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飞凤先去沐浴间好好的洗了澡,再穿戴好,将房间的灯开亮,再细细的梳妆好,然后再将房间里的所有摆设都摆弄了一下,这后,出得房间,将二楼能开的房间也开了来,进里都探视了一翻,再回到住的房间看起电视来。
过了半小时,方听得左天章在一楼叫木飞凤。木飞凤下了楼,左天章穿着工作服,已在厨房里了。他旁边的案上摆放着好一些食材。他先高兴的拿起蕃茄:“这蕃茄,我种的。我刚刚下地摘的,新鲜得很。葱,面,蛋,关键是……还有一大块的牛肉。这么多,可以了吧?”
“嗯嗯,当然是够了。好。市长先生,现在请你离开厨房,随便吧。下面轮到你等我了。”
左天章忽然的袭击,抱着木飞凤的面,‘啵’的一声,给了她一个响吻。
“呿呿呿……你的手还没洗呀。”
别墅的小圆餐厅在一楼左后,透过落地玻璃,能看到屋后的木板大平台,平台界临水边,紧贴着一个池溏。
主餐是蕃茄肉酱面再加一块烤牛肉,尽管木飞凤已许久没下过厨,但做出来的菜色味极可人,左天章各品一口,皆赞不绝口。
品着餐,品着红酒,四周寂寂而不闻丝毫的人声。她与她前面的这个男人,在昨天的早上之前,记忆中的片段全都还是在不可停顿的喧嚣中穿忙,此一刻,仿佛天地置换,一切都不同了。木飞凤忍不住的感慨道:“好安宁的夜啊!”
“捋衣袖而下田,勤劳作以经日。闲时读书,钓鱼。这不正正是古代‘清士’们的生活吗?呵呵……想不到我有这一面吧?”
木飞凤还真是想不到:“嗯,还真是想不到呀。”
“我就是这样,起早摸黑的忙呀忙呀,觉得自己快到一个界限了,就跑回来这里,种种菜,读读书,钓钓鱼,呆上个一两天,人就好了,然后又去忙呀忙……还记得我约你第一次单独会面的时候吗?”
是呀是呀,现在,那个严肃左市长,木飞凤是真的一点也看不到了。
“嗯,记得。”
“那一次,你大约是说我应该更进取,到省里去什么的。你的话,我后来有思考过了。就好像搭一个模型,我搭了十几年了,现在看着它越来越大,越来越美,你现在忽然叫我去搭另一个,我心里是打实实在在的不愿意呀,因为对于现在的这个,我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蓝图要在它上面去实现啊。呵,若硬说我不进取也没什么,或者这就是我的界限了吧。”他敞开了心肺,向面前的这一个女人。嗯,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完全值得这样对待的,无论是因为她的智慧,还是外貌。
“嗯,您的心意,我现在算是完全了解了。”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现在需要她的肯定。
“我家乡在怒南省荣坡市,家里有五个兄弟姐妹,我老三。小的时候,家里穷得吃都吃不饱。我母亲是个很好强的女人,所以我才能上得了学。有了机会,我是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努力,所以才能有今天的成绩吧。在我内心深处,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出身,所以私底下,我从来都是不主张铺张浪费的。”
木飞凤很认真的聆听着。
“帝都大学的时候,我与同学们组织了‘强国社团’,进来的都是一些热情洋溢,有意投身于政治的人。我们热烈的讨论、集会、演讲,到广场上派传单,妄图由我们开始,肃清天下吏治,以最快的速度强国强民……然而,然而,人心又怎么可能像理想主义者想的那么简单呢……有人说荆城现在繁荣的外表下流的都是黑水。说这些话的人有没有注意到,是谁在努力的维持着他们的安定生活,让他们能吃得饱,吃得好,穿得漂亮。又是谁在努力的保护着传统。又是谁,跑在最前面,起早摸黑的,一分一寸的促进着这个城市更繁荣,更昌盛。”
“人心是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或者,叫说那些话的人做做你的角色,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木飞凤说。
“在我身边,又有几个……又有那个是永清如水,不追名,不追利的?我的工作,很多的时候只是尽力的在平衡罢了。”
“人心钻缝,政策补漏。这样吗?”木飞凤说。
“什么?请再说一遍。”
“人心钻缝,政策补漏。现代的这个世界,无论是国与国,无论在那一处一地,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社会,亦不过只是这八个字而矣。”
“你的观点?!!!”
“不,不是。都过很久了。曾经有个人这么的对我说过。”
“我想见见这个人。”
“很可惜,他已经死了。”
“这样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左天章说。
说‘人心钻缝,政策补漏’这观点的人叫萧海平,府城人,是木飞凤成为国家公务员的第一个顶头上司,中年得急病而死。最后一次见面,人已几乎不能动,他留给木飞凤最后的话是:“这么漂亮的身体,再也见不到了。这是我最最遗憾的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适时恋别,很默契的用不同的方式到达市政府,见到面还打了招呼。工作依旧忙碌如昨,俩人的言谈、互动如昨。一切被修饰得安稳如常,就像昨晚根本就没有起过风,下过雨一样。然而,只有两心方可辨之的细微处,诱惑就像是封锁在箱子里的蜂蜜一样让人充满着期待。