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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住在河边的小猫们(2)

小怪指着自己眼睛后边的小孔,怪声怪气地说:“您甭害怕,我们也有耳朵,就是藏了起来,要不怎么能听到你那好听的‘喵喵’声呢?你们小猫大概要先吃了鱼头才会唱歌吧?厉害,真厉害。”

小花不屑地说:“就你这个小不点,还没有鱼头大,能有什么本领。”

小怪一翻身,跳出草丛,大声喊着:“不服气咱们比比,看看到底谁唱得好听!”

小花甩甩尾巴,摇摇头,慢声细语地说:“你的自我感觉那么好,我可不好意思扫你的兴。算啦,给你留点面子,自己去呱呱吧。”

小怪的圆眼珠骨碌碌乱转,鼓着肚子说:“啊哈,你是怕输了丢脸吧?那好办,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你和我单独比,咱们俩分出个高低。”

小花跟着小怪走出草丛,拉着长声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找个谁都听不到的地方,你就是输了也可以不承认,对不对?”

小怪早就有话等着她。“唱好唱坏要找个专家给评判,自己说唱得好那不行。”他一指从头上掠过的一只燕子,说道:“瞧见没有?要论唱歌的行家,还要数燕子。这只老燕子是我爷爷的老朋友,特别有学问,大家都称他‘老博士’。他去过许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请他给咱们当裁判,够资格吧?”

小花歪着脖子想想:对呀,燕子们“嘀哩哩”的歌声确实好听,不愧是唱歌的专家。便回答:“好,比就比,难道我小花还真怕你不成?就请老博士当裁判吧。”

一听这话,小怪认真地对小虎、小黑和青蛙们说:“对不起各位,请大家暂时在此等候。我和小花现在去找老博士,等比出个高低,再让老博士告诉各位谁唱得好。”

小怪和小花追赶着低空飞行的老燕子,他们扯开嗓子喊:“老博士爷爷,老博士爷爷,请等等,我们有事求您。”

老燕子落在一个平整的土堆上,等着跑过来的小花和小怪。

到了老燕子面前,小怪抢着说:“您好,老博士爷爷。我要同小花比赛唱歌。请您当裁判好吗?”

老燕子用嘴梳理着胸前的羽毛,昂首挺胸,庄重地说:“当裁判可以,不过别跟我叫爷爷,我还不老,就叫我老博士吧。”他说起话来嘀哩咕噜,声音清脆,速度特别快。“现在开始比赛吧。一个一个地来,谁先唱?”老博士扑扇着翅膀,端出裁判的架式。

“我先唱。”小怪运足底气,先呱呱地找准调门,接着张开大嘴唱起来:

“呱呱呱,呱呱呱,

我是快乐的小青蛙,

专吃蚊子和害虫,

帮助人类护庄稼,

呱呱呱,呱呱呱,

一天到晚笑哈哈,

笑哈哈!”

小怪唱罢,得意地看着小花。“怎么样?你唱一个,让咱听听。”

小怪有腔有调地一唱,使小花心里直发慌。唱歌不是小猫们的特长,但是说什么都不能输给小怪呀。小花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随后鼓足勇气,也放声唱起来:

“喵喵喵,喵喵喵,

我是勇敢的小花猫。

不怕黑夜不怕难,

捕捉老鼠有高招。

喵喵喵,喵喵喵,

老鼠见我逃不掉,

逃不掉!”

唱完了,小花自我感觉不错,冲着凝神倾听的老博士说:“请您给评出一个好坏来吧。”

老博士摇头摆尾地想了好一阵儿,最后清了清嗓子,一字一板地评判起来:“这场比赛,两位选手都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小青蛙嗓音低沉有力,吐字清晰,而且训练有素,功底扎实,乐感很好,应该给满分,十分!”

小怪一蹦多高,四足乱舞,刚要欢呼,只听老博士继续说:

“再说小花猫。小花猫嗓音洪亮高亢,气出丹田,而且歌声悠扬,优美动听,唱得不错,也应该给满分,十分!”

老博士说完这番话,得意洋洋,自我欣赏地晃着头,又补充道:“裁判完毕。按照裁判规则,选手如有不同意见,可当场提出,本裁判将给予公正的解答。”

小花和小怪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唱歌还有这么多的名堂。而且他们也没有搞清楚谁胜谁负。总不能猫和青蛙唱的歌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吧?所以,小花试探着问:“那么您说说,到底谁唱得好一点点儿,谁唱得差一点点儿呢?”

“对,对呀,您给说说谁唱得最好。”小怪着急地直叫。

老博士为难了,他先是用脚爪捋捋头上的羽毛,又用嘴翻过来调过去地梳理翅膀和尾巴。忙了一阵子,他忽然有了主意,又端起架子,拿腔拿调地说:

“唱歌还分通俗唱法、民族唱法、美声唱法。要说唱歌最好,全世界各种动物中还是我们燕子占第一位。因为美声唱法最讲究演唱技巧,难度最大。听说美声唱法最有名的歌唱家都穿着燕尾服唱歌。燕尾服懂不懂?就是仿照燕子尾巴做成的服装。他们为什么要打扮成燕子的模样呢?就是因为我们燕子唱歌唱的好。没准,美声唱法就是跟我们燕子学去的。这样一来,自然是我们燕子唱得最好。燕子中数我最有学问,唱歌肯定也最好,要是给我打分,就应该比满分还满,比十分还多,我理所当然应该获得第一名,也就是冠军。大家鼓掌欢迎吧,庆贺我取得的胜利,我代表燕子在这里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老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潇洒地鼓动双翅,姿势优雅地鞠躬致意。小花和小怪听得稀里糊涂,但是面对有“老多、老多学问”的老博士,不敢多问,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5.河边运动会

“你们不比赛唱歌,躲在这里玩什么游戏呢?”忽然传来小黑的声音。原来,小虎、小黑和几只小青蛙忍耐不住,也赶来听他们唱歌。

“什么叫玩游戏呀?我们在举办运动会。我,老博士,代表燕子获得了第一名,成为本次比赛的冠军。”老博士骄傲地抖抖羽毛。

“什么运动会?我们不是在比赛唱歌吗?”小花疑惑不解地问。这位满口大道理,满肚子学问的老燕子真让小花莫明其妙。

“连运动会都不懂,难怪是个小孩子。告诉你吧,运动会就是比赛,要比谁跑得快,比谁有力气,比谁会翻跟头。不过,开运动会之前都要先唱歌,谁唱得最好,谁就是冠军。既然我唱得最好,肯定就是本届运动会的冠军啦。对了,第二名称为亚军,第三名称为季军。你们两个还要继续比赛,决出第二、三名,看谁是亚军,谁是季军。”老博士口若悬河,牵强附会地胡说一气。

“比赛游泳吗?”小怪认真地问道。

“当然有游泳比赛。不过要分仰泳、自由泳、蝶泳、潜泳、蛙泳……。”

“那就比蛙泳好了。”没等老博士说完,小怪兴高采烈地嚷起来。

“我不和你比游泳,敢情你整天泡在水里。干脆咱们比赛谁跑得快吧。”小花在电视上看到过运动员跑步,仗着自己身大腿长,也来了劲头。

老博士扑扇着翅膀,大声说:“安静,请大家安静。运动会上裁判说了算。既然你们意见不一致,那么本裁判决定,你们比赛跳远吧,谁跳得远,谁是亚军,获得银牌。跳不远的也有名次,是季军,获得铜牌。……想起来了,我是冠军,也要获金牌。”

“好,就比跳远。”小花不管什么银牌、铜牌,只要能赢了小怪就行。

青蛙虽然也善于跳远,但是小怪的个子实在是太小了,心里没有把握。他直着脖子动起了脑筋,忽然想起老青蛙爷爷讲的“老虎和青蛙的故事”,立刻便有了主意。“啊哈,就比跳远,但是你输了可别赖帐。”

看热闹的小猫和青蛙们闪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老博士如何安排比赛。

老博士找了块平地,叼来一根直溜溜的干树枝,摆放整齐。“你们两个站在树枝后,我一喊开始,你们就一起跳。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小花和小怪回答着,各自找好位置。

老博士挑剔地在他们周围转了一圈。“小怪,你怎么不挨着树枝站好?”

“用不着。我肯定比小花跳得远,让着她点儿,跟她的尾巴看齐就行了。”小怪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大咧咧地说。

“随你的便,到时候输了可别说我不公平,那是你自愿的。”老博士说完,飞回到那块石头上,拉着长声喊:“各就各位,预备——,跳!”

小花早就前腿伏地,后腿紧缩,做好跳的准备。听到命令,她四肢一齐用力,腾空跃起,嗖地一下子蹿了出去。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待她子落地,小怪也“啪哒”一声掉在他的前面,就是姿势不太正常:肚子朝上,后背着地。这一下,摔得小怪呱呱直叫。

没等老博士看清楚情况,小青蛙们已经一拥而上,抬起咧着大嘴的小怪又跳又蹦,欢呼庆贺,闹成一团。

小花简直不知所措,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输给只有自己脚爪大的小怪。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只好无可奈何地认输。

“不行,不行,我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一起跳,小怪就咬住了小花尾巴上的毛,小花一甩尾巴,才把他甩到前面,要不他怎么会肚皮朝天地掉到地上呢!”小黑眼快,看出了其中的奥秘,站出来给小花打抱不平。

“对呀,我说尾巴上觉着沉呢,就是他咬住了我尾巴。他耍赖,他犯规,应该算他输。”刚才还垂头丧气的小花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声提出抗议。

小怪顾不上疼痛,蹦到老博士面前,比比划划地说:“我爷爷说过,遇事要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小花身强力壮,我身单力薄,凭力气我说不定跳不过他,可是比赛和打仗一样,讲究个战略战术。我战术巧妙,也不能算错,我是凭着智慧赢得了胜利。干什么事都要动脑筋,要论智慧,还是我第一。”

老博士一时也说不清楚谁是谁非,在土堆上转了几圈,沉思着说:“嗯,按说应该是谁跳得远谁赢,可是小怪耍了花招,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小花的个子大,小怪的个子小,要是实打实地比跳远,没准儿小怪就跳不过小花,也情有可原。要不这样吧,反正我已经是第一,得了冠军,你们就不用再争了。我老博士向来执法严格,公平合理,根据你们各自的表现,我现在正式宣布:小花力气大,小怪智慧高,双双获得第二名,并列亚军!请二位上台领奖吧。”

他的话音刚落,小怪便跳到土堆上,得意洋洋地向大家行礼。小花犹豫不决,心说这算什么事儿呀,虽说运动会上也有并列得奖牌的,可是没有见过这样比赛的呀。

小黑不满地撅着嘴说:“耍赖就是耍赖,还能得奖吗?哼,这位老博士是小怪他爷爷的老朋友,当然会偏向他了。”

一听这话,老燕子生气地说:“岂有此理!就凭我满腹经纶、学问高深、阅历丰富、见多识 广的老 博士,还会看不出来谁胜谁负?”

“我听电视上说过一句话,叫做老鼠啃瓷碗——满口是‘瓷’(词),谁知道燕子的嘴也够硬的,同样满口是‘瓷’呀。今天可真开眼了。”小花寻机发泄对老博士的不满。

“你们两个别瞎说啦。其实青蛙和小猫各有各的本领,青蛙能做到的事情小猫不一定能做到,小猫能做到的事情青蛙不一定能做到。老博士的裁判准确无误,大家应该服从。”小虎见老博士气得胸脯起伏,张口结舌,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赶紧阻止自己的弟弟、妹妹。

“对,对,说得对。这就叫各有千秋,也叫做平分秋色,还是你这个小家伙明白事理。当裁判的学问可大啦,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也不是谁都能懂得其中的奥妙。不过也难怪,没有师傅教过你们,怨不得你们不懂。”小虎的话给老博士解了围,他赶紧顺着话头给自己遮掩。

“师傅?谁敢给我们当师傅?我们小猫是老虎的师傅,老虎是百兽之王,我们的本领和学问当然最大啦。”小花想起从电视里看到的故事,神气活现地炫耀起来。

“老虎有什么了不起的?早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我爷爷讲过‘老虎和青蛙’的故事,老虎上了我们青蛙的当,跳进泥塘里,出不来,淹死了。我说老虎那么笨呢,刚弄明白,原来是小猫教出来的徒弟呀!老虎真惨,跟小猫学艺,把命都送掉了。”旁边听着的小青蛙找到了话题,赶忙插嘴。

“老虎笨是因为他心眼不好,不肯老老实实地向我们学,我们没有教会他们爬树,最后才栽了个大跟头。要是老虎学会小猫的全部本领,你们青蛙可就没有便宜可占了。”小黑不服气地对小怪说。

“啊哈,说大话都不怕咬了舌头。老虎不会爬树,你们小猫就会爬树吗?这里就有一棵树,爬上去让我们瞧瞧。”小怪说着,指指不远处的一棵小树。

“那算的了什么!看我的。”小黑转动小脑瓜向周围看,只见靠近河边有一棵粗大的柳树,便撒开腿一路小跑,到了柳树下,轻巧敏捷地蹿了上去:“小怪,你要是不服气,也上来试试吧。”

青蛙天生就眼球向上,小怪看着站在树杈上的小黑,嘴都合不拢了。“乖乖,呱呱,还真有两下子呀。”

“光两下子行吗?还有三下子呢!瞧我的。”听到小怪有些嘴软,小花也神气起来。她不急不忙地来到树下,一步又一步,顺着树干慢腾腾地爬上柳树。“看清楚了吗?老虎要是学会这招,准不会输给你们。”

“先别吹,看我们表演一下,也让你们开开眼。”小怪可不会轻易认输,他领着几只青蛙来到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排成一队,高声喊着:“各就各位,预备——,跳!”青蛙们一齐起跳,全都高高地腾在空中,然后扑通、扑通地落进水里。他们从清澈的河水中钻出来,自如地游来游去。小怪在水中喊着:“瞧见了吗?这叫跳水加游泳,都是运动会上的项目。”

小黑不服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也会跳。” 跟着就是扑通一声,小黑从树杈上跳下来。他落到浅水里,扑腾了几下,爬上了岸。小花也随后姿势优美地跳下来,但是落到了地上。她不如小黑胆大,不敢向水里跳。

一旁的小虎也忍耐不住了,几个健步蹿上树,飞身一跳,远远地落进水中,溅起一团水花。

经常看电视的小花冲着青蛙们叫道:“你们那顶多是跳板跳水,我们这叫做高台跳水,还是我们水平高。”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老博士也来了兴致,高声喊着:“各位别急,都老老实实地看我的吧!”说着,他展开狭长的双翅,箭一样直冲上天,远远看去,就像一把张开的剪刀。他在空中做了几个复杂的飞行动作,轻巧地盘旋了几圈,随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小河扎下来,眼看就要掉进水里,却又敏捷地飞起,贴着水面划了一条弧线,重新飞上高空。

地面的小动物们都眼花缭乱了。小花常看电视,她自作聪明地对大家说:“看到了吧,这叫特技飞行,是运动会上最难的项目。”

老博士体态优美地落到土堆上。他神情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先捋了捋羽毛,随后慢条斯理地说:“谁要是不服气,谁就上天试试。谁要是比我飞得高,谁就得冠军。”

小猫和青蛙们看得目瞪口呆,个个心服口服,一起来到土堆前,异口同声地喊着:“还是您水平高,您当然是冠军啦。”

“大家服气就行。现在我正式宣布——我,老博士,运动员兼任裁判,获得本次比赛的冠军。”

老博士在土堆上骄傲地摇头晃脑,小猫和青蛙们冲着他连连欢呼。

就这样,老博士成了最耀眼的明星,结束了河边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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