿”,便装出惊恐的样子,对小猫们喊着:“花精来了!你们快跑,我的鼻子没有鼓出来,没有长出耳朵,尾巴也变没了,我不怕,让我替你们顶着。”

小花真要撒腿逃走,几只青蛙却被逗的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4. 唱歌比赛

小花知道自己上了小怪的当,刚要发火,小黑把她拦住,对小怪说:“其实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听说呀,花精就爱吃没有耳朵、没有尾巴的小怪物,赶紧钻进水里吧,可别让花精把舌头吃掉,到时候就捉不住蚊子了。”

“谁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花蝴蝶,专爱吃想捞太阳的小猫。”小怪脖子两侧的气囊一起一伏,忍不住呱呱地笑起来。

“你们听听,就这嗓音,刚才还自称‘会唱歌’呢,快别污了我的耳朵。”小花夸张地捂住了耳朵。

听到这话,小怪两条后腿猛地一蹬,蹦起来好高,正好落到小花面前。“啊哈,小花,你要是不服气,跟我比赛唱歌怎么样?”

“不行、不行,可吓死我了。我们长耳朵的可不敢跟你们没有耳朵的比赛,等我把耳朵送回家里,再来跟你比赛吧,我怕你那种怪叫声会要了我的命。”小花装出惊恐的样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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