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广汉当晚被命望风,本就不满,加之‘虎哥’数斥,故便更加无心于责。他在加工厂附近散散游游数小时后,以装水为由回到加工厂内,见‘虎哥’已睡,再出来后便慢步直走到远离加工厂约四百多米的一块避风大石头后打起盹来。凌晨三点多一些,就在他正欲动身回到加工厂周边望风范围内,好与小文交班的时候,听到了枪声。他吓得连忙将自己埋进草丛里。数十下枪声之后,四周渐复平静,他稍抬头望,见得加工厂里外亦不知亮起了多少支手电光束。虽具体不明,但他已知大事不好了。他汗毛倒竖的转过身,猫着身,连滚带爬,失了魂似的没命而逃。
凌晨近四点,一直在候消息的李执、盖文博二人接到游兴霸的电话,报告说:人质安全无恙的解救了出来,绑匪又捉了一个,死了一个,因两个死警察来闹事,很遗憾的走了一个。他一气之下就干了警察一顿。
闻得人质安全无恙,事情亦算完满告终。盖文博心中欢喜,唤下人取来珍藏的红酒,亲斟满了一杯,递与李执。李执敬慎而受之。
盖文博品着红酒,若有所思的道:“都多久没开过杀戒了?”
李执亦未计过,只得默默的忆算着。
盖文博又道:“杀人是大事,宜慎之又慎。不过,对于坏了规矩,踩了底线的人,是一个也不能放过了。活着的那两个,你好好的审了,看还牵涉到了那些人,到时候都要清楚明白的告诉我。”
李执忙肃然承诺。
盖文博又道:“这么多年下来,你办的事是越来越让我放心了。现在下面这么稳定,这些都有你很大的功劳。这是我心里的话。”
闻之,李执感动得两眼充红,忍泪道:“没有会长您的恩典,我李执早就死不知道在那里了。那敢称什么功劳。现在这样的太太平平,安安稳稳,全都赖会长与左市长你们俩的治理有方。这些我还是很清楚的。”
盖文博轻点了几下头,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了。
当天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开进了戴家的大院。车一停,早就候在大门口的戴德莫琴夫妇就疾步靠了过来。闭着眼睛的戴恩被包在一条毛毯里,由一壮硕的黑衣人从车厢里抱了出来。一见儿子,戴德莫琴夫妇均喜极而泣,冲口的叫出‘小恩’、‘儿子’来。听到呼唤,戴恩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爸妈,说了一句‘爸……妈’,又睡着了。戴德焦急的望向黑衣人的面。
黑衣人低声道:“他可能是受了一点惊吓,也可能是太累了。反正呀,人是一点事也没有,再睡一下应该就好。”,说完作式的望向前面屋里的灯光,戴德会意,忙在前面引路。
走了几步,戴德对黑衣人说‘你辛苦,还是我来吧。’,接着,从黑衣人手中接过戴恩,自己紧抱在怀中,往屋里去了。
当天凌晨六点四十分左右。荆城车站,梅根国曲团的行李、道具正被忙碌的装载着。一个年轻的男团员跑到团长赛明珠的车前敲开车窗,对她说了什么。赛明珠闻言,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从车上下了来。一夜未睡的盖文博已迎着晨曦,领着五六个人,笑着向她走来了。俩人互行了躬礼,然后接着拥抱。
赛明珠很是的激动:“哎呀……这么一大早的……这不折了我的寿吗?”
盖文博拉着赛明珠的手道:“我说过是要来送你的。这不……我不就来了吗。”,说完豪迈的大笑了起来。赛明珠亦大笑。
……
盖文博找来装载货物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当着赛明珠的面,命其务必将货物小心轻放,尽快的装载妥当。负责人连声答应着,诺诺而退。
……
待梅根国曲团的车队启程,消失于视野之后,盖文博方折回家中安睡。
两天后,凌晨二点四十三分,荆城辖内一处荒无人烟的近水地。四五辆开着灯的车,散乱地泊着。离远处,满身伤痕的小D与‘虎哥’各由一名天义安保的雇员盯着,在枪口的逼迫下,满脸的恐慌,正带着哭腔,用铲子挖着坑。一旁看着的游兴霸将手中的烟头扔向‘虎哥’,戏谑道:“小虎哥,你有种做了件这么惊天的事,就应该有种承担嘛。哭哭啼啼都破坏了你他妈的形像了。”说完上前又踹了‘虎哥’几脚。
在他们的周围则有四五个天义安保集团的雇员提着枪,警戒着。这一边,李兰在车群前的阴暗处肃立着,抽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忽然,闻得远处有车靠近的声音,雇员们立时紧张了起来。李兰见势,大声的对他们道:“没事,是自己人,做你们的吧。”
有一辆四驱车快速的驶近,转了一个漂亮的回旋,然后停下。左天豪戴着墨镜,潇洒的从车内一跃而出。
李兰推起笑容,迎接了上来。左天豪一见李兰,便兴奋的大笑道:“哈哈,有这么难得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游兴霸见得左天豪,便上前欲要与他寒喧。但左天豪只是很酷的与他挥手致意了一下,便急步走上前去,围着小D与‘虎哥’如观马戏般的各转了一圈,然后再退到李兰的身边,一边看着,一边与他笑说着什么。
……
检查了一下,坑都差不多了。游兴霸示意了一下,周围的几个雇员便都快速的围拢过来,分别将小D与‘虎哥’从坑里拉出,麻利的捆扎好,蒙上眼睛,让他们都跪在坑边。游兴霸帖着‘虎哥’的耳边,用怪谑的语调对他宣读着元教的教义:“你的灵魂将散失在轮回路外,永无方向。”
说完站起来,退后,一声令下,与所有的雇员举枪……
……
几乎是整齐划一的枪声一下子将左天豪的情绪掀向了高潮,伴着他那拧笑到有些扭曲到脸,与黑夜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