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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蜀汉灭亡

公元246年蒋琬、董允死后,40岁的刘禅摄政。以吕义为尚书令,陈祗为侍中。宦官黄皓与陈祗相勾结,开始参与政事。

公元251年,尚书令吕义死,蜀以侍中陈祗守尚书令。“陈祗以巧佞有宠于汉主”,黄皓进一步得势。蜀汉政治开始败坏。

刘禅的兄弟刘永,早就对黄皓的得势非常不满。黄皓就在刘禅面前说他的坏话。刘禅把刘永放到外地,使他十余年不得相见。

黄皓与右大将军阎宇亲好,阴谋废掉大将军姜维,令阎宇掌握军权。姜维得知后,建议刘禅说:“黄皓奸巧,专权自恣,国家将要败坏在他手里,应该把他杀掉。”刘禅不同意,说:“黄皓不过是在阶前趋走的小臣,以前董允一提起黄皓就咬牙切齿,我深感遗憾,你何必也介意呢?”还把姜维对黄皓的不满告诉黄皓,让黄皓去向姜维道歉。

姜维见黄皓党羽日多,“枝附叶连”,刘禅又昏庸愚昧,心里有些疑惧,害怕危及自己,便领兵驻扎在沓中种麦,不敢回成都。

公元262年,曹魏掌权者司马昭,根据蜀汉的现状,决定大举进攻蜀汉,他对大臣们说:

自从平定寿春诸葛诞反叛,我们休养士卒,已有六年,治兵缮甲,为的对付吴、蜀。东吴土地广大而低下洼湿,攻之比较吃力,难以收到功效,不如先平定巴蜀,三年以后,再顺长江东下,水陆并进,去灭东吴。西蜀军队九万人,居守成都和其他地方的,不下四万,余下的不过五万,只要把姜维困在沓中,使其不得东顾,我军直指骆谷,出其空虚之地,袭击汉中。像刘禅那样昏暗,边城外破,人心震恐,非亡不可。

司马昭对蜀汉情况的了解是比较清楚的。

于是,司马昭任命钟会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

姜维见魏有伐蜀迹象,上表刘禅说:“听说钟会治兵关中,图谋进取蜀汉,应该派张翼、廖化率军分别护守阳安关口(即阳平关)和阴平的桥头(今甘肃文县北),以防魏军。”这时专权的黄皓奉信巫鬼,他求神问卜,说敌军不会到来。刘禅听信了他的话。黄皓还“启汉主寝其事”,刘禅就把姜维反映的情况和建议搁置下来,“群臣莫知”,而他自己仍然终日花天酒地,对敌人不加防备。

第二年(263),司马昭果然派三路大军伐蜀。一路由征西将军邓艾率兵三万多人,自狄道(今甘肃,临洮)向沓中,进攻姜维;一路由雍州刺史诸葛绪领兵三万,自祁山向阴平附近的桥头进攻,以绝姜维的归路;另一路由钟会统领十多万大军,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各路前进,直取汉中。

刘禅得知敌军真的打来了,才慌忙派廖化领兵去沓中,做姜维的后援,派张翼等领兵去阳安关口协助防守。但援军还没到达前线,钟会的大军就已经打到汉中。这时阳安关的守将傅佥在孤军无援的情况下坚持迎战,不料他的部下蒋舒向魏军投降,他力战身死。阳安关失守,汉、乐二城被攻下,汉中被占。

西路的邓艾军也很快到达沓中,向姜维营地进攻。姜维得知汉中失守,便向阴平撤退。这时诸葛绪的军队已到达桥头截击。姜维从侧后进击魏军,诸葛绪害怕,引军后退三十里,姜维趁机越过桥头。姜维到达阴平后,又向南撤退,同从成都北上的廖化、张翼等军会合后,据守剑阁。

邓艾进至阴平后,想同诸葛绪联合进军江油(今四川江油东),直取成都。诸葛绪不同意,引军东下同钟会军会合。钟会密告诸葛绪畏葸不前,押送其回京治罪,将其军队置于自己统辖之下,然后向剑阁进兵。

剑阁又名剑门山,在今四川剑阁县西,有小剑山和大剑山相连。山势险峻,飞阁通道,所以称为剑阁。李白在诗中曾说:“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姜维等凭险拒守,钟会军连日攻打没有攻下。

钟会在剑阁受阻,粮食供应又困难,军中乏食,便想引兵退还。这时,邓艾向他提出出奇制胜的建议说:“蜀军已经遭受挫折,我们应该乘胜前进。如果从阴平小道偷越过去,出剑阁以西百里,向涪城,用奇兵冲其腹心,剑阁的守敌必定回来救涪城,我军就可乘势而进。如果剑阁的蜀军不撤退,在涪城对付我军的力量就小了。”钟会接受了邓艾的建议,并要他执行这一任务。

阴平是少数民族(氐、羌等)居住的地区。这里崇山峻岭,道路难走,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汉武帝征服西南夷时,曾开凿了阴平小道,后来废弃了,不为人们注意,蜀军也没有设防,因而被魏军钻了空子。

邓艾是一个有才能的将领,他身先士卒,亲自探险开路,终于克服重重困难,通过了阴平小道,穿过天险,直奔江油。

据守江油的蜀将是马邈。魏军的突然到来,使他大惊失色,未作任何抵抗就投降了。接着,邓艾督军向涪城进攻。诸葛亮的儿子行都护卫将军诸葛瞻领兵拒守涪城,被邓艾军打败,退守绵竹。邓艾乘胜追击,不给蜀军以喘息机会。邓艾写信劝诸葛瞻投降,答应表封他为琅邪王。诸葛瞻大怒,斩邓艾使者。双方激战的结果,蜀军大败,诸葛瞻战死。诸葛瞻的儿子诸葛尚叹息说:“父子受国家大恩,不能早诛黄皓,以致败国殄民,用生何为!”纵马直闯敌阵,战死。

绵竹失守后,蜀军无险可守,邓艾督军向成都推进。

邓艾大军兵临成都。蜀人做梦也没有想到魏军那么快就打过来了,根本没做守城的准备。后主刘禅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召集群臣商量对策。有人认为蜀汉和东吴是友好邻邦,应该投奔东吴;也有人说南中七郡地势险要,易防难攻,建议撤到南中去。而大臣谯周却认为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投降。他说:“陛下要向东吴称臣,等将来曹魏吞并了东吴,还得向曹魏称臣。同样是称臣,丢一回脸总比丢两回脸强。至于逃到南中,兵临城下,还来得及吗?”

大臣们都觉得谯周的主意不错,可刘禅不甘心就这么丢了皇位,还想逃到南中去。谯周接着又上书说:“南中是蛮夷的地方,他们当初是被诸葛丞相用武力逼迫才归顺的,战乱波及那里,他们非反叛不可。”刘禅见无计可施,无奈之下为了保命只好派张绍等人手捧玉玺向邓艾投降。

刘禅的儿子、北地王刘谌有气节,听说后非常气愤,他对刘禅说:“就算真是大祸临头,我们父子君臣也应该背水一战,共同为保卫社稷而死。不然,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先帝?”说完,他就跑到刘备的庙里大哭了一场。回到家里,刘谌竟先杀死妻子儿女,然后横剑自杀。

再说张绍等人捧着蜀汉的玉玺见到了邓艾。邓艾大喜,马上给刘禅写信,表示接纳投降。接着,邓艾率军来到成都北门外。刘禅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带着太子、诸王以及文武大臣六十多人,反绑着自己的双手,拉着棺木向邓艾投降。邓艾代表魏元帝曹奂替刘禅松了绑,并派人焚烧了棺木,正式受降。蜀汉王朝就此灭亡了。

蜀汉灭亡以后,当时已掌握魏国大权的司马昭对汉后主刘禅留在成都很不放心,于是他派人将刘禅全家接到洛阳。

公元264年三月,为笼络人心,稳定对蜀地的统治,司马昭就以魏元帝的名义封刘禅为安乐公,还把他的子孙及蜀汉原有的五十多名大臣封了侯。

一天晋王司马昭大摆酒宴,款待刘禅和他的旧臣。席间,司马昭特地叫人为刘禅表演蜀汉歌舞,想试探试探他的反应。蜀汉的众多旧臣看了表演,想到往昔的情景,个个不免黯然神伤,只有刘禅没有丝毫感觉,高兴得又说又笑。司马昭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对身边的贾充说:“一个人要是无情无义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诸葛亮在世也无法辅佐他,何况姜维呢!”

又过了些日子,司马昭故意问刘禅说:“你还想不想蜀地?”

刘禅回答道:“此间乐,不思蜀。”

后来,原蜀汉秘书令郤正私下对刘禅说:“如果晋王再问起这样的事,你要一边哭一边说:‘祖先的坟墓都远在蜀地,我没法尽孝,常常望着西边暗自伤悲,没有一天不想念的。’然后闭上眼睛就行了。”刘禅点了点头。

过了不久,司马昭果然又问刘禅说:“你还想念蜀地吗?”刘禅想起郤正的叮嘱,就按照他教的那样说了一遍,末了又紧闭双眼,装作要哭的样子。司马昭听了一愣,问他:“你说得怎么那么像郤正的话。”

刘禅惊讶地睁开眼,傻乎乎地盯着司马昭说:“就是他教我的,晋王怎么知道?”

旁边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从这时起,司马昭才知道刘禅实在不成器,是无可救药了,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了,也就没有想杀害他。

蜀汉自公元221年刘备称帝,到公元263年刘禅亡国,共经历了43年。

蜀汉灭亡后,邓艾在成都骄傲自恃,专断独行,擅自处理军政大事,对蜀汉降官各有封任。他命人把蜀汉“奸臣”黄皓抓起来,关进监牢,想杀掉他,可是黄皓大量行贿,送上无数金银财宝给邓艾左右,最后竟免于一死。

司马昭派监军卫瓘劝邓艾说:“有事应当报请,不应当这样。”邓艾很不满意,引起了司马昭的疑虑。钟会和卫瓘乘机密告邓艾要谋反。司马昭便命令用槛车将邓艾押送回洛阳。途中,邓艾被卫瓘杀掉。

邓艾本无反心,却落到了如此下场。

邓艾死后,钟会一个人“独统大众,威震西土”,倒真的起了反心。他同蜀汉降将姜维合作,准备由姜维做先锋领兵五万出斜谷,自己统帅大军随后,出其不意地占据长安,然后进军洛阳。对于钟会的谋反,司马昭是有所准备的,他率军十万屯驻长安,并令中护军贾充领兵入斜谷。钟会发觉司马昭对他有了防备,慌忙诈传郭太后的遗诏,公开打出讨伐司马昭的旗帜。

姜维同钟会合作,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是想借钟会之手杀掉魏军将士,再杀掉钟会,“还复蜀祚”,恢复刘禅的皇位,他在给刘禅的密书中说:“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姜维同钟会合力把入蜀魏军诸将领都关在关署中,准备把他们杀掉。但计划泄密,魏军士兵以为要被坑杀,起来攻打钟会。被关押的将领们趁机逃回自己的部队,一起向钟会进攻,结果姜维和钟会都被杀死。

一场反司马昭的军事行动就这样失败了。姜维利用这次机会“复国”的企图也彻底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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